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居然……把你家里所有网线都剪断了??”
“太恐怖了吧,要是我打排位晋级赛的时候突然掉线,我肯定会疯掉的!”
“简直了……他怎么这么难搞?”
“嗯……他吃了缺牙齿也没打你?”
“你很遗憾?”
“没有没有。”
林睿铭每天在公司忙得抽不开身,因此很少回家睡觉,林舟此便把那群人约到了林家老宅,讲完江寄余的事后,板着脸坐在真皮沙发上抱着手臂一言不发。
一群人叽叽喳喳吵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
“你不是说他很难磨吗?他那么能忍,这次却忍不住把网线剪了,那不就说明……”
“说明什么?”林舟此正郁闷着,不耐烦地瞅着王家小公子,一脸大写的“别卖关子”。
“说明他的弱点是晚上睡觉怕噪音啊!”
旁边的人白了他一眼:“拜托,是个人都怕吧。”
“你懂什么,”他继续道,“你这样,我们一群人一起去你家开Party,要不了几天晚上,他绝对就受不了了要卷铺盖走人。”
……
昨晚没有被鬼压床,小小地报复了一下林舟此也出了气,舒心许多,江寄余享受了一整晚舒适美好的睡眠,满足地从床上爬起。
难得的假期还有几天,他想起自己很久没有亲手做过蛋糕了,从前在盐角岳云晴会带着他做,来到栖霞市后陡然忙了起来,便很少碰厨具了,只有周末会偶尔下厨。
屋外鸟鸣清脆,因为昨天下过雨,太阳一照,藏在叶间草尖的水珠都蒸发了,空气中弥漫着清新凉快的气息。
江寄余本以为林舟此会到自己房门前大吵大闹,威胁着要他好看,没想到那小崽子安静了一整晚,不知道是不是自闭了。
而今天别墅里也没见到林舟此的身影,可能是跑哪去躲着自己了吧。
果然小兔崽子的心理还是太脆弱了。
他手指撑着细藤发圈,上缀了一连串的红蘑菇小草叶子,一手揽着头发,轻松地扎了两圈,暮山紫色半长的头发被发圈勒了小球在后脑,其余的松散垂下。
他随手拿过一旁的红蓝小碎花围裙套上,带子在腰后系了个蝴蝶结,暖融融的日光泄入木格子窗口,披在他身上,渡了一层柔和的边。
公馆里有个小型超市,日用品几乎一应俱全,宽敞的厨房里也整齐地码了各种厨具食品,冰箱里新鲜果蔬肉类堆得满满当当,江寄余看着满意极了,拿出手机支在旁边放教程。
他跟着教程将玉米油、抹茶粉、鲜牛奶一一倒入玻璃碗中搅拌均匀,再用一只碗加入低筋面粉和蛋黄,随后放入蛋清、柠檬汁和糖。
他盯着手里满满一包白砂糖,思量片刻,手忽然一抖,不小心多加了视频中两倍的糖。
不能浪费食物把糖挑出去,而且他昨天吃了那么辣的东西,现在理应多吃点甜的补偿一下自己。
于是,他继续心安理得地进行下一步。
握着打蛋器将碗里的蛋清柠檬汁打成黏糊奶油状,倒入另一只碗里搅拌混合,放入烤箱摊平烘焙。
随后他瞅着几个冰箱里丰富的水果,犹豫半晌,拿出一把荔枝和一串阳光玫瑰,去皮,洗净,放在板子上细细地切成块。
林舟此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样子,江寄余挽着长发轻垂,套着围裙,低头站在窗边,目光专注地切着手中水果,他的手指修长白皙,贴着果肉,阳光一照透着浅浅的肉粉色,看着比荔枝肉还柔软些,他仿佛还能想到那微凉手指拂过自己耳尖的触感。
金色阳光一洒,他身上连发丝都散着光,格外美丽宁静的一幕。
林舟此实在没料到他有一天会用美丽和温柔形容一个大自己十岁的男人,但那确实是最贴合此刻的词语了,等到江寄余切另一枝荔枝时,他才察觉到自己似乎逗留的太久了。
他转身就要走出厨房,却没留意踢到了什么东西,“咚”的响了一声。
江寄余浑身一颤,貌似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到是林舟此后松了一口气,又习惯性地一笑:“你怎么回家都没声音的?我做了蛋糕,要不要尝尝?”
林舟此后退一步,他仍没忘记要恶毒地把江寄余赶走,嗤笑一声,面无表情:“谁爱吃谁吃,狗都不吃。”
说完他毫不留恋转身离去。
江寄余心底悄然松了口气,好在他没有提起昨晚剪网线的事。
而后他接着切荔枝肉,边切边碎碎念:“我就爱吃啊,奶奶也爱吃,还有阿桂……狗确实不能吃蛋糕,但是人可以吃嘛。”
本以为林舟此会老实一天,直到下午,一群看上去贵气逼人、拽得二五八万的富不知道几代气势汹汹闯进了门。
王少爷目露凶光环视一圈诺大的房子,问:“那个谁在哪?”
王少爷身后一众人也神色各异,有探究,有不屑,有好奇,只是在见到江寄余后都结结实实呆了一瞬。
江寄余手里托着米色陶瓷浮雕圆盘,上面叠着块精致的绿色小蛋糕,装饰的水果能看出来是现切的,他见到众人也愣了下,随后友好地笑笑:“要尝尝吗?刚做的。”
他生的好看,笑起来更添几分妍丽,一时间众人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有点晃。
“好、好的,谢谢。”
有人几乎下意识的就应了。
众人现在看向林舟此的眼神复杂又一言难尽,王少爷自以为不明显地朝那边咕蛹,很小声地说:“来之前你没说他长这样啊?”
