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水声自浴室里响起,温热的水汽氤氲,渐渐遮盖住陆容盏的身影。
垂枣坐在床边,他的手脚都被束缚住,尝试挣扎未果,此时情绪已然有些烦躁郁闷起来。
“系统,你知道哪里能出去吗?”
他急切询问。
系统却只是摇头:“不知。”
虽然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垂枣注意到了被雾气遮盖的浴室门,于是他来不及再和系统说话,晃悠悠站起身,极其小心地挪动着自己的双脚,但因为被捆住,速度实在慢。
好在房门不算远,他还是摸到了房门边,一双手连忙去碰门把手。
下一瞬,浴室花洒关闭,浴室门被打开。
垂枣心里一咯噔,着急忙慌拧把手,却怎么都打不开,再一转头就对上了陆容盏的视线。
“泡个澡吧。”
陆容盏并没垂枣想象的那样脱了衣服,他压根没有在里面洗澡,似乎是在调试温度,最后将浴缸注满:“今天跑了一天,应该很累了吧,泡澡缓解一下疲惫。”
他笑着,只淡淡瞥了眼垂枣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没有任何诧异,也不生气,还是那副模样。
这样说这话,陆容盏来到自己衣柜前,打开衣柜拎出一套家居服和一件浴袍放在床上,蹲下身,又从下方柜子里拿出一件内裤。
垂枣知道自己这是逃不掉,眼神忍不住追着陆容盏看,心里直打鼓。
但当他看清那些被陆容盏拿出来的东西后,立刻瞪大了眼睛:“这是、这是我之前丢的东西!”
一时间,垂枣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他又惊又气:“你偷拿我的东西!还、还拿我的贴身衣物!陆容盏你是变态吗?!”
陆容盏却是笑了,他捏着手里的内裤,缓缓靠近了垂枣,逼得垂枣想后退却退无可退。
“很好闻,你要闻一闻吗?”
他就这样笑吟吟地,用那张会对着垂枣撒娇的脸说出这样的话,让垂枣登时涨红了脸,又有种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被欺骗感:“你、你太过分了!”
陆容盏终于皱了下眉,却不是因为垂枣的话,而是他忽然想起什么:“不对,这件内裤被我用过,大概没你的味道了。”
垂枣先怔了下,随后就是一种羞愤从脚底到脑袋炸开,让他忍不住深呼吸缓和自己的情绪,声音也拔高:“你就是个变态!”
但也只是色历内荏罢了,让陆容盏眉眼弯起,整个人都散发着愉悦气息。
“骗你的,这件没用过。”
垂枣咬着唇瓣,不欲再和陆容盏争执,他侧过头,整个人闷闷的。
陆容盏盯着他看了会儿,忽地伸出手,指尖擦过了垂枣的脸颊,声音轻轻的:“走吧,我带你泡澡,别生气了。”
“你把我放了,”垂枣躲过他的手,“明天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说话时没去看陆容盏,所以话音落下后,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忍了忍,垂枣还是没忍住去瞧陆容盏的表情。
陆容盏安静望着他,极其有耐心,等垂枣看过来时,他笑了下:“不行哦,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闻言,垂枣腮帮子一鼓就要骂他,但话还没说出口,人就被陆容盏整个搂抱起来,加上双手双脚被束缚,他惊呼一声,还没挣扎几下就被带进了浴室里。
好在浴室足够宽敞,两人进去绰绰有余。
“别乱动,”陆容盏的声音很温和,倒像是什么贴心的大哥哥角色,“滑到了会把屁股摔肿。”
说着,还捏了捏垂枣的屁股。
垂枣本就羞愤,被浴室的热气一蒸,再听这种话,已然是熟透了一般:“别碰我!”
话虽如此,但他顾及着在浴室,竟也下意识弱了挣扎。
“好,”陆容盏忽然好说话起来,“我不碰你,那你自己把衣服脱掉。”
垂枣瞪视他:“我的手还被你捆着呢!”
陆容盏也不心虚,扬唇笑:“对啊,所以那只能我帮你脱了。”
这次,不论垂枣如何抗拒他,身上的衣服还是被对方脱了个干净,且陆容盏一手拿了把小剪刀,动作缓慢,让垂枣羞赧到最后完全不好意思反抗了,他傻愣愣地被人褪去衣物,让陆容盏看了个一清二楚。
“别看我、别看我了……求你。”
垂枣忍不住蜷了蜷身子,眼里都蓄起些眼泪来。
当人类这段时间,不赤身**的观念早已刻入小猫的脑袋里,他无法接受这样立在别人面前。
陆容盏放下了手里的小剪刀,他乖顺地转过身:“好,那你自己坐进浴缸里吧,小心一点,别摔倒了。”
“嗯。”
身后传来一道含糊的应声,接着是轻微的水声,似乎是垂枣开始尝试进浴缸了。
但忽然,一个冷硬的东西抵在了陆容盏的脖子上。
紧跟着的,是垂枣颤抖着的声音:“你、你现在就放了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就要用剪刀了!”
