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森向玄正方丈辞行,他打算回去参悟一下,何为能破解“金刚不败神功”的“巧力”。
地狱宫之内,一片幽暗,宽阔的大殿之中,数点烛光显得格外渺小。四壁之上,各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的黑色浮雕。夺剑失败的鬼面人,左手扶着右臂,跪在转生台之下,面对着高高在上的“鬼王”。
“若不是你还有用处,本座定将你千刀万剐!”鬼虬椅的“鬼王”冷冷说道。
若不是鬼面人太过大意,没有提前运起“金刚不败神功”,青玉森根本无法扭断他的右臂。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无用,惊风刃没被带回不说,鬼面人右臂已残,惊动青龙剑城,还暴露自己武功底细,天工青龙一行,可谓一去三伤。
“不过念在你往日有功,本座不罚你。你右臂的伤,本座已安排了最好的郎中,你过去疗伤吧。”“鬼王”的语气缓和不少。
“多谢鬼王。”鬼面人站起身。
“先别急着走,本座还有话要说!‘金刚不败神功’可防世间一切武功,固然好用,但也因此使你变得疏忽大意。记住,过于强大的才能,有时也会成为自己的敌人。懂了吗?”鬼王说道。
“谢鬼王教导,属下铭记于心。”鬼面人答道。
如今,惊风刃就安放在青龙剑城,无论是常念君,还是忘思铃,甚至是鬼面人,都没有来取。
转眼,已是入夏。
“念君,我又来找你了。”慕环真敲了敲常念君的房门。
“你来了,”常念君打开门,他很是欢迎慕环真,“正好,我心里苦,正愁没人倾诉呢。”
慕环真对他的心思已经有了几分掌握:“让我猜猜,你之所以心里苦,是因为……五毒教内要举行一场婚礼,而新娘,恰好是忘思铃,对不对?”
“原来你也知道,忘思铃要成亲了。”常念君叹道。
不想,慕环真接下来的话,却是出人意料:“我不但知道,这次来,更是打算带你一起去。”
“去哪里?”常念君疑惑不解。
“当然是去参加忘思铃的婚礼。”慕环真一脸严肃地说道。
“什么?!还是不是兄弟?你一定要伤口撒盐吗?”常念君顿时哭笑不得,要他去参加婚礼,万一他一个绷不住,当场哭出来怎么办?
慕环真却颇为坚定:“我这可是为你着想!你想想,这将会是你见忘思铃的最后一面,婚礼过后,她便嫁为人妻,你就更不能再想着她了。既然是最后一面,你舍得不去吗?”
慕环真此话不假,一时之间,常念君对忘思铃的不舍,又如洪水决堤,倾泻不止,抑制不住。是啊,这最后一面,他舍得不见吗?
所以,常念君到底是点了头。
“你同意了?”慕环真问。
“同意了。”常念君答道。
“那好,我去备马。”慕环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此行虽有些荒唐,但二人到底是就此出发。
两人骑马走在路上,只听常念君忽然吟道:
“人在天地草木中,言笑催得风铃动。
今有短梦勿唤醒,愿为三生白头翁。”
“你在说什么?”慕环真问。
“我只是在说,有一位姑娘生在天地之间,她的欢笑声,像风铃响起一般动听。我现在有一个梦,不要叫醒我。在这个梦里,我想与她白头偕老到三生三世。”常念君解释道。
“你对忘思铃,真是病名为爱,药石无医。”慕环真评价说。
“我爹我娘,就是相识于拜剑大会,后来两情相悦,走到一起。可惜我,没有这样的好福气。”常念君叹道。
“等等,你爹你娘也曾去过拜剑大会?这个故事,我可没听你说过。”慕环真说道。
常念君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急忙顾左右而言他:“就是老套的相识、相恋而已。对了,环真,你可有喜欢的人?”
