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到自由，纸鹤立马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沈姜连忙穿了鞋跟上，见纸鹤径直飞到1109号房，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是玩家。
沈姜松了口气，见纸鹤立在对方肩上，意识到这是她的道具，便道：“不知道为什么，一睁眼它就出现在我空间里......”
话没说完，方林一伸手，抓着沈姜后脖颈将人带进了屋，然后将门锁上。
沈姜刚一站稳就忙着解释：“我没有拿，是它自己出现的，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只刚刚那一瞬，她就明白两人之间实力差距不小。
虽说叫上皮影他们全力以赴，也有一两分胜算，可副本才刚开始，没必要就跟玩家斗得你死我活的。
“你别紧张，我刚刚是看见有人开门了，情急之下没来得及与你商量，抱歉。”方林笑着，去吧台上给她泡了杯咖啡，然后拿出一朵粉色的蔷薇。
沈姜拿咖啡的手一顿：“哪来的？”
“也是突然出现在空间，数量不少，整整二十朵，就是你不来，我也要找你问问情况。”方林道。
两人面对面坐下，看着吧台上的花和纸鹤，都有些不解。
“你以前的副本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吗？”沈姜轻轻戳了戳纸鹤，或许主人就在身边，或许有蔷薇的作用，纸鹤并不像方才那样惧怕排斥，乖巧得不像样。
“副本的情况多变，我参加过的副本数量也不多，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但不是不能解释。”方林道。
“怎么说？”沈姜看向方林，手上力道一个没注意，将纸鹤戳翻了，后者气呼呼地爬起来，跳到方林搁在桌面上的指间。
“我听说，在部分高级副本里，玩家不是默认都在同一方的。几个队伍之间可能毫不相关，可能互为对抗。而分阵营的时间也不一定，有一开始系统自动分好的，也有副本过程中因为选择或者支线任务而被判定的。”
沈姜恍然：“你的意思是，称号道具的交换，是系统的组队。这次一共十个人，两两一组，刚好。”
“不一定。”方林笑道，“毕竟我们不知道，有没有准备期间没主动进来，被系统强制传送的玩家。另外，这是初级副本，让玩家之间先天有阵营冲突的可能性比较小——毕竟就算是高级副本，这样的情况也不多。却也不能排除，我们两之后小心点。”
她说着，拎起纸鹤放到沈姜手边：“这个，你留着，算是紧急情况的一个联络方式。”
沈姜收了。
方林的话并不完全可信，而她们的道具互换，可能是同阵营的提示，也可能是主线任务的一部分。
纪文溪说过，他初次杀人的副本，被要求吞噬所杀之人的骨肉。
所以也有可能，在副本的后期，互有信物的两人，只能活一个。
然这个可能性极小，如方林所说，这只不过是初级副本，不会出现这么极端的情况。
是以，她愿意相信方林的话。
“那先出去，找找玩家或线索。”沈姜道，二者起身，刚一开门，就听到哭闹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并未多说，一先一后，装作刚巧碰到的样子，往声源处走去。
才到甲板上，就见到一个身形高些的男人正架着另一个相对较矮的男人。
较矮的那个之前没在等候处见过，却给沈姜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另一个在等候处见过的男人正耐着性子劝着，哭闹的那个全然听不进去，一面挣扎一面喊着：“放我回家。”
方林“啧”了一声，走上前一拳打飞了他一颗牙。
哭闹的男人被打蒙了，一时忘了挣扎，怯怯地看着她。
“冷静了吗？没有我再帮帮你。”方林笑道，声音温柔，仿佛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心理咨询师，动口不动手。
“我、我......”男人嘴一瘪，委屈得眼泪又要落下来。
劝话的男人连忙挤到方林面前，高个男人也拖着人往后退了几步。
“小兄弟别急，我叫宋新知，不知怎么称呼？”宋新知说着，想带着方林往旁边走。
方林没理会他的示好，越过他看向小声呜咽的人。
“行了。”抱臂的高挑女人出声，“进了副本，要么死，要么通关，没别的选择。再哭又要挨打。”
也不知他是接受了现实还是惧怕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方林，终究是止住了哭声。