众人一听此话,皆觉得他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林舟此脸色微变,唇角抿起:“长这样怎么了?”
“没、没怎么,”王少爷眼里忽地迸发出一股热切激情的光,郑重的道:“兄弟你放心,这婚我们一定帮你离!”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一句接一句的承诺和助威,颇有几分热血气势。
林舟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群人到底在燃什么,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他半信半疑扫了圈他们,没再多说什么。
几乎是问完话的一刹那,江寄余就后悔了,他不该问的,他今天特地多做了些小蛋糕,都是要送给同事和学生们吃的,现在一不小心送到了这群不明身份的人嘴里。
以后礼貌问话前也该多思考五秒钟。
但显然那一群人不是这么想的,方小公子看着林舟此的眼神多了些不认同,轻声细语道:“他还特地做了蛋糕欢迎我们欸。”
众人都沉默了一晌,余光都偷瞄着着林舟此神色。
林舟此面露不屑,心下冷笑,那是做给你们吃的吗?自作多情。
但他没有说出来,这到众人眼里自然又曲解成了另一种意思,都觉林舟此有点太不知好歹了。
江寄余肉疼的不行,也只能乖乖把自己的存货都端了出来,勉强分够每人一份,没有多出来的给林舟此。
不过没有他的应该也没什么事吧,先前他就说了不要吃,江寄余心想。
于是一群人和和气气热热闹闹地围在餐桌边,和江寄余有说有笑的。
“哇,你厨艺太好了吧!真的好好吃啊……”
“比蛋糕店的还好吃,下次还能做吗?”
“想的倒挺美,你别理他,下次来我家做吧,报酬算你五万块一寸。”
江寄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打着哈哈:“哪有那么传神,慢慢吃,别噎着了。”
这一幕落到林舟此眼里越发刺眼,但他只当江寄余又在耍手段,试图跟他们搞好关系然后留下来,坐稳林氏联姻对象的位置。
看这群人没心没肺地说笑,他甚至要以为这些人准备临阵倒戈,跑去江寄余那边来对付自己了。
好在这一场闹剧结束后,不少人却都更加坚定了要帮他搞好离婚协议书的想法,林舟此很疑惑,像有群找不到窝的马蜂在他脑子里乱舞。
结果是好的就行,他想。
江寄余实在不擅长一下子应付这么多人,身边吵闹了没多久他就扯了个借口跑回房间,疲惫的他终于能缩进自己清静的海螺壳里歇息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吃过蛋糕后,那群人又在客厅里脑子闹了几个小时,直到晚上十二点多这群人还没走,听着动静好像还打算再开个派对。
江寄余感到一股名为绝望的乌云渐渐移至头顶,暴雨将至,他安慰自己,没事的,说不定等洗完澡他们就走了,洗慢一点也没事。
他泡在浴缸里,细细打理了每一根发丝,擦了三遍沐浴露,指挥六只小黄鸭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水上战争,把小黄鸭丢出浴缸,擦干身子,吹干头发,敷完面膜……
那声音依旧没有消停半分。
江寄余平躺在床上,双手直直放在两侧,目光平静地望着天花板,计算自己拎起最重的画板走下午砸晕所有人的概率……为0%。
他们人太多了,还是理智些吧。
二十分钟后,江寄余打开房门,走到楼梯间扫视众人,笑盈盈的、语气温和:“麻烦你们安静些,好吗?”
如若是他的朋友,一定能看出他此刻是皮笑肉不笑,裹挟着怒火的伪装。
众人一愣,都讪讪的闭了嘴,心里却大骇,这样都不生气的吗?!
江寄余转身的瞬间,嘴角弧度消失不见,目视前方,关上门滚上了床。
只消片刻,那吵嚷声一层盖过一层,简直要穿透耳膜。
一群白眼狼。
他万念俱灰的想,这群人别再想从自己这得到任何食物。
连着几天,夜夜如此,江寄余没天都蔫头巴脑的,做啥都提不起精神,关键这还是白天补了觉的状态下,如果是正常的工作日,他不敢相信自己会憔悴成什么样子。
终于,在某次饭后,他忍不住叫住了即将离开餐桌的林舟此,“你能不能让他们别来了?”
林舟此慢慢转过身,显然他眼睛也套上了黑眼圈,但语气漠然:“可以啊,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江寄余看着他:“什么事?”
林舟此将一份离婚协议放在桌上,直视他的眼睛:“这是一年后的离婚协议,把它签了,这期间够你在江家那边回本了吧?”
江寄余无语,原来这群人闹这么一通就是为了签个离婚协议,直说不就行了,他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恰在此时手机屏幕亮起,江寄余低头一看,是江母发来的消息。
“我们给岳姨安排好医院了,你什么时候接她过来?”
此刻大厅中寂静异常,与夜晚的狂魔乱舞完全不同,好似割裂的两个世界,窗外的鸟鸣也被吞掉了。
江寄余抬头,回望林舟此,嘴唇轻微张合:“好。”
你小子以后有的你后悔滴[竖耳兔头](指指点点[摆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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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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