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平晓看向虞亭，“虞先生，是你去看看，还是我们去。”
虞亭和笔仙交流几句，转身开门离开。
马安安有意和虞亭打好关系，但她也不敢出去，只能不甘地看着门，心中对何平晓也有些不满。
要去就去，假惺惺地问什么。
不满归不满，她深知虞亭目前跟这几人是合作关系，这会儿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只低下头，乖乖坐在原地，并不言语。
但是沈姜出声了。
她闭着眼，喃喃自语。
房中安静，即便如此，也要凑到她耳边才能听清说了什么。
何平晓听了几句，只当她是做梦了在说胡话，也没多想。
沈姜倒不是做梦，是在哄笔仙。
笔仙对沈姜的冲动产生了巨大的不满，并且对试图说和的仕女表达了严重的不喜。
沈姜只能好声好气地哄：“人命关天嘛。”
笔仙：[她又不是人！！]
沈姜：“曾经是啊，换位思考一下。”
笔仙：[本仙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鬼，毋需换位思考！]
沈姜：“我说我，万一我哪天死在副本，也变成一个发布支线任务的小鬼呢？”
笔仙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想想活？离死还早着呢，想那么远做什么？]
沈姜：“好，不想不想，笔仙大人别生气了好不好？要不我喂你点血？”
笔仙:......
不得不说，很心动。
但他也知道沈姜目前的身体状况，只叹了口气：[先欠着吧。]
啊，他实在是太善良太慈悲了，无愧于仙。
沈姜哄好了笔仙，又去看仕女图：“抱歉，当时情况紧急，只能冒犯了。”
仕女从图里钻出半边身子，笑道：“你是为了救我，是我没用，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
“你办得可好了，换了我，可能副本结束都找不到，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先待在这里，起码安全。如果不愿，晚点我解除关系，就放你走。”沈姜笑问。
仕女眉眼间染上几分愁绪：“不嫌弃的话，让我留在你这吧。”
她叹了口气，对上沈姜关怀的眼神，笑了：“我的本意，是让你们有个休息喘息的空间。可不知是副本设定还是什么使然，之前的玩家，在我这呆得久了以后，渐渐失了神智，到了最后，赶都赶不走，最后化为我的养分——我本无意杀人。在你这里，至少不用再害人性命了。”
沈姜能够理解：“那你就待着，我死之前不会有什么。若是哪天死了，也会想办法给你们找个新的主人，哦对，我怎么叫你，还有，能换回自己的脸吗？”
看着“姜曼曼”的脸，沈姜总是觉得别扭。
仕女点点头，变作另一幅模样：“我本来的样貌......并不想让人知晓，这是曾死在我房间的一个玩家，你若不介意，便用这张脸。至于称呼，你决定就好。”
沈姜并没多问，依次安抚了床单鬼和皮影的情绪之后，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下沉，落回了身体里。
她睁开眼，已是下午。
虞亭站在门边，见她醒来，道：“张正天受伤了。”
沈姜麻溜地坐起，一面拿出吃的，招呼几人过来边吃边说：“怎么回事？”
马安安也悄悄蹭了过去，拿起一盒米饭及筷子，见沈姜没说什么，大着胆子夹菜。
“寇和光，做支线的时候遇上了，将张正天打伤后逃了。”虞亭道，沈姜更是好奇，“他正面对上张正天的？没被控住？”
“应该是在副本里找到了相关道具。”
沈姜一拍掌心，转头看向何平晓：“分头行动？我跟虞亭继续去绑NPC，你们去找这个道具？”
何平晓点头：“好。”
马安安小心翼翼地出声：“我能帮什么忙吗？”
她一直安静听着。
“张正天”这个名字，她没听过，不过看几人的反应，应该是个很重要的NPC。
说起“被控住”“道具”，她也都能理解。
可绑NPC是个什么情况？
绑来干嘛？当人质吗？
还是什么特殊的支线任务？
眼瞧着沈姜要把她无视到底，马安安忍不住开口，同时思考自己去哪边。
她自己是想跟着虞亭的，但是两相比较之下，何平晓这边更安全。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沈姜和虞亭要去绑的NPC，就是外面巡逻的那些。
他们被抓了，那么怎么晃荡都安全了，而且只是找个道具，又不是直面鬼怪，可以说是一点风险也没有。
“没有。”沈姜拿出酒精炉和锅，把饼煎得两面焦黄，然后一口饼，一口菜。
完美。
马安安万没想到沈姜会这么说。
她下意识看了眼虞亭，笑道：“我也想出点力帮帮忙，总不好你们在外面辛苦搏命，我待在后方坐享其成，实在不太好。”
沈姜奇怪地看着她：“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合作关系，你要留在这也好，要出去找线索也好，都是你的自由，不用问我们。”
马安安神色一滞，笑容依旧：“我们不是已经合作了吗？原来是我误会了啊......也是，我等级不高，修为也低，很有可能拖后腿，姐姐你不想跟我一起也是应该的。”
沈姜看向其他三人：“你们跟她达成合作了吗？”
何平晓摇摇头，虞亭则直接开口：“没有。”
马安安有些绷不住了，低声唤着虞亭：“虞哥，我......”
