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陆玉尘似乎从他的话里抓住些端倪,却不甚清晰,一心想着这事的前后关系,目光还定在铁牛身上,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何时铁牛已经走到自己身前。
健康的深色皮肤在烛光下泛着完美的光泽,随着铁牛随意擦拭水珠的动作,好看的胸膛一起一伏,陆玉尘想起早上那一抖一抖的场景,想收回目光又舍不得,甚至指尖有些痒痒,很想抓上去试试触感如何。
曾几何时,原本贫瘠的小身板已经长成让自己羡慕不已的雄壮身躯,只有那一抹粉红还是记忆里熟悉的样子。
一滴水珠顺着发丝滑落,落下胸膛上,与其他水珠汇合,顺着钢劲紧实的腰腹一路向下,消失在早已湿透的亵裤里,那条亵裤包裹在铁牛粗壮有力的大腿上,透出健康的深色皮肤,陆玉尘甚至能清晰地看见那不知何时就长熟了的……
“!”
陆玉尘被惊得呆傻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别人只道他是圣人钦点的探花郞,容貌冠绝一众学子,却不知他真正该让人羡慕的,是家里还偷偷养着个比他好看数倍的小铁牛。
如今小铁牛变成了大铁牛,连男人的资本都比他雄厚数倍,若换作他是女子,也定会觉得铁牛比自己更具魅力。
本就不甚宽阔的肩膀耷拉下来,陆玉尘垂着脑袋,突然什么心气都熄了。
铁牛已经擦干身上水珠,见他像个斗败的公鸡,关切地上前,用手抬起他下巴,“哥哥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陆玉尘蔫蔫的,随手将一条新亵裤甩向铁牛,步出屏风,“快换上吧。”
“跟你说件事,你以后能不能注意一点,不要随便在女眷面前坦露身体?这样很不好。”他负气补了一句。
铁牛换好衣裳走出来,猛地听到这一句愣了片刻,半晌才眼里带着笑意,温柔道:“好,在军营里随便惯了,以后注意。”
他态度这么好,陆玉尘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扭捏半天,才想起刚才的话题还没说完,“你说打驴沟在咸州府上游,这与他年年受灾有什么关系?”
铁牛道:“河道太长,工程款不够,工头定然偷工减料,咸州府在打驴沟下游,又是辽水和寇水交汇处,汛期堤坝压力比咱们大,若想保住咸州不受灾,必定要在其他地方做文章。”
陆玉尘惊得站起,“你是说,打驴沟泛洪,是咸州府故意所为?”
"倒也不用多故意,只要在修坝时少用些工料,到了一定水位自会破堤。”铁牛道:“况且只是冲了一县一村,不算重大灾情,表面文章也还过得去。”
“王义身为一州知府,竟会如此下作,当真令人不齿。”陆玉尘愤怒。
“这几年王知府为了讨好京中,虚报地方经济,几年不曾向工部请款,一边不顾百姓生计,加倍苛收杂税,这才造成现在百姓宁可当流民也不愿回乡的现状,”铁牛似乎已经对地方官的卑劣伎俩习以为常,说的时候也只是简单陈诉事实,并没有什么情绪,“哥哥即已知晓,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陆玉尘绷着俊脸,“就算明知会被克扣工程款,该做的工事也还是要做,具体怎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商议一阵,陆玉尘便去洗澡,回来一同躺在榻上,不由又想起刚才看到的“美牛出浴图”,一边心跳加快,一边又自惭形秽,背对着铁牛,将身体缩进榻角。
铁牛往他这边凑了凑,“哥哥离我那么远,我不习惯。”
“你今天找了工人吗?房顶什么时候修好?”陆玉尘闷闷地问。
“哥哥不喜欢与我同住?”铁牛又凑了凑,让人脸热的雄性气息吹拂在陆玉尘颈间,“咱们从前不是都一起住的?”
陆玉尘用肩膀将他顶开些,更加不敢回头,浑身难受道:“你也说了那是从前,两个大男人睡在一个榻上像什么样子?”
“哥哥不是说与我是手足兄弟?即是兄弟住在一起有何不可?”铁牛的一只手臂有力地环住他腰,将人圈进怀里,“还是说,哥哥心里有些别的想法?”
气氛到此时向不可控制的诡异方向发展,陆玉尘寒毛倒数,一个激灵起身,语无伦次道:“什么别的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你还睡不睡?不睡就继续去院子里举石锁。”
铁牛自然不会出去,声音低沉道:“哥哥只说我在女眷面前不该坦露身体,可我好歹穿的是裈裤,那日你在八仙居同人滚作一处时穿的可是袴裤,哥哥可知我看到时是何种心情?”
