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锁云阁，锁云阁似乎变了很多。
当然，这也跟第一次是客人有关，锁云阁有很多地方亦绯天还没看过。
“除了阁主私库，这些地方终于可以对师父打开了。”
青敛还如第一次那样，笑着为两人拉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锁云阁里面有条长长的过道，两边整齐排列着房间，最尽头是一个大厅，大厅很套路地摆了个“王座”。
很明显，这是他们平时开会的地方。
区域分为一块一块的，刚好与天下四域相呼应。王座前有个台子，在他们进门的那一瞬便自动投射出3D地图。
白瑕看着那清晰的山川河流实时投影，不由出神：“这就是不出门而知天下事么？好厉害……”
青敛道：“只是看起来厉害，其实多半没什么用，这东西烧灵石。”
亦绯天看了看天，星河穹顶；
看了看地，灵器玉石。
就连地缝都填了琉璃石。
嘴角直抽。
“尘阁主他……大抵是不缺这点灵石的。”
“也许吧。”
青敛一步一步走在玄色的玉石道路上，身上的衣服也慢慢变黑，像是谁打翻了墨水倾倒在他身上一样。
黑色的雾气缠绕在他的衣袖上，翩翩凝成一只蝴蝶。
亦绯天一怔。
白瑕皱了皱眉头：“好重的死气。”
他本人也诧异了一瞬：“咦？”
见两人疑惑地看向他，他解释道：“我来这里很多次，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亦绯天说了声“你别动”，上前轻轻慢慢地靠近了那只蝴蝶，怕惊扰了它。
他携带着离君的气息，而离君乃天地阴阳所化，受万物青睐，对这只小小的蝴蝶，即使是死气所化，也理应有一定吸引力。
然而，在他即将靠近之时，那只蝴蝶竟躲了过去，它绕着三人款款飞了一圈，又从青敛左肩落到右肩上。
白瑕惊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亦绯天：“不好说，看起来不像活物。”
末了，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也不像死物。”
青敛沉吟片刻，道：“我曾在志异上见过有这么一种东西，像信鸽，可以传信给特定的人，不会受到其他人或是其他气息的干扰。可以拟成任意活物的形态，本身却不属于灵鬼妖怪的界定。”
原来是这样。
如果说是尘无咎留下的信息，以上的说法倒是能够对上。只是对方特定的人是青敛，不是自己。
亦绯天收回手，说不出哪里有点失落。
他抿着唇，话语如唇色一般清浅，“很有趣，你们尘阁主似乎很喜欢琢磨一些奇怪的东西。”
青敛并不在意：“也许是因为无聊吧。坊间不是传言，他活了有上千上万年了吗。”
说着，顺着墙缝不知摸出了什么，贴耳上去，还屈指敲了敲。
亦绯天问：“你在找什么？”
“我在想……他能留下信息蝴蝶，可能也会在其他地方留下线索给我们。”
“你说得有道理。”亦绯天于是也顺着他说的开始摸摸弄弄，仔细检查。
白瑕见他俩这样，无奈摇摇头，也开始找起来，虽然他觉得还是研究那只蝴蝶更靠谱一点。
“你和尘无咎……经常琢磨这些东西吗？”意识到自己说的有歧义，亦绯天连忙补充道，“我看你知道的也挺多的。”
“嗯，阁主大人会把这些传闻当成故事或者玩笑讲给我听。”青敛似乎回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愿说下去，“他其实是蛮幼稚的人，最喜欢异想天开。不但自己爱异想天开，还要拉着别人陪他一起异想天开，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奇形怪状的想法……”
“这种看其他地方的装置，还有这种闻所未闻的术法，实际上算一种全新领域的开创了。他把这些东西弄出来之后，也没有想着给它们取一个名字什么的？”
“他哪里会考虑这种问题……”青敛嫌弃之情溢于言表，随后又回头对亦绯天报之一笑，“不过若是师父愿意赐名，我想阁主大人他也是很乐意接受的。”
他随口一说，亦绯天真就认真思索起来。
“这种凝气而成、专门用来传递信息的活物术法，不若就叫做雾鸦吧。”
“雾鸦……”
青敛思忖片刻，笑道，“确实很合适。没有希望，却一厢情愿地期冀着什么能够发生，真像人临死前最后的哀鸣求救啊。”
一旁白瑕表情越听越木。
到底为什么能笑吟吟地说出这种绝望的话啊，混蛋。
“希望唯一知道这个手段怎么实现的人安好吧。”亦绯天半开玩笑，语气凉凉地说，“但愿他能不吝传授，但愿我永远也用不到。”
青敛把这一片检查完了，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转身发现白瑕正盯着台上的3D装置发呆。
“想什么这么出神？”
他冷不丁出声，吓了白瑕一跳。
“哦，没什么，就是感觉这副景象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东西自动打开，我来看看怎么把它关上。”
亦绯天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互动。
心下啧啧：你当然会觉得熟悉，这东西撑死了不过一个耗灵石的固定装置，跟你的道相比算得了什么？天下众生情状，你一个念头就能看见，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当然，这种事讲究缘分，亦绯天也不打算强求。就算现在告诉他他骨子里会，他也无法主动使用，白白耗费心力。
不过，这只蝴蝶既然和3D地图都明晃晃摆在这，说不定尘无咎想要告诉他们的事情，压根不需要他们自己费心思去找呢？
念此，亦绯天忽然灵感一现：“青敛，你能让那只蝴蝶飞到地图上面吗？”
这次答案有点太明显了，不装了，摊牌了，灵感就是来源于《雾鸦》。
那么也微微透点有意思的。段七缘身上藏着他人的七道劫。可以说，她这条命是用七个人的命换来的，是他人的劫，她的缘。
这一卷应该是小副本最多的一卷，虽然写得稀碎，但前后串起来是个完整的故事。
然后就是，本章的亦某人立了个了不得的fla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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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天门五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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