虞亭不理会她的欲言又止，将最后一口饭吃完，放下碗筷。
没一会儿，姐妹两也吃饱，沈姜收拾好东西，看了眼坐在旁边泫然欲泣的马安安，冲她伸出手：“给钱。”
马安安一愣。
沈姜挑眉：“吃霸王餐啊？”
马安安有些无措：“我没钱......”
“那就用别的换，跟你不熟，没理由请你吃饭。”
马安安感到一阵难堪。
她握紧了拳，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我没什么本事，身上的道具也有限......”
“那就都拿出来，我总能挑出几件看得上的。”
马安安脸上越发挂不住，见虞亭没有替她说话的意思，只能红着眼，屈辱地拿出道具。
十几张攻击类符咒，四十张辅助类符咒，5瓶治疗药剂，2瓶精神药剂，一捆绳子，一个初级护盾。
沈姜拿起绳子，手心随即感受到灼烧的疼痛。
换手一看，握着绳子的部分已经出现焦痕。
“这是什么？”沈姜好奇。
马安安后悔不已。
她本来是要拿尼龙绳的，却不小心拿错了，本想糊弄过去，却发现虞亭也看着。
怕他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印象，只好老实开口：“焚魂索，将一些小鬼绑起来的话，会直接将它烧成灰烬。但是对修为高的鬼，作用不会太大。”
说着，她悄悄看了眼沈姜的手。
怎么会只有这么浅的伤痕呢？
她分明默念了咒语，上一个这样做的玩家尽管反应及时，可依旧被烧焦了一只手臂。
沈姜看得出来，马安安很看重这根焚魂索。
这东西对她的用处不大，她也不想因此和马安安纠缠，便随手拿了几张符咒：“好了，这顿饭结清，走吧。”
她起身，和虞亭先走出了房间。
三两下将这层楼的NPC绑了，沈姜打开华阳古镜图。
可接的支线任务只剩下10个。
得抓紧时间才行。
但是抓NPC的行为显然是惹怒了张正天，后者对他们的追捕强度加大，即便有虞亭在，两人的躲避也有些狼狈。
这么一天下来，只完成了两个支线任务，抓了5个NPC。
可接取的支线任务只剩6个，NPC才抓了不到一半。
晚上休息的时候，虞亭建议放弃剩下的支线任务，直接去值班室找钥匙。
沈姜想了想，问：“你还能超度周晓琪吗？”
她知道超度玩家很消耗精力，虞亭今天一天又几乎没休息。
“她目前以为自己还活着，强行超度，会想起自己死亡的事实，可能因为无法接受而当即化为厉鬼。”虞亭顿了顿，“到那时，我会直接选择击碎魂魄。”
沈姜打开一包薯片，递给虞亭。
虞亭摇头，道：“可以不管她。”
沈姜拿了块薯片放进嘴里：“假如，我说假如啊。我把她当还活着的玩家处理，和她临时结盟，到最后完成副本，我们离开，她会如何？”
“会和副本一起陷入沉寂，直到副本再次开启。”虞亭看着沈姜若有所思的模样，补充道，“同样，你要想收她为道具，必须要先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那就先这样。”沈姜发消息给何平晓，讲述了周晓琪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打算。
何平晓那边很快回了消息，表示同意。
双方约定在1511号房见。
一开门，还是熟悉的身影钻到了沙发后面。
“是我。”沈姜关上门，出声唤道。
周晓琪小心翼翼地从沙发后面冒了个脑袋出来，见到她，双眼一亮，喜不自胜地跑上前：“沈姜姐，你回来了？”
“我跟另外两个同伴说好了，她们一会儿就过来。”沈姜刚一开口，黑蛇便高兴地仰起头打招呼，吓得周晓琪一甩手，却没能把黑蛇甩出去，慌乱间左脚绊右脚，摔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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