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确支不开小白花，姜婺只能赌小白花听不懂这些话。
其实大概率能听懂，毕竟小白花也有需要遵守的规则。
但是姜婺想开了。往好处想，当时芋圆给她说管家规则的时候，她什么都听不到。系统已经做好了完全的消音服务，没准对小白花也适用呢。
就算小白花真的能听到并且能听懂又怎么样。就算小白花是女主，在这个副本里也只是NPC，后面又出不去。
所以姜婺很自然地点头，“你不能说出来，但是可以点头或者摇头。”
她试了一下，发现自己虽然不能说出系统里的夫人规则，但是纸条上的规则说出来却毫无阻拦。
估计每个“阵营”的规则都是十一条。在这种诡异副本里，从来不会出现巧合。
“我的夫人规则也有十一条，但得到的管家手册只有七条规则，你不能说那就我说，你只管说有没有在你的规则里面。”
经过对比，两人发现姜婺的七条管家手册居然都在管家规则里面。
芋圆精神恍惚地开口：“不是，姜姐你……你这和开挂有什么区别？”
别人最多拥有两份规则，甚至进入重演后身份不变的倒霉蛋佣人还是只有一份规则。姜姐倒好，直接无痛拥有三份规则。
简直是大佬重回新手村好吗？
听到芋圆这浮夸的回复反应，姜婺心里大致了然。
那纸条上的规则还真是对的，甚至全对。
虽然不知道剩下的四条规则是什么，但是也够了。
姜婺最后扭头看了一眼鱼缸。绚烂生辉的鱼尾在浮空中游动，水面隐隐有彩虹一般的光晕。
那并不是什么阳光或者水晶的折射。
而是尸油。
少女攥紧手心的水晶沙漏，下定决心。
“我们去四楼。”
·
无从追处的风声穿过走廊，洇出阴冷的湿意。
众人身后下去的楼梯逐渐消失，而代替它的是通向四楼的楼梯。
短短的几阶楼梯隐匿在黑暗当中，同时，让人毛发悚立的咀嚼声响起。
但是这声音听到后并不让人难受，而是像罂粟一般引诱着人们。
莫离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姜婺看着黑漆漆的，仿佛在抗拒众人接近的楼梯。
欲擒故纵。
她脑海出现了四个连她都不敢置信觉得有病的字。
她知道小白花想让她去四楼，但是规则和“污染物”都想让她永远不要进入四楼。
听谁的？
其实姜婺也不知道，只是她总感觉要去四楼看看。
通向四楼的楼梯墙面挂着画作，眼前黑暗压抑，并且可见度很低。
纵使打开了手机手电筒，也只能堪堪地看清前面三个台阶。更前面的台阶笼罩在黑雾里面，暗处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小声说话。
姜婺屏气凝神，终于听清了在说什么。
“夫人的药又没了，刘医生要我们再去寻些野生黄犊，这哪有那么好找？”
“夫人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要一直靠着这东西吊着命？况且我看夫人面色红润，丝毫没有得病的样子……”
“小声些！要让总裁知道你说这些，非要开除你不可。你不记得上个月的小美怎么走的吗？我告诉你，这么高工资的好工作可不好找。”
“知道了……”
后面的对话声就听不太清楚了。
“野生黄犊是什么？”芋圆不解开口。
“蜗牛。”
姜婺言简意赅，又大致猜出来了其他的考核规则，“第四条考核制度：讨论夫人病情者开除。”
随着系统的提示音肯定，莫离朝姜婺竖起大拇指。
“这么说，别墅之前也有其他佣人了？可是女主管家他们都在，佣人去哪了呢？”
“还记得总裁卧室里的尸体‘鱼粮’吗？刚刚那些佣人不是还说记不记得上个月的小美怎么走的……我怀疑，那些佣人被杀死后尸体做成了鱼粮。剩下的佣人即使没犯错也被灭口了，毕竟只有死人不会说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总裁一直没回来，没人喂食物，鱼却一直没有死的原因。”
听完姜婺的推理，莫离问：“那个，小姜。等这个副本出去后，你有没有兴趣加协会啊？”
“还能加协会？”姜婺问。
莫离说起这个滔滔不绝，“那是。系统里可智能了。我跟你说说我们协会，待遇特别特别好。很多人挤破头想进都进不来。
等到了后面你等级高了，就可以自由选择副本，不用被动拉入。而且系统很人性化的，进入协会后过副本有协会积分可以拿，虽然不计入真正的积分，但是可以换点小玩意。”
姜婺心思微动。
这么说，进入协会的确利大于弊。
芋圆也来了兴致，“说起来我还没加协会呢。你们协会叫什么？能给我走个后门吗？”
“冰晶.Q.玛丽莲梦殇。”
姜婺沉默了。
她成功歇了心思，将自己刚刚的不谙世事按压下去。
太高大上，潮人恐惧症犯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婉拒这么潮流的协会，反倒身旁的芋圆听了，顿时兴奋起来。
“你们就是那个非主流协会，我之前一直想进来着，结果卡等级一直没进去。”