陆玉尘是文人,静坐的时候比较多,为了方便确实习惯穿开裆的袴裤,而铁牛是武将,成日长在马上,早就习惯了合裆的裈裤,这本没有什么,可这时被他说出来,倒像是陆玉尘穿袴裤是件多么不检点的事情。
他以为八仙居的事早已过去,铁牛竟在这里突然提起,况且袴裤肥大,只要不故意往外掏,滚成什么样别人也看不见。
那日陆玉尘喝多了,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故意往外掏,他自知理亏,声音便小了些,有商有量地道:“我是个读书人,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滚作一处这几个字?况且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他何时到了榻上。”
“哥哥做得出却不许我说吗?你同外人滚作一处时,也没见你像在我面前这般藏着掖着,连同榻而眠也不肯。”铁牛就像没听见般,继续幽怨地自说自话,“若我不是这么黑,是不是哥哥也不会如此嫌弃了?”
陆玉尘终于恼羞成怒,也负气道:“那你待怎地?我说你不该坦露身体你便翻我旧事,非要也穿袴裤在人前走一遭,这事才算完?”
“那也不必,只要哥哥答应以后除了我不再与他人同榻,也不再穿着袴裤,这事便算过去。”铁牛憋着笑,倒是一点也不怕真气着他。
“那也不能再翻旧账。”陆玉尘讨价还价。
“成交。”铁牛一锤定音,笑道:“哥哥不用急着赶我,我知你嫌弃,等房顶修好我便搬回自己屋子去。”
当陆玉尘重新躺回榻上,被铁牛揽进怀里,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自己好像被铁牛带偏了重点。
他本就不该在女眷面前不拘小节,什么叫以后自己不能再与他人同榻,那他以后娶了妻,难道也不能同妻子同榻了不成?
*
几日后,威远镖局的队伍从关外安全返回,陈滨海亲自带着礼金拜访陆玉尘。
“哈哈哈哈,多亏陆大人疏通,我才能顺利出关,陈某保证,以后威远镖局的生意,定有一成是给大人的,咱们一起发财,一起发财,哈哈哈哈。”
从看到那厚厚一沓银票开始,陆玉尘就眼冒绿光,假意推拒几下之后全部照单全收,陪着笑道:“大哥说的对,一起发财,哈哈,一起发财。”
看着他这副没见过钱的嘴脸,陈滨海心下鄙夷:姐夫说的果然没错,不怕他贪,就怕他不贪,什么探花郎,只要利益给的够多,他陆玉尘就是他们养的一条狗,还不是以他们马首是瞻?
谁知陆玉尘收了银票,话锋却一转,“大哥有所不知,这次能顺利出关,是仇大帅给新地方官的一点面子,若想长此以往,还是要给边防营些好处的。”
仇响是他们绕不开的一环,陈滨海怎会不知?只是仇响与王义之间早有隔阂,若非有陆玉尘从中周旋,他想烧香也找不到庙门,可如今搭上了线,他又怕边防营狮子大开口。
“不知冷月关那边……”
陆玉尘道:“此事我已经与大帅交涉过,大帅的意思,只要二成生铁便可放行。”
“二成?我哪有二成生铁给他?”陈滨海怒喝,“一趟镖下来人吃马嚼不说,手下人拼了命也不过一半的利,王知府占了大头,如今再分大人一成,哪里还有二成利给他?”
陆玉尘连忙安抚地将茶杯递进他手里,“大哥稍安勿躁,冷月关要的是生铁,并非银钱,大哥只需每次多带两成生铁便可安全过关,又不费什么,何乐不为?”
陈滨海沉吟,他们一路最大的难关就是冷月关,若能顺利出关确实就没什么风险,只是陆玉尘说得轻巧,多出的二成生铁,难道不要本钱?
可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能与冷月关井水不犯河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若是如此,分到陆大人手里的,可就没有这么多了。”
陆玉尘叹气,显然也很肉疼,“我也知这样必会少了很多利润,可该出的本钱还是得出,只要咱们兄弟同心,发财又不止这一条出路。”
“还能有什么生意?”自从职田被陆玉尘使计骗回,陈滨海便只剩下镖局这一处生意,每想到此处,他便恨不得生吃了陆玉尘,怨气装都装不住。
陆玉尘只当看不见,凑近些道:“我听说每年汛期来临前,工部都会准备一笔款项用来治水,若是能申请到工程款,不只咱们,王大人那里也能得到不少好处。”
陈滨海眼珠一转,他当然知道兴修水利是官员贪污的好机会,“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