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凌答:“由我勾搭女孩……追女孩的费用,都是他们出。等到我和女方谈婚论嫁的时候,他们会要求高额的嫁妆,收到以后,便会逃到下一个地方行骗。那间叶家大宅……其实是租的,虽然租赁的费用很高,但他们索要嫁妆的时候,一定会狮子大开口,来弥补自己的损失。”
“好一个诈骗三人组。”常念君评价道。
钟千情又问:“那我和铃妹妹初次在百花谷遇到你,是不是并非偶遇,而是你有意为之?”
叶少凌垂头丧气道:“嗯……忘思铃这样的女孩很有名,我无意中听说她去了百花谷,便在那里面守株待兔,刻意制造了一起‘偶遇’……”
“你这个混球儿!”钟千情怒而骂道。
常念君又问到关键一事:“那你骚扰孟庄蝶这件事,你是认还是不认?”
叶少凌不敢再欺瞒:“是…是我骚扰了孟庄蝶。”
“叶少凌,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忘思铃哭道。
忘思铃这一次的哭,比起乌里图勒的那次就伤心很多,毕竟她是对叶少凌动了真情。
钟千情又问道:“对了,我们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说你是个诗人。但铃妹妹与你正式交往之后,很少看到你作诗。我问你,你的那些诗句又是哪里来的?”
叶少凌羞愧地说道:“那些诗句都是我买来的。这天下间怀才不遇、家境贫寒的读书人多的是……所以买几句诗句不难。”
“叶少凌,你还真是没一句真话啊。”钟千情恨恨说道。
“枉我还以为,那首《非蛊》是你写的呢!”忘思铃泪流满面。
一见钟情只定数,两心相印共长途。
世间情爱非得已,非毒非药亦非蛊。
这一首《非蛊》,意在讲述,爱上一个人,往往是情非得已,不是毒的作怪,也不是药的效果,更不是蛊的作用。正因如此,有些爱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忘思姑娘,你打算如何处置叶少凌?”慕环真问道。
忘思铃黯然道:“说起来,他确实是欺骗我感情,可是也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你们审也审过了,放他走吧。”
钟千情摇头叹道:“铃妹妹呀,你太心软了!”
忘思铃对叶少凌终究还是抱有感情,虽然她已经知道叶少凌这样的人不值得托付,但她回想起叶少凌往日对她的好,到底还是希望对他从轻处理。
常念君道:“铃姑娘已经表过态了,下面我们来讨论叶少凌的另一条罪状,他骚扰孟庄蝶,还反诬是孟庄蝶勾引他,现在罪名已经坐实。接下来由孟庄蝶决定,该对他实施何种处罚。各位,我去把孟庄蝶叫来。”
慕环真站起身道:“你留在这里,我去叫就行了。”
常念君则说:“你才是红桃山庄的主人,跑腿这种活儿,该交给我才是。”
常念君将孟庄蝶请来,孟庄蝶欲发话,忘思铃眼含热泪,忙对孟庄蝶说:“孟姑娘,以前误信叶少凌的鬼话是我不对。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对叶少凌不要处罚太重!忘思铃在此求你了!”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忘思铃竟到现在,还在维护叶少凌!
钟千情又气又恼地对忘思铃说道:“铃妹妹,你不会到现在还会想和叶少凌复合吧?”
忘思铃道:“不不不,我和他彻底结束了。我只是希望,各位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叶少凌一条活路。”
孟庄蝶知道,忘思铃是师父常念君喜欢的人,听到她的哭诉,已动恻隐之心,便说:“上次师父给了叶少凌一拳,打得他痛了一个月,也算得到了惩罚。既然如此……就不必再对叶少凌施加惩处,放他一马吧。”
忘思铃泪眼婆娑:“谢谢你,孟姑娘!”
“还不谢谢孟庄蝶!”常念君对叶少凌呵斥道。
“多谢孟姑娘,多谢孟姑娘!”叶少凌忙不迭地道谢,“那各位大侠……小人可以走了吧?”
常念君道:“嗯,可以走了。不过你如果再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下次被抓到,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叶少凌忙道:“小人再也不敢了!”说着,便向门口逃去。
眼看叶少凌就要夺门而出,常念君忽然叫停:“等等!回来!”
叶少凌暗叫不好,正在犹豫该不该回头,钟千情飞出一道剑气射穿了他的发髻:“还不快回来!”
叶少凌哆哆嗦嗦地往回走:“各位大侠,你们还有……什么事?”
