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新五秀”及火鲤娅,于不暮客栈内集合,交流起了自己所掌握的线索。忘思铃、火鲤娅带回的资料,与已经掌握到的情况大同小异,没什么继续研读的价值。倒是其余两组,都是收获颇丰。
忘思铃心中不高兴,她还以为,在自己的努力下,破案的进度会突飞猛进呢。
枉生城内,卖葡萄红酒的商家只有一家,露山酒窖,而且是专供达官贵人,寻常百姓家可购买不起。因此,枉生城内家中存有葡萄红酒的人不多,只要逐一排查,那个给官府递信的“地狱使者”,也许就会现形。
不过,难点就在,枉生城之发展日新月异,要查现在的人容易,如若要查四年前的人,还在不在枉生城都难说。
第二天,“新五秀”及火鲤娅来到露山酒窖,幸运的是,露山酒窖竟还保留着多年前的账本,查到大历元年以前,不是难事。
露山酒窖售卖的葡萄红酒,保质期为四个月,如果真的被那个“地狱使者”买去,应该会在四个月内喝掉。
云修月忽然大惊失色,对常念君说:“对了念君,那个男人说,‘地狱使者’寄来的信,有一封是沾着酒渍的。可是他没说,是第几封信,也没说来信的时间啊!”
“哎呀!修月说得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是哪一封信!”常念君懊恼地说道,他本应该向那个男人问清楚的,结果因为心中太过恼火,忘记了考虑这个问题。
至于他为什么恼火,还是因为那个男人摸了云修月的胸。
常念君凝眉片刻,却还是想到办法:“虽然不知道是哪一封信,但至少案子还是可以继续查的。至少我们知道,案子是始于大历元年五月十七日,到六月二十一日为止。红酒的保质期是四个月,往前推算一下便得知……”
“红酒最早被买的时间,是大历元年的一月十七日,或者是二月二十一日!”火鲤娅很聪明,把话接了过来。
“以最早的时间为头,以最晚的时间为尾,取较大的范围,可得,红酒是在一月十七日到六月二十一日这段时间里被购买的!”云修月笑着说。
“所以我们只要查一查,是谁在这段时间里,有谁购买过红酒,那在这些人之中,有一个很可能就是‘地狱使者’!”慕环真豁然开朗。
“我翻到了!”钟千情自告奋勇去查账簿,“在这段时间里,只有一个人来这里买过葡萄红酒,他叫——费杉!”
“费杉?!”常念君和慕环真忍不住愣住。
就是那个天妖宫里的奸细,阎罗府之八殿都市王费杉?
说起来,叶少凌的那对假父母孙胜华和胡丽,也是都市王杀的。那么,查到现在,这一桩桩命案,都是费杉作下的?
枉生城的街角处,有一间小屋,一个老太太从中缓缓走出。
四名鬼差正躲在暗处监视着她,其中一名鬼差忍不住小声发话:“就这么一个老太太,半条腿进棺材的人了,有什么好监视的!仵官王大人还特地嘱咐我们,不得伤她性命。按说就这么一个老妈子,死了都没人知道。”
另一名鬼差说:“别胡说!这个老太太重要着呢!你懂个屁!”
在四名鬼差的目光中,老太太慢慢走着,忽然,她右脚踩在一块砖头上,脚面一歪,就这么崴了脚。她整个身子一斜,摔倒在地面上。
四名鬼差冷然处之,无一上前帮忙,仵官王只说要保证她的性命,她的脚崴了,可不关他们这些鬼差的事。
老太太哭道:“杉儿啊!杉儿!娘过得好苦啊!”
鬼差他们不知道,这个老太太,就是都市王的母亲。都市王费杉之所以受制于仵官王,就是因为仵官王拿她的安危要挟费杉。
六扇门从白虎刀庄订购的一批“虎门长刀”,已经由白虎刀庄的大小姐李若仙送了过来。
“李小姐,又是您来送刀啊!”门前的衙役招呼道。
其实李若仙已经是四十岁的老姑娘,哪里还有“小姐”的样子,衙役之所以喊她“小姐”,是怕她听到别的称呼会不开心。
“嗯,这是你们六扇门要的刀具。你们的头儿呢?我得把货物交到他的手上才行。”李若仙问道。
“哦,李小姐您稍等,我去喊他出来。”衙役说道。
这时,六扇门中走出两人,分别是七大神捕之“愤怒”魏平和与“暴食”陆半饱。魏平和举着一面画像,对陆半饱说:“老七,这就是跟老六玩游戏的常念君?我看只是空有一身皮囊,不像有智慧的样子嘛!”