一行人围坐在桌子前，经过互相介绍，点了人数，发现少了两人。
沈姜猜测，他们两应该也是互拿了道具，推断得出系统组队的结论，便先去找线索去了。
但不知为什么，沈姜心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而他们围坐交谈的场景，也分外熟悉。
像是曾经梦见过一样。
“......所以我的建议是，大家合作。”严海道。
沈姜看向他，太熟悉了。
她将视线移向钱宵月，后者果然开口：“那么区域要怎么划分呢？是由谁统一调配，还是抓阄？我偏向抓阄，毕竟这比较公平。且彼此实力不明，这会儿要争个话事人，也争不出来。”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尤其是方林拿出白纸后，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挥散不去。
“不如自己选吧。”在见到方林也有几分犹豫后，沈姜开口，“要是抓到了不想要的，只怕要起矛盾。不如我们先自己选，如果有冲突的，再抓阄。”
“行啊，女士优先？”宋新知笑道。
众人都无异议，便定下何平晓姐妹先选，钱宵月其次，然后是沈姜、刘浩波、樊文栋、宋新知、方林，最后是严海。
沈姜不明白方林为什么被排到了倒数第二，就算有意把她的排名往后，也该在自己后面。
于是问出声：“你们是按照什么顺序排的，方林会不会太靠后了？”
“等级。”严海道，“女性由高到低，男性由低到高。这样能保证等级较低的排中间。”
“那......”
“我没问题，开始选吧。”方林打断了沈姜的话头，沈姜虽不解，却也不再作声，只是拿出了笔和本子，面对旁人疑惑的神情，笑了笑：
“我记性不好，记一下。”
严海道：“不算那两个，我们有九个人，这艘游轮有21层甲板，再底下的暂且不论。一人选两层，我三层，你们姐妹两一共六层，没问题吧？”
他这话既是对着众人说的，也是对着何平晓说的。
目前副本情况未明，搜索范围大了，虽然得到线索的可能性比较高，可难度和危险度也相对较高。
何况这才第一天，给出的线索相对较少，谁都想在最大限度保存精力的前提下，获得尽可能多的线索。
严海这么安排，实际是揽责，其他人自然无意见，何平晓也笑道：“那我跟思思就从21往下吧，直到16楼，都由我们初步探索。”
沈姜埋头就写，刚写下第一个字，系统的声音响起：【道具得到合适的搭配总能发生出乎意料的效果。在该笔记本上，玩家可持真理笔自由书写记录，书写结果不会影响现实及副本。玩家拥有笔记本所有权，未经玩家同意，书写结果不会因为任何因素改变、其他道具无法对笔记本产生作用、其他人或物或非自然力量无法在笔记本上进行书写。】
她面上不动声色，笔下也不停顿。
钱宵月选了10、11层，沈姜暂时没线索，随意点了个8、9层；刘浩波早已镇定下来，选的14和15；樊文栋犹豫之后，选了12、13层；宋新知选的6、7层；方林选了1、2层；最后严海自然是3到5层。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在选层上，大家都没冲突，也算是为彼此的合作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又再商量了些细节后，玩家们各自离去。
沈姜没急着走，坐在原地记录着进入副本后发生的事。
从系统没给语音提示到选层，尽可能地详细。
等写完之后，她收了本子往回走，却被走廊上的照片吸引了视线。
一幅幅地看过去，总觉得有什么古怪，看着却又正常，正犹豫着是拍个照还是告知钱宵月一声，便听身后传来声音：“你也觉得这些照片有问题，是不是？”
回头一看，是何平晓姐妹两。
“我瞧不出什么不对劲，可思思说，这些照片让她不舒服。这事我也与钱小姐说过了，她应当也有打算。”何平晓笑道。
“有事吗？”沈姜问，她不信何平晓姐妹在这等了这么久，只为了跟她说一句照片有问题。
“思思说，你是好人，所以叫我提醒一句：别相信任何人。”
沈姜：“包括你们吗？”
何平晓半点不觉气恼：“是，包括我们。实际上，在副本里，唯一能信任的，是你的队友和道具。所谓的同盟并没有任何第三方的约束，许多时候，脆弱得一碰就碎。”
沈姜沉默片刻，笑道：“多谢。”
何平晓俏皮一笑：“不用谢，我有私心的。希望在我无力顾及的时候，沈小姐能念着这一句提醒，护住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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