“莫离姐姐~”芋圆语气谄媚，“这次副本出去后能不能给我走走后门呀~~~”
“我真的想进去好久了。老早就听说非主流协会福利好，待遇高。而且副本要用的道具说买就买毫不含糊……”
莫离虽然被这语气整得浑身恶寒，但是芋圆后面的彩虹屁又吹得她浑身舒爽。
她压下笑，大手一挥十分慷慨，“既然如此。等这个副本结束后你就去申请入会吧，如果管理卡你你就报我的名字过去。”
芋圆眼睛亮晶晶的，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两人谈论之间，姜婺已经走到楼梯尽头。
两人急忙跟了上去。
跟上去之后，芋圆深吸了一口气，惊奇：“感觉四楼空气都是清新的。为什么啊，因为罕无人烟吗？”
姜婺微微顿住。
……空气清新？
说起来刚刚三楼的总裁房间的确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她当时疑虑转瞬即逝，没有多加考虑。
现在想想，香气的确诡异。
很不合理啊。
按理说应该充满尸臭来着，怎么会是香的？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细想，四楼公主房的房门缓缓打开。里面粉嫩的景象呈现在众人眼前。
它仍然和之前一样粉嫩。
莫离没忍住，赞叹不已。
“我的妈呀。没看出女主这么少女心呢？我一眼看过去感觉被‘粉污染’了。”
窗户没关，微风轻轻勾起窗帘。
姜婺站在原地，一时间脸上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她面无表情，道：“所以说女主才是‘蜗牛’。”
被双盘吸虫操控，连自己喜欢的颜色也不能左右。
表面上来看是什么公主房，少女心泛滥，幸福感满满。实际上扒开熟透的草莓皮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爬满了蛆虫。
“你才是蜗牛，丑死了。”某位女主不满嘟囔。
姜婺：“……”
…有时候真的，很无助。
视频软件弹幕还能关呢，小白花在这阴魂不散了。
要不然女主不是，她才是蜗牛呢。被系统强制过副本怎么就不算一种操控了？
打工人窝窝囊囊地想。
“嗯嗯嗯，我是蜗牛。”姜婺选择溺爱狗资本家。
毕竟工资还被某位捏手里呢，不敢不从。
她刚想进去看看，就感受到一束犹如实质的目光。
姜婺：“……？”
她慢吞吞扭头，对上芋圆怜爱的目光。
……？
芋圆老母亲叹气：“姜姐，想开点。我也说过了，真的，不要和副本NPC有太多牵连。虽然我知道你们…诶，我知道你心疼她，但是，厄运专挑苦命人。”
莫离茫然看向姜婺。
姜婺：“……”
真是无语到想笑。
芋圆更惋惜了。
看看看看，这孩子自说自话被戳穿后都伤心到无可自拔了！
要是让姜婺知道芋圆在想什么，她一定会发出惊天的喊冤。
站在衙门口击鼓鸣冤了属于是。
“其实我觉得还挺好看的。”造成这一事件源头不以为然，反倒认认真真评价起来。
“是挺好看。”姜婺没反驳。
“所以才没有什么蜗牛。”身边人继续追评。
姜婺：“那你喜欢吗？”
小白花没有说话。
姜婺也索性不管了，自顾自地进入了公主房。
她的脚步迈进去，正前方的墙上是一个早已停止走动的时钟。
时针还在八和九中间，而分针已经稳稳当当地停向九。
——8：45
还是老时间。
“啪嗒——嘭！”
几人刚完全进入公主房，身后的门被强劲的风狠狠关上，发出巨大的噪声。
风横冲直撞地撞向走廊四壁，逼着外面传来尖锐的叫声。
但在细细听下，还夹杂着小猫的叫声。尖尖的，呜呜咽咽，又或许是女人的惨叫。
但要再静下来听，却又什么话都听不清，只剩风声了。
在这种诡异的场景下，她们身旁的钢琴黑白键被无名的手按下。钢琴年久失修，音调已经走调得不成样子。现在噪杂的声音像是被人捏住了命脉，从五孔七窍里缓缓流出血迹。
——《婚礼进行时》
这首曲子是婚礼的常客。
姜婺脑海里沉寂很久的规则终于又被提起。
“……”
她听完有些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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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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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对不起我开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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