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那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季青峰就变着法的试探她,甚至找来养她的公公来威胁,荷月面不改色,满心满眼都写着虔诚。
“愿为峰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几次三番后,季青峰彻底信任了她,但也派了死士跟在那公公身旁,只要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那养她育她的宛若父亲的人就得死。
本想用着自己的职务之便去给尉迟琰们找些能救他们出来的破绽,这么一弄她反倒不敢了。
此事只好搁置从长计议。
季青峰却让她领着小医仙去了牢里见尉迟琰和云桃,反复叮嘱要配合小医仙治好他们。
小医仙是江湖人士,只想治病救人悬壶济世,不愿参与他们之间的纷争,荷月只好打消了让他配合自己救出两人的想法。
这医仙也生的俊俏,名唤从青。
两人进入牢中看见的就是云桃靠着尉迟琰睡了过去,男人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心少女的发丝。
娇生惯养百年,尉迟琰生的更是俊俏,清风明月之感……荷月目光落到云桃身上,不由地心疼,但还是装作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有劳小医仙。”
从青客客气气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你和余山舟挺像的。”
荷月听得迷茫,想着怕是觉得自己和余山舟一样走狗罢。
尉迟琰懒懒抬眼去看这人:“不需要。”
他们是认识的,从青来过萃翎峰不止一次了。
从青蹲了下来,自然地拉过云桃的手:“那看看她的吧。”
云桃也是警惕的,睡梦中也想抽回手,她守了尉迟琰好几个日夜早就困的不行。
想了想,尉迟琰按住云桃的手,递给从青把脉。
“风寒。”从青言简意赅,“你呢?”
“我不需要。”尉迟琰微微蹙眉,总觉得这人是听不懂他话的,无论是这次还是之前几次。
从青自顾自地凑近了些,把手搭在他手腕上,尽力压低声音:“这丫鬟哪里来的?”
尉迟琰看了看门口的云桃:“?”
“她是余山舟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从青轻咳两声掩盖自己的话语。
门口的荷月并未起疑心,甚至为了自己公事公办的形象假心假意地去巡视了牢里关的其他人。
见人走远,从青继续道:“看你们样子应该不知道,除了我没有人看起来像是知道的。”
尉迟琰不明白这听不懂人话的人怎么会和他讲这些。
从青又抬手扒开他的眼皮:“配合一下。”
“……”
“我会以你病重不适合在这里待着让你们出去。”从青想了想,“之后我想让你下一趟京城,查查曲臻候雅贪一事……”
说实话,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尉迟琰都觉得这个学医的自己脑子有点问题还不治。
“找错人了。”
“唉。难道你就不想彻底扳倒季青峰吗?”从青眼里写着胜券在握,好似这不是场谈判而是他对尉迟琰单方面下命令。
尉迟琰:“你什么意思?”
“说你废物你还不信。”从青拍拍手站起来,朝不远处的荷月招手。
“去告诉你们峰主,尉迟琰这疯病得带出去治,牢里湿气太重又阴,会加重这病的。”从青说谎也不打草稿。
荷月当了真,屁颠屁颠地就离开了,牢外的侍卫又换进来盯他们。
这些侍卫比荷月要盯得紧,一点风吹草动都要上前查看,尉迟琰只好打着配合装得了疯病。
小医仙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尉迟琰看得气恼,站起身一脚踹倒了从青,反正他得了疯病做什么也不奇怪了。
云桃没了靠处也睁开了眼,看见的便是侍卫将尉迟琰架起来了,少女心下一惊,上前两三下也踢飞了这些侍卫。
魔气的加持让她力大得很。
小姑娘挡到尉迟琰前面警惕地盯着地上疼的翻滚的人,她压根不知道魔气对自己力量有多少加成,因此也收不住力。
“我杀了你们。”
她说,猩红的瞳孔让从青打了个寒颤。
这个也得疯病了。
就连荷月也没有想到,从青会主动将尉迟琰他们带出来。
药宗原本尉迟琰的那个院子已经被搬的彻彻底底,只余下些残花败柳,尉迟琰有些心疼的看着那桃树,此时只留下些略显悲伤的枝桠。
季青峰做的很绝,或者一开始他就是那么绝。
云桃不认识从青,但从两人的交谈就能看出从青并无恶意,甚至想帮他们。
夜晚,风吹进了破败的院子。
就收拾出了一间卧房,尉迟琰整宿没睡守在了门口。
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没一会儿就来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刚推开门看见他又缩着脑袋说自己走错了要离开。
尉迟琰怎么会让他们走,但奈何自己不敌这几个毛猴子,偷了云桃的灵器——迷香。
迷香是一笛子,按理说是要他吹笛的才对,这笛子却会自己吹自己,然后用乐声迷倒众人。
明月下,拢来一院子雾气,雾气中女人的模样若隐若现,握着笛子吹奏。
好在身上带着保命的东西,他才没有受到影响,尉迟琰将人一个个绑到了树上,算是给季青峰的惊喜。
几人被晾了一个晚上,吓得不轻,真信了这尉迟琰得了疯病。
可他们忘了,以前的尉迟琰看谁不高兴也会把人绑树上。
三更时,从青带着几个奴仆就来了,手上端着几碗药,美名其曰说要试试哪个更好。
这怎么可能是顶着医仙名号的人能做出来的事!尉迟琰很快反应过来这人是为了报仇。
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喝完后,从青又借口说要给他药浴,一众人跟着不太好就让他们退到屋外等候。
尉迟琰也猜到了他有话和自己说,拢了拢床榻上云桃的被子。
“怎么?”他大剌剌地坐到椅子上,本是阶下囚却有着一副富家纨绔样。
对比从青,他就显得有些不懂规矩了。小医仙慢悠悠地从袖子里拿出本册子:“这是给小姑娘的,游历那么几年我也收集了些剑谱什么的,这本特别适合小姑娘学,不急不躁也不伤身。”
“……”想了想尉迟琰还是替她收下,反复翻看了一下挑了挑眉,当真如他说书那般,写这书的是江湖上也有名的青衣剑客,这剑客就是个女子。
“对了。”从青掀开床帘往里看了看,“猜的没错,这孩子要靠魔尊血续命对吧?”
