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扫寝室就好了,这边挺干净的。”
黄梨坐在花厅前,手中端着一只青瓷碗,碗中装着一只灌汤包,她用箸儿拨开汤包,撅起小嘴,朝汤包的开口处轻轻吹了吹。
她看似悠闲吃包,眼睛却时不时瞟向两个二个香,见她们抱着要换的床单、被褥等物进了寝室,她连忙将青瓷碗放在圆桌上,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将她先前藏于门后的包裹拿了出来,然后就心急火燎的进了花厅。
她的视线在厅里快速一扫,看中了一个乌木如意云纹对开柜,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柜前,拉开柜门,柜子里共两层,每层都整整齐齐的垒着三摞书。
黄梨想也没想,直接将六摞书变成了五摞,然后将那个包裹硬赛进她腾出的空位里,就算等一下被展昭翻找出来,她也找得到托词:我并没有要转移你送我的财物,我是妥善收好。
她放置妥当,关好柜门,直到此刻她狂跳不止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一点,心中直感叹“做贼不易”,因为做贼容易得心脏病。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然后像个无事人一般走出花厅,优雅地端起青瓷碗,静静品味灌汤包,就像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
女人的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黄梨此刻就变了脸,她秀眉倒竖,一双眼睛直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我想你也看出来了,展昭对我有意思。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他昨晚向我求亲了,只要我答应,我就是你们的当家主母。”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卫清,他一脸喜气,拱手向她道喜:“那就恭喜姑娘了。”
黄梨冷哼一声:“我是欢喜了,只怕有人该哭了。”
卫清一听这话,笑容便僵在了脸上,赶紧赔笑道:“大人和姑娘成亲,是全府的喜事,哪里有人会哭呢。”
“你呀!”
“姑娘这不是说笑了么,卫清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哭。”
“你会的,我保证。”
黄梨向他嫣然一笑,转身走到她昨天打理的那几盆盆栽前,弯腰检查还有没有虫叶,眼角觑见卫清跟了过来,这才不急不缓的说:“我当了你们的当家主母后,你就不用当管事了,我封你为双扫元帅。”
“黄姑娘,何为‘双扫元帅’?”卫清紧皱眉头,一脸苦闷之相。
“扫茅厕,扫马粪,双扫元帅呀。”
黄梨立起身,回身就向卫清笑:“这名字霸气吧!卫管事,你对你家大人尽心尽力,作为主母,光封你为双扫元帅还不够,我还要做一面大旗奖励给你,你每天双扫完毕,扛着‘双扫元帅’的大旗帮你家大人巡街去,不仅如此,我还让香茹和香附跟在你后面,帮你吆喝助威,顺便告诉街坊邻里什么叫‘双扫元帅’。卫管事呀,可长面子了。”
“哎哟黄姑娘,卫清哪里得罪你了……”
“卫管事,我是在奖励你呀!”
“哪里有奖励人双扫元帅的呀。”卫清抱着拳头,连连向黄梨作揖:“黄姑娘,跟着你是大人吩咐的,卫清哪敢违背呀!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样,卫清离你远一点,尽量不让你看见,还有在宅子里你随意去哪儿,只要不出宅子就行。”
卫清丢下这番话,逃也似的与黄梨拉开八丈远的距离。
“哎……”
黄梨想叫他回来,他远远看着自己,这样更像被监视了。转念一想,叫回来还不是给自己添堵的,叫回来干嘛。
“好你个展昭,害怕我逃跑,竟然派个小喽啰监视我。你等着,我黄梨若逃不出你的府邸,我就……我就一把火将你的宅子给点了!”黄梨提到展昭就恨得咬牙切齿。
她开始思索怎么逃出去:
一,翻墙?还是不行,就算她能爬到墙上去,但怎么下去呢,这里的围墙大约2.2米,跳下去万一把她腿摔折了呢,不行,有风险。
二,狗洞?对呀,翻墙不行,她可以钻狗洞呀!
说行动就行动,黄梨“兴高采烈”地在几个院子里闲逛,别说还真被她找到了两个狗洞,就在大门旁边,她低头看着“小巧玲珑”的狗洞不由得大失所望,或许刚出生的婴儿能钻过去吧。
黄梨的钻狗洞行动还没开始就失败了,短暂的气馁过后,又被她想到了第三个可以执行的计划——收买!
不管逃不逃得出去,在这座宅子里,她得有她自己的人。
卫清?展昭的跟屁虫,淘汰!
香四娘?太高冷,收买周期长,淘汰!
两个二字香?一个忠君爱国,一个沉默寡言,跟香四娘一样,收买周期长,淘汰!
厨房两人?除了做饭,吃饭,就是晒太阳睡觉,太懒,对挣钱不积极,而且大多时间都呆在厨房,没有机会接触到大门和偏门,淘汰!
打扫?卫清的跟屁虫,淘汰!
马夫?
黄梨立即想到了那个黑黢黢、干巴巴的小老头,她见过他三次,还是四次,她记不清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小老头不仅是马夫,而且还兼着门房的差,听说是卫清升了管事后,府里缺人手,小老头才会一人分兼两职。
这不正好么!
黄梨满意极了,她状似随意地逛到了马房,那个小老头……对,叫乌有义!小老头乌有义正在给棚里的几匹马添加草料。黄梨在旁看着,心中却想:我该叫他什么才不显得突兀呢?乌叔叔?乌大爷?或则……小乌?
思索妥当,黄梨才走了过去,她微笑着问:“乌先生,这些马吃得是什么草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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