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梨,先礼后兵,先把笛子退给展昭,婉拒他的求亲,最好别撕破脸。如果他不愿意,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再给他好看!”
黄梨站在铜镜前,对着铜镜中的自己说话。
……
怎么打起来了?
那个人是……白玉堂!
黄梨扒着门框往外张望,见展昭和白玉堂在院子里就打了起来,她知道他们不和,但再怎么不和也没必要动兵器啊。
幽暗的院子瞬间就热闹起来,两个绝顶高手闪展腾挪,管事卫清、马夫乌有义、甚至连打扫和两个伙夫都提着棍棒和擀面杖赶了过来,他们呼呼喝喝,团团围住二人,可就是没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展昭府里的真没用!
黄梨兴奋的看了一阵,突然想到“浑水摸鱼”这个词。
对呀,现在男人们都挤在这个院子里,前边院里就剩三个香,说不定可以趁乱溜出去!
她轻轻地拉开门栓,却并没有急着冲出去,反而蹲了下来,她右手抬高,把住门框,微微用力,将房门拉开到一个拳头的宽度,这时一股凛冽的寒风猛然从打开的门缝中往里灌。
好冷呀!
黄梨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心里瞬间打起了退堂鼓,但想到展昭昨晚抱着她睡觉……她脸上禁不住发烫:得逃,不然迟早出事!
她大着胆子,又将房门拉开不少,悄悄探出头去看。
这时候挂在院子里的灯笼除她这边还有几盏亮着,挂在主屋那边的都被强风吹灭了,使得整个院子一半明亮,一半昏暗,那些人正好全都压在主屋那边,所以她根本看不清那些人的脸,只能通过各人身形判断谁是谁。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黄梨两只手支在地上,手脚并用,悄悄爬出了房间。她心跳如雷,既紧张,又兴奋,就像小时候和人玩捉迷藏一样。
“娘子!”
还欲朝前爬,一双穿着胡靴的脚却跃到了她面前。
遭,被发现了!
她吞了吞口水,缓缓抬头,在她的视线中,那个人很高大,正好背着烛光而站,她从他流畅的面部轮廓就知道他是锦毛鼠白玉堂。
她永远记得那天,那个被戴上手镣脚铐的年青男人垂头丧气的从公堂上被押了出来,他看到了她,他的身躯明显震了一下……跟着,他的眼神冰冷下来,又提起脚步从她身旁走过。
白玉堂!
“娘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白玉堂很激动,弯下腰来,托住黄梨手臂,欲把她扶起来。
黄梨一阵紧张,正欲婉拒他的好意,突闻一声怒喝,白玉堂立即抓紧她的手臂,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黄梨一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她被他拉着往左扑,刹那之间,她眼中尽是刀光剑影,耳中只余刀剑相击之声。她不由得心惊肉跳,感觉他们劈出的每一刀、刺出的每一剑最后都落在了她的身体上。
“白玉堂,她这时候不是你娘子!放开她!”展昭这时一脸怒意,神情十分激动,想要拉过黄梨,但试了几次,都被白玉堂手中的屠龙刀阻止。
白玉堂的脸色同样难看,说不出的愤怒与懊悔,咬牙道:“展昭,你好卑鄙!竟然把我妻子藏起来,你以为把她藏起来,让我找不到,你就可以将我妻子占为己有!你做梦!”
说什么呢?
黄梨额头不断冒汗,脸色瞬间就涨得通红,好在环境昏暗,无人看得出。她转头瞄了瞄那个拉着自己的男人,结结巴巴道:“唉,你说得妻子是我么?你……你你怎么乱说,我……我什么时候……是你妻子了!”
展昭听了黄梨的话话,禁不住冷笑起来,对白玉堂道:“听见没有,黄姑娘亲口说了,她不是你妻子!你还不明白?一切都重来了!”
“小梨,你怎么同四哥一样,好多事你都记不得了!”白玉堂快速的看了黄梨一眼,眼神困惑又痛苦。
黄梨这时候哪有闲工夫深究他话中之意,她只想不被他们误伤,“我不记得什么?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她挣了挣自己的手,但她哪能从白玉堂铁钳一样的手中挣脱,她向他哀求道:“你们打你们的,你放开我好不好,我手被你抓得好痛呀!”
“白玉堂,我们再打下去,恐会误伤黄姑娘,我们一起停手,你的事我知道,因为我和你一样。”
黄梨见展昭担忧的看着自己,首次觉得展昭这人还能处,不管他是君子还是小人,至少讲道理。
她不断向白玉堂点头,让他听展昭的话先放开自己,见他再次朝自己望来,这时候他正对火光,黄梨看到他额眉皆往下垂,英俊的脸庞露出痛苦之色,显然为情所困。
她和他也没见过几面,哪里有情?