陆容盏略微侧了下头,他从一旁的镜子里,与垂枣对视。
垂枣猛地躲过他的视线:“别看我!”
“好,”陆容盏仍是答应,他低了低头,能看到那把小剪刀,和握着小剪刀的、颤抖的手,“那您杀了我吧。”
他笑起来:“我真的、真的没办法松开您,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明明您对我那么好,为什么就不能只对我好呢?为什么我不能当您的独一无二呢?好难过,感觉会被您抛弃。
“光想想有那么一天,总觉得好累好累,好像喘不过气。”
陆容盏平静地陈述着这些话,声音轻轻的,却压在垂枣心上,重重的,让他也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如果能死掉,大概就不会再纠结这些了。”
他继续道,眼神却是忍不住,再一抬眼,眷恋地望了眼垂枣。
垂枣说不出话来,他手里的小剪刀被攥得越来越紧,却怎么都不可能真的刺下。
“我感受到的爱太少太少了,”陆容盏扯了扯唇角,“他们都讨厌我,我以为在我妈妈去世后,就不会再有人爱我了,但偏偏您出现在了我的人生里,您太耀眼了——”
他的话却是戛然而止,因为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抽泣声。
垂枣早在陆容盏开口时就蓄起了泪花,他听不得这种话,他的同理心太强,人太善良,特别是面对陆容盏、听到他那些明明听过很多遍的话时、总会比陆容盏先落下泪。
这是独属于陆容盏的眼泪。
啪嗒一声,小剪刀被垂枣从手里松开,掉落在了地上。
垂枣不想哭出来的,他也不想让陆容盏看到自己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于是紧闭着嘴巴,两手频频擦着自己的泪。
“怎么哭了?”
但陆容盏还是转过了身,他笑了下,轻轻伸手,帮着垂枣蹭去了他脸颊上的眼泪:“您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垂枣眼里蓄着泪,看东西模模糊糊的,他赌气般拍开了陆容盏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别碰我。”
怎么这么可爱?
陆容盏总觉得自己的牙齿痒痒的,他用舌尖舔了舔牙齿,那双眼里已然不止有笑意了,还带着**裸的**。
但很快,他敛去神情,缓缓搂抱住了垂枣,下巴埋进垂枣脖颈里:“对不起,是我让您失望了。”
“你别说话了。”
垂枣的脑袋也埋在陆容盏的脖颈间,他眼睫上还沾着泪花,人又红通通起来,却没推开陆容盏的拥抱:“你真的特别过分。”
陆容盏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好在垂枣看不到他的神情,要不然,肯定又羞又气,要闹脾气。
“对不起,”他仍是道歉,“都是我的错。”
垂枣不说话了,不知抱了多久,他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眼泪没了,慢慢地察觉出尴尬来。
自己现在还光着呢……
“你、你闭上眼,”垂枣很是别扭地开口,“我要坐进浴缸里面。”
他手上的丝带早在拿到小剪刀时就剪断了,于是伸手推了推陆容盏,再三强调:“你闭上眼睛。”
陆容盏暗暗笑了下,最后松开手,乖乖闭上了眼。
见此,垂枣松了口气,他连忙就坐进浴缸里,腿一弯就抱紧了自己的膝盖,随后才抿了下唇:“我、我好了。”
闻言陆容盏才睁开了眼睛,他蹲下身,与浴缸里的垂枣对视,忽而就忍不住道:“好乖啊。”
三个字让垂枣瞬间涨红脸,他羞愤地推了把陆容盏,没推动:“你还敢说!你、你快点把我脚上的丝带解开!”
陆容盏眉眼弯弯,顺从地将双手探入水中,摸上了垂枣的脚踝,很快就将那条丝带解了下来。
丝带浸了水,颜色变成了深蓝,陆容盏将它拿出来,却是有些爱不释手般,甚至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下。
垂枣被他的动作看呆,下意识扯开那丝带:“你、你干嘛啊!”
却是没扯走,丝带的另一端还在陆容盏的手里面。
陆容盏缓缓转动手腕,将丝带缠绕在自己手上,慢慢悠悠地,就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直到最后,两只手贴在一起。
只是一只手上面缠了好几圈,另一只手上没有缠。
“您愿意,试着喜欢我吗?”
陆容盏轻声开口,就好像他的一路试探般,他走了很多步,只等垂枣的最后一步。
垂枣在陆容盏动作时就被定住了一般,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松手,明明直接松开手就好了啊。
一抬头,就对上了陆容盏虔诚的眸子。
“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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