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世今生

草原茫茫,一望无际。

一男一女策马奔腾,他们穿着当地的牧民服饰,就像两个年青的草原儿女。

男人躺在草原上,女人躺在他身旁。男人深情地看着躺他身旁的女人,动情道:“啊梨,我今后叫你啊梨好不好?”

女人羞涩的点头。

……

老爷!

小黄!

展昭郁闷不已,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梦!

他猛然一惊,从梦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是在月茗巷那座御赐的宅院中。

啊梨!

他翻身下床,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到门前,拉开房门,直到看到早等在院中的妻子,他慌乱的心这才慢慢安宁下来。

“老爷,你起啦,早膳小黄已为你备好,是现在用膳吗?”

黄梨走来,乖巧地向他福了福身,他顺着她下垂的视线低下头,见自己光脚踩在地上,他向妻子笑了笑,解释道:“刚刚突然想起尚有公务要处理。”

黄梨长长地“喔”了一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后又体贴的问老爷是处理完公务再吃早饭,还是先吃早饭再处理公务。

“公务也不急,先用膳。”

“请问老爷想在何处用膳?”

展昭对她一口一个“老爷”很不满,但他妻子没有突然消失,他也如昨日一样活了过来,他既惊且喜,他现在非常肯定,他不是在做梦!

他也不是魂魄,他是真的活了过来,他脑中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也不是梦,是他实实在在经历过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想不明白的是,明明一切都经历过了,明明他已经死了,怎么他又活了过来,不仅如此,还重回到初遇妻子的那一段时间,他身上怎么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

离奇!

啊梨!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妻子,想到妻子的神秘,想到发生在他妻子身上的离奇事件,他突然又不那么惊奇了,或许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和妻子相关。

他的妻子本来就不是凡人,她是天之女!

他心情愉悦极了,指着院中石桌道:“就在院子里吧。”

“是,小黄谨遵老爷吩咐。”

黄梨笑容满面,再次向展老爷“恭敬”地福了福身,表示他的新员工小黄不仅懂事听话,工作认真负责,而且……

“而且小黄知道忠仆二字怎么写,今生今世决不事二主,一定对老爷您忠心耿耿,老爷放心好了。老爷,小黄这就去备膳,小黄告退。”

展昭听她表忠心后,刚