白玉堂收了屠龙宝刀,没再和展昭打了,但他并没放开黄梨,不过也没那么用力了,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他看向展昭,冷冷的道:“从发现你跟踪我开始,我就在想你或许和我一样。”
“我是和你一样,但黄姑娘以及其他人和我们不一样。”展昭低头看他拉着她的手,紧皱眉头,指着主屋道:“时间不早了,你让黄姑娘回屋,我们上我那屋,我们慢慢说。”
“对对对。”
黄梨再次向白玉堂点头,她觉得展昭简直是她肚里的蛔虫,无论她想什么他似乎都知道。
“她得跟我一起。”白玉堂很坚持,他下巴向假山前的石桌一抬:“坐那里。”
“你难道还不明白,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我不想让她知道!”
展昭见白玉堂不为所动,憋气又窝火,好一会儿才生气的猛点头,他先让卫清他们几个放心,现在没事了,让他们回屋休息,然后走到石桌前,把巨阙剑往石桌上一放,这才在一石墩子上坐下。
白玉堂拉着黄梨坐了下来,他坐他左手边,黄梨坐他对面,展昭整个儿都气咻咻的,双臂交叉,支在石桌上。“我先说我,我像睡了一觉,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醒了过来就发现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法?”白玉堂皱眉问。
“倒退回去了,人,事,物,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倒退回去了。消逝的事物又重新出现了,死了的人……”
展昭说到这儿,瞄了黄梨一眼,审慎的说:“在我梦中死去的人又活了过来,这其中也包括我。”
黄梨听到这儿,忍俊不禁,展昭也太好玩了,跟人讲梦,她刚刚听他说不想自己知道,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惊世骇俗或**之事,谁知道只是讲梦。
本以为白玉堂同她一样,谁知白玉堂听后却震惊不已,她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只握住自己手腕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你说你死了!”
“不仅我死了,你也死了,你还死得更早,比我们早死十年。”
“我死了!”白玉堂震惊的看向展昭:“我怎么死的?”
展昭见他模样,追问道:“怎么,你不知道你死了?”
这两个人说得都什么跟什么呀,展昭的梦,他反问别人。白玉堂也很奇怪,在别人梦中死亡有什么好惊奇的,难道这是迷信?
黄梨听得云里雾里。
“我……我不知道!我也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我们都在陷空岛,梦醒就在恭王府了。”
白玉堂失魂落魄,缓缓放开了握住黄梨的手。
黄梨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被他抓痛的手腕。她见白玉堂精神恍惚,猜想他是不是刚做完牢出来,安慰道:“梦本就荒诞离奇,不用太在意了。”
白玉堂看向她,感激地向她笑了笑,黄梨连忙回以一个微笑,对白玉堂她是恨不起来的,或许她内心深处对他有份愧疚吧。
“我还在,你们不用如此吧。”展昭没个好脸色,别过脸去。
黄梨听到展昭语气不佳,目光挪向对面,见他醋海翻涌,略略一想,又用眼角瞄了坐她旁边的白玉堂一眼,心道:“展昭吃醋了?”
难怪他刚刚让白玉堂进他的屋子说话;难怪他刚刚说他们的事不想她知道;难怪她觉得他们突然说梦很奇怪,如果他们以前就经常在一起,经常一起说各自做的梦,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对于展昭突然向她示好,黄梨一下就释然了。他一定是迫于世俗压力,想要找个姑娘成亲,给世俗、给社会以及给父母长辈一个交代。
老实说她不歧视同性恋,和异性恋一样,都是对性伴侣的选择,但你拖无辜的女性下水,这就是自私了。
以前想到“同妻”这个词,她心里就充满了同情和无奈,没想到穿越到古代,“同妻”这个词差点落到她的头上。
她偷偷的看看这个,又悄悄的瞄瞄那个,心中波澜起伏。
“你的事比我的复杂,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下来我们再细说。”
展昭语气不佳,不断给白玉堂递眼色,“在我梦中,那位姑娘先嫁你,你死后她就改嫁给我了,这些在现在都还没有发生,所有的一切都得从头再来。也就是说她现在就是她自己,不是你妻子,也不是我妻子,你刚刚说我卑鄙,我可不承认。”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目光:“不管你说得是不是真的,她都是我妻子,我今晚就要带她走。”他再次当着展昭的面握住黄梨的手。
展昭“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妒火中烧:“你以为我会允许!”
白玉堂拉着黄梨也跟着站了起来:“展昭,你以为我白玉堂会在乎你允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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