“我吗?小时候有过,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当不得真的。”慕环真笑道。
“不妨讲来听听。”常念君见转移话题成功,急忙乘胜追击。
“好吧。我小时候念私塾,有个女孩叫往川梅,那时没见过什么世面,以为这就是世上最美最好的女孩,便开始暗恋她。”慕环真讲起这段往事。
“能得到慕家三公子的垂青,这个女孩幸运得很啊。”常念君说。
“是吗?”慕环真大笑,“可是这个女孩,可是一点也不‘珍惜’啊。”
“怎么,难不成她连你都拒绝了?”常念君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她本人倒是没什么意见,但她说了,‘我娘不同意’。所以,就没了下文。”慕环真满脸无奈地说。
“哈哈哈哈哈,她娘如果知道你是慕家三公子,一定悔得肠子都青了。”常念君捧腹大笑。
此时此刻,一只小鸟飞入慕府大宅之内,已飞了许久,仍没有从正门飞到后门。天香慕家,哪怕是临时托身的宅邸,都修建得高端大气、富丽堂皇。
书房内,慕家家主慕权生批阅着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环真呢?我有事找他。”
书桌前,是慕家的大公子慕神英和二公子慕仙莲。两位公子对视一眼,二公子慕仙莲开口说道:“爹,三弟不在,说是往苗疆去了。”
“什么?”慕权生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真是的,又不在。”
“三弟闯荡江湖,难免各处游走,行踪不定。”大公子慕神英说道。
“罢了,神英,仙莲,我问你们一件事,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三兄弟中,我最偏心你们三弟环真?”慕权生抬头,舒一口气,问道。
大公子慕神英和二公子慕仙莲齐声道:“孩儿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其实你们都错了。我真正偏心的,是你们两个。”慕权生意味深长地说。
听闻此言,大公子慕神英和二公子慕仙莲瞪大了眼睛。
“知道我为什么对你们两个比较严格吗?这就好比世上有千里马和短腿马,你们如果要驾车,会鞭策哪一匹马?”慕权生问道。
“自然是千里马,鞭策它,车会跑得更快。”大公子慕神英说道。
“当然不是短腿马,就算鞭策它,它也跑不快。”二公子慕仙莲说道。
“没错!现在你们就是两匹千里马,而我就是那个驾车的人,我之所以鞭策你们,是因为我更重视你们两个,明白了吗?”慕权生说道。
大公子慕神英和二公子慕仙莲恍然大悟:“爹,孩儿明白了。”
“明白就给我打起精神来,我还会继续鞭策你们。”慕权生说道。
“是,爹!”大公子慕神英和二公子慕仙莲为之一振。
“你们三弟去苗疆,就让他去吧。他会是这个江湖有名的侠士;而你们,将会是慕家产业的继承人。”慕权生说道。
门口处,慕家的二夫人端着一碗鸡汤,躲在门框后,她本是来为慕权生送她熬的鸡汤,不想偷听到方才那番对话,心里不是滋味。
原来,老爷最器重的,还是逝去的大夫人生的神英、仙莲。她自己的亲儿子环真,无论为慕家赢来多少名声,都是次要的。
“到了。”慕环真与常念君赶赴苗疆境内,这是常念君第一次来五毒教。
苗疆五毒教,草木丰美,鸟语花香。林木摇曳,如碧海潮生;彩花百态,似锦上添花。若是从这般情景中提取一个关键词句,那这个词,一定是“生机”。
七情六欲与五毒,人心本是万源蛊。
成仙成毒或成圣,妙事自有千章书。
伫立两旁的五毒教弟子,如这里的风景一般精神昂扬。
再往里走,是九黎殿,里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已经摆好了婚宴宴席。听说,新郎是“五圣使”之一的儿子,所以婚礼才置办得如此豪华。
常念君和慕环真来得不算早,众宾客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今日,便是乌里图勒与忘思铃成亲的日子。想到这里,常念君心口隐隐作痛。
而慕环真坐在常念君的旁边,平静地喝着酒水。
终于,今天的主角——新郎倌走了出来,他身穿苗疆风俗婚衣,满身喜气地与在座的宾客寒暄起来。想来,他便是忘思铃的丈夫,乌里图勒。
“差不多了。”慕环真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常念君没听清。
乌里图勒正与一桌人聊得火热,忽见旁边一桌的人站起身来,为首的将手中茶杯重重一磕,高声道:“乌里图勒,你该还钱了!”
众人不免向那群人望去,领头的是个发须茂盛的大胡子,带着一桌护院模样的人物,似乎很不好惹。
乌里图勒心里一惊,已大致猜到这群人是何人,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问:“什么钱?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还请诸位不要捣乱。”
“哼,若不是你乌里图勒想尽办法躲债,今日拖明日,明日拖后日,我们又岂会追到这婚礼上来?”催债的大胡子说道。
乌里图勒说道:“我可不记得欠过何人的钱财,也从来没有刻意躲过什么债务。几位如果再要胡闹,就休怪五毒教不以礼相待了!”
“哈哈哈,死鸭子嘴硬,果真是你乌里图勒的作风!”催债者大笑。
“来人!把这几个捣乱的家伙扔出去!”乌里图勒怒声喝道。
“谁也不许动!”为首的催债者高喊道,“你们五毒教的贵公子乌里图勒,于去年九月四日借花青云八十万两纹银,这是字据,上面的签字、画押、图章,一样不少,铁证如山!”
乌里图勒面色铁青,他找遍花家上下,掘地三尺,都没找到这张借据,想不到这至关重要的东西,竟落到这群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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