常念君道:“你不用害怕。关于你的罪行,已经算了了。现在要说的是另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叶少凌这才松了口气:“大侠有什么事,是小人帮得上忙的?”
常念君道:“你和孙胜华、胡丽二人扮做父母儿子,应该也多少了解他们。那你可知,孙胜华和胡丽,都有什么样的仇家?”
常念君问这些,是想调查孙胜华、胡丽二人,被八殿都市王杀死的那一案。
叶少凌道:“他们是一对大骗子,行骗天下,树敌不知多少,仇家多得像是天上的星星。”
常念君又问:“那孙胜华、胡丽二人,是否有类似账本一般的东西?”
叶少凌急忙回答:“有!有!这二人喜欢记账,开支和‘收益’,都记得明明白白。他们死后,账本就落在叶家大宅那里。大侠若是需要,我这就回去为你们取来!”
“不用你来回奔波,我们跟着你去取便是。”常念君说。
叶少凌这次总算说了实话,那账本确实存在,孙胜华和胡丽的收支都记叙得明明白白,完全可以从中提取出他们的行骗记录。
“嗯,这次算你配合。只要你不再欺骗女孩,我们便不再为难你。”常念君说道。
“新五秀”随即带着账本离开叶家大宅,路上,慕环真有些不甘地问道:“念君,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放过叶少凌?”
常念君道:“我们缺乏实质性证据,就算是把他送官,官府也不能奈他如何。况且,铃姑娘不是有意对叶少凌网开一面吗?既然她是我们的伙伴,那不妨听一听她的意见。”
忘思铃抿着唇,低下了头。
云修月趁热打铁地对忘思铃说道:“忘思姑娘,你看念君对你多好。他之所以这样殚精竭虑地拆穿叶少凌的伪装,还不是为了你?”
钟千情也说:“就是啊!照我看,常公子可比那个叶少凌强多了。铃妹妹,你呀,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好了,钟姐姐、云姐姐,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才刚刚和叶少凌分手,你们且让我冷静冷静。”忘思铃嘟着嘴说道。
常念君和慕环真沉默不语,他们不知该说什么好。
至此,“新五秀”又开启了新的案情——八殿都市王杀孙胜华、胡丽一案。刚刚获得的账本,很有可能会成为这其中的关键。常念君推断,八殿都市王之所以会杀孙胜华、胡丽二人,最大的可能,便是这对大骗子,曾经诈骗过阎罗府。
“有道理。”其余四人表示赞同。
通过这本账本,便可以找出孙胜华、胡丽这对雌雄大骗的仇家,而在这些仇家之中,很有可能就有阎罗府。如此,阎罗府那扑朔迷离的神秘面纱,兴许就能揭去一层。常念君一行人各自翻阅、推算、筛选,最终敲定了以下五方势力:
第一位,华山剑派高层陆有添,负责华山剑派的后勤上的支出与补给。由于账本上没有记述详细,已经无法判断是哪一年,只知于五月十九日,陆有添因贪图价钱便宜二成而购买孙胜华、胡丽的一批日用百货。不过那些货除了样品是正品以外,其余全是次品,等到陆有添发现不对,孙胜华、胡丽二人早跑得没影儿。至于省下的那二成货款,已经被陆有添私吞,故他不敢将这件事声张,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至于那批货款,多达八千两。
至于陆有添要怎么填补上这批日用百货的漏洞,那是陆有添自己的事,孙胜华、胡丽二人,可不会关心这个。
第二位,八方鬼谷门的铁账先生,这人之所以被称之为“铁账”,是因为他这人牵扯到钱的事,从来都是公事公办,绝不圆滑通融。论钱,不该他碰的,不会多拿一分;他该收的,亦不会少收一厘;给他送礼,就算硬把礼物留下,他也不会给你办事,只会找个机会给你送回去;若是想要贿赂他,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就是这样一个无欲则刚的人,结果被孙胜华、胡丽给骗了。
这一次,孙胜华扮成了官府内一位高官,胡丽则扮成他的夫人。他们夫妇来找铁账先生,说是有一桩工程愿与铁账先生合作。
铁账先生自然首先是不解:要实施朝廷的工程,为何找上了他这个江湖人?
“高官”道:“铁账先生,你有所不知,朝廷之内,贪污**成风。若是分派给鄙人的属下去做,分派的银两每过一人之手,为官者都要吃一口,最后必定是层层盘剥,真正运用到工程上的资金,只怕都不剩五成。”
铁账先生听了这话,不禁义愤填膺,心中对这些贪官鄙夷唾弃,便问:“那……敢问大人,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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