丁原暗骂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抵住门,丁原自认为力气已经很大了。门外那人力气大得惊人丁原已经因为恼怒和恐惧而满头大汗,那人却不怕疼一样,即使手被门缝挤压得变形,也毫不松劲。几番僵持,怒火终于战胜了恐惧。丁原假意最后一搏,猛地向后拉门,在门外人使劲的瞬间骤然松手。
破旧的防盗门被猛地拉开,那人收力不及,重重地摔在楼道铁栏杆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嗡鸣。丁原指着他狰狞大笑:“傻逼,怎么不摔死你!”
郑舒面容因痛苦扭曲了一瞬,眉头紧皱低着头捂着腹部,再抬头眼神却还死死锁在丁原脸上。
“卧槽了!”丁原被这眼神看得惊惧交加,慌忙又要关门。郑舒却更快地爬过来,强硬地用上半身卡进门缝。“你他妈到底要干嘛?!”丁原几乎是在哀求地大吼。
郑舒面色因疼痛而苍白,神情却染上几分紧张与羞涩:“我想问问...你名字,是哪两个字?”
丁原被这句话雷得外焦里嫩,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嘴巴张了又张,双手摊开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郑舒羞怯地躺在地上,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丁原听清楚的一瞬间像是被抽干所有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摸出烟盒,直到半根烟抽完,才勉强缓过神,郑舒只是沉默地躺在门口,目光死死盯着他,丁原单手捂住脸,面部不自觉的抽动,心中满是疑惑,无数思绪在脑中乱飞,最终只能总结出一句,这人有病。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一会,最初的恐惧与怒火逐渐冷却,丁原的理智开始回笼。丁原不是不认得他这个眼神,他又不是傻逼,当然知道他的眼神代表什么,问题是...他纯直啊,实在是无福消受。
丁原视线扫过对方那件质感极佳、价格不菲的法式衬衫,袖口上那枚光泽莹润的蓝宝石袖扣,即使在出租屋昏黄的灯光下,那纯净的蓝宝石也折射出耀眼的火彩,垂顺的黑色长裤,脚上是做工精致的手工德比鞋,还是马皮的!
这一身行头,怕是抵得上他好几年的辛苦钱。这个认知像一盆冷水,彻底浇熄了丁原的怒火,只剩下冰冷的盘算。哪怕面前这个人像变态一样紧紧盯着他,他也不在乎了。
他现在只能思考自己到底、可以、在不跟这个人有任何亲密接触的情况下,捞到多少钱,只要能从他身上刮下一层油水,收益恐怕也远胜过自己辛苦‘兼职’一个月了。
丁原的思绪不自觉地飞远,想到最后,丁原嘴角挂上一丝冷笑,他在郑舒的注视下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身边,沉默地抬起脚,他现在需要确认一件事。郑舒只是痴痴地望着,没有任何抗拒,直到那只脚狠狠踩上他的腰侧,甚至恶意地碾了两下。
剧痛让郑舒喉间挤出一声破碎的闷哼,身体痛苦地蜷起。然而,那双原本溢满羞怯略显下垂的狗狗眼里,却荡漾着奇异的光彩,亮得让人心惊。
丁原嘴角扯出一抹略带狰狞意味的笑容,抬脚跨过他的腰腹,紧接着毫不留情地踹向他的肩膀。郑舒被这力道带得向后仰倒,背脊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片红晕却迅速从他的脸颊蔓延到脖颈与锁骨。
丁原的脚底用力碾着那显然已经受伤的肩膀,同时俯下身,冷冽的双眼逼近郑舒,居高临下地直视这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加大,最终变成一个略带痞气的嘲弄表情,瘦削骨感的手指停留在人眼前,丁原冷冷说道“不是想知道,我名字是哪两个字吗?行,我写给你看”
骨干的手指在人眼前缓慢地写出丁原两个字,郑舒的目光死死跟着手指的动作,不肯错过任何一丝,丁原目光打量这人的神情嗤笑出声,还真个死变态啊。
两个字写完丁原脚尖用力碾压人受伤的肩膀,他还记得这人刚刚被他踹下楼的时候,就是这边肩膀先撞到墙壁,果然,郑舒在他脚下发出几声难耐的痛呼,丁原心头的怒火消减了几分,最后踩了一脚人肩膀就抽身离去,坐到那张破旧的单人床上,丁原点上烟,冷冷地扫他一眼“现在知道了?”