“对。”他不否认。
从青重新坐了回来,理了理袖子:“你现在已经不是魔尊了,那她也活不了几日。”
“……”尉迟琰在那日被云桃点明眼睛好看时就意识到了。
“魔族的藏书阁我有幸去过,也看过几本关于这方面的。”从青故意卖关子般不再说下去,而是悠闲地站起身往那木盆里放药,贱兮兮地对他笑,“该药浴了。”
“……”
遇到从青后,尉迟琰感觉自己无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听不懂人话的人什么时候能消失在他的视线。
为了保证外面的人不怀疑,从青推开门对其中一个丫鬟吩咐道。
“去我住处把我桌上的银针拿来,顺便告诉你们峰主,如此几日尉迟琰的疯病就会好。”
几个奴婢相互打了个眼色,依旧留了两个男的在这里,从青自然认识他们是季青峰的死士,但他也不怕,若是真听到了些什么,手里随便一味药就能让他们命丧黄泉。
到时说他们贪嘴就是。
尉迟琰自然是不肯药浴的,他又没病。
从青理着桌上的银针:“你要是不去我就不给这孩子续命了,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死。”
要是被人发现了他这些东西只是给尉迟琰补肾养肤的,他怕是不能活着走出萃翎峰。
尉迟琰咬咬牙:“她醒了别让她起来。”
“哟。”从青挑眉,“牢里那样,我还以为你们都拜堂成亲了呢。”
“闭嘴!”尉迟琰沉声道。
从青得意地哼哼两声,掀开帘子坐到床边给这小孩续命去了。
望着少女的脸,从青总觉得有些熟悉,自己游历过那么多地方,见过相似的也不足为奇。
他提前燃了安眠麻醉的熏香,若不是天生排斥这种东西的,一般醒不过来。
尉迟琰人高马大的,窝在一个木桶里着实有些委屈了,他嗅着这水味道奇怪,但也不好发作。
毕竟云桃还在他手上,惹这没脑子的不高兴一针扎死了自己徒弟怎么办?
屋内烛火微扬,泡了一炷香的时间尉迟琰就起来了,穿衣后光着脚就走到了床边,这么久没有听到动静了他有些担心。
刚从屏风后走出来,他便看见一柄匕首架在从青脖颈处。
云桃脑袋上还扎着针,死死地盯着从青,从青额头上都冒着虚汗,从牙齿间挤出几个字。
“好人,救我。”
尉迟琰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从青丢到地上,接过那匕首一起丢到了地上,地上的从青好没有缓过来一把刀差点插到自己脑门上,吓得他两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
男人的大手稳住自己的肩膀,云桃往身后温热胸膛缩了缩,肯定道:“他要杀我。”
尉迟琰看着那满头的针,忍俊不禁。他也不敢随便碰,要是不小心弄错了云桃就一命呜呼了。
“他是恩人。”尉迟琰揉了揉她肩膀让她放松,“给你续命呢。”
“我明天就会死吗?”云桃心下一惊,微微仰头看尉迟琰。
地上的从青终于缓过来了,扶着椅子站起身,两条腿还在发抖:“不过三日,你要是不续上命,必死无疑。”
云桃倒吸一口凉气。
她死了谁保护尉迟琰?
想着,她下床就要道歉,不料一阵天旋地转她晕了过去。
看着尉迟琰慌里慌张接人且准备责怪他的模样,从青摆摆手:“这针我就扎了一半……该晕的该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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