这一幕,恰好被李若仙看在眼里。
这幅画像,李若仙认得:这不是那个,她企图据为己有的那个少年吗?!李若仙一直以来,只记得他的样貌,不晓得他的名字。
——原来,他就是常念君啊!李若仙在心中放声大笑:常念君,原来是你啊!
都市王费杉,坐在阎罗府之八殿内,扶着额头,心情极差。他唯一的亲人,自己的老娘,现在被仵官王的人监视着,如果他不帮着仵官王造反,他的老娘只怕性命不保。
这么多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娘过得好不好,唯一能做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在那间小屋门口留下一锭银两,然后匆匆离开。因为,他根本不能见她。
费杉八岁那年冬天,天寒地冻,他的娘亲好心收留一个算命先生,好让他避过暴风雪。
算命先生感恩,便要为他的娘亲及八岁的费杉算上一卦。费杉的娘亲也不信这些,便由着算命先生去了。
算命先生算过之后,不禁眉头紧皱,费杉娘亲问他算出什么,算命先生对她说,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费杉娘亲的倔脾气上来了,问道:“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难道是我们母子俩有血光之灾?”
算命先生说:“不是,但……比这个还严重,我若是说了,可能会使你们母子分离。”
费杉娘亲本不信这些江湖术士之言,听过这话,反而便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执意要算命先生讲出他究竟算出何物。
算命先生拗不过,只好据实以告。他说,费杉的娘和其儿子,也就是费杉,他们两人之间命格相克。费杉本有机会飞黄腾达,一蹴而就,但如果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费杉的好运,便会被自己的娘亲消磨掉。
反之,如果费杉肯和自己的娘亲分离,肯与自己的母亲切断联系,那么,费杉的好运,便会挡不住地纷至沓来,一定会成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
如果真的要切断联系,那便是要断得越干净越好,最好是目望不到、耳闻不见,那费杉这个人的气运,便会达到极限。
费杉娘亲听过之后,自然视之为无稽之谈,不再理会这个算命先生。
哪知,七年后,便由不得他们不信。
费杉十五岁时,暂时离开老家,来到枉生城闯荡,最初只能打些零工,不过手头也渐渐有了一笔小钱。他经受不住诱惑,入了赌场,哪知,他的手气好得挡都挡不住,这笔小钱,竟越滚越大。
此后,费杉每次进赌场,都是满载而归,有时还会赢得赌场老板出面求他,让他去别的赌场玩。
然而,有一天,费杉的好运出现了意外,他也开始输钱了。费杉见势不妙,便出了赌场。他发现,在这一天,老家的娘亲过来看自己了。
娘亲在他这里待了三天,他的气运也萎靡了三天。他以为这只是凑巧,不能怪自己的娘亲。
到了第四天,娘亲回老家之后,费杉的气运,开始好转,他又开始逢赌必胜。赌着赌着,他突然瘫坐在地,他想起那个算命先生为他们母子俩算过的那一卦:都是真的,全都是真的!
他们母子二人若是在一起,费杉的好运,便会消失!
费杉匆匆赶回老家,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还是把实情告知自己娘亲。费杉只记得,后来,他在枉生城给母亲买了一座大房子,并给了母亲许多银两,希望她能在枉生城好好生活。
从此以后,他们母子二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后来,费杉便遇到鬼王,成为鬼王帐下的十殿阎罗之八殿都市王,统领大批鬼众。他费杉,真的成了大人物。
好巧不巧,有一次,鬼王把费杉调去枉生城执行任务。
任务完成之后,费杉终究是没能忍住,去到他买给母亲的那座楼宇那里看望母亲,没想到,这间大房子已经易主。房子的新主人说,原本在这里居住的那个老太太,无意中在枉生城看到自己的儿子,她怕儿子来找自己,于是便匆匆把这里卖了,真是奇怪,怎么还会有母亲怕见自己的儿子!
费杉听过之后,泪流满面。原来是自己执行任务期间,被母亲撞到过。母亲怕费杉来找自己,破坏费杉的气运,于是急忙卖了房子,躲去别处。
费杉四处打听娘亲的消息,现在,她正住在枉生城一间不起眼的小屋里,费杉怕母亲再逃,便没有再见她,他能做的,只能是隔三差五地在那间小屋门口,放上一些银两,希望这些能够支持母亲的生活。
费杉自小就听人说过,曾经娘亲为了生自己,因年纪太大,险些丧命。哪知他长大成人之后,他们母子二人,竟落得一个骨肉分离的境地。
他的故事,唯有鬼王知道。而仵官王,在偷看过鬼王的《十殿阎罗簿》后,也得知都市王费杉的这段过往。也正是因此,都市王费杉被仵官王抓住把柄,不得不配合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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