郑舒仰着头看他,忙不迭地点头,丁原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略带温情的笑容,可嘴里说出的话却硬邦邦的毫无感情“那还不滚”
郑舒愣了一下,还想说什么,丁原丝毫不理会,也不看他只吐出几个字“记得关门。”郑舒沉默地爬起,最后看了一眼丁原冷漠的脸,他目光里的灼热让丁原浑身发毛,直至门完全被关上,那令人不安的视线才完全被阻挡。
丁原忍不住抱着双臂疯狂揉搓,可浑身恶寒的感觉还是无法消散,他毫不怀疑,那变态指定还在门外死死地盯着门看,丁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觉得不能跟钱过不去,一个变态死娘娘腔还能把他怎么着啊?
想到此,丁原点上烟猛抽一口,拿开时才发现自己夹烟的手还不住地颤抖着,丁原暗骂一声,用力按灭香烟,关灯被子一盖沾枕头就着。
丁原确实猜得没错。门外的郑舒,那张因兴奋而潮红的脸,与这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直到从门缝透出的灯光熄灭许久,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动作有些踉跄地踏入夜色中。
刚出单元门,郑舒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手机,给一个人拨去电话,电话刚响几声就被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柔和又磁性的男音“郑舒?怎么了?这么晚还打电话来?”郑舒压下激动的心情,深呼吸说道“刘医生!我知道他名字是哪两个字了!”电话那头沉默一瞬,男人略带犹疑的声音响起“那还真是恭喜了,你俩又碰到了吗?”
郑舒眼神乱转随便嗯了几声企图敷衍过去,男人在电话里长叹一口气,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郑舒早点回家就挂了电话。郑舒挂完电话还是激动得无法平静下来,他不顾肩膀与腰上的疼痛,兴奋地小跑了几步才停下,慢慢走向路口等他的车。
上车后,郑舒还是激动的无法老实坐着,小幅度的扭动,不停地在手机上打着丁原两个字,司机从郑舒刚进来时就发现他身上的两个脚印,仔细一看身上还灰扑扑的,看见他情绪还不错,司机只是皱着眉没有说话。
到家后,丁原几乎是停车一瞬间就冲了出去,司机被吓了一跳,刚要开门的宋妈也被郑舒的状态吓到了,忙关切地问他怎么了,郑舒只是微笑着摆手表示没事。
等郑舒上楼之后,宋妈与司机一同出现在周夫人的书房里。司机尽职地复述出郑舒这两天的行程,周夫人在听到那个老旧小区的名字时皱眉看向了身边的秘书,秘书飞快找到资料递给周夫人。
周夫人看完眉头皱得更深了,宋妈老实地复述见到郑舒时的状态,周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挥手打发掉二人。
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按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秘书适时的走到她身后帮她轻柔的按揉头部,安抚道“夫人别太担心,刘医生也说了,他调查过那个人,虽然江湖气重些但是人还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再说了,这件事也不见得一定是什么坏事,说不定,对少爷的病情有好处呢。”
也不知是按摩起效了还是秘书的话起到了安抚作用,周夫人的眉头舒展开,淡淡道“明天你亲自去查一下,我要亲自见过才放心。”
秘书点头回应,识趣的退下,周夫人沉默的坐在椅子上,许久后她拉开抽屉,拿出一张边缘卷曲泛着黄晕的老照片,指尖轻柔的拂过照片上女人那张与郑舒有八分像的脸庞,仿佛已经这样拂过无数次了一样,照片上女人的脸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周夫人虔诚而柔和的注视着照片上的人,轻轻叹道“云舒,我该拿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啊,云舒。”
只有一人的书房陷入了恒久的沉默,最终只留下周夫人的轻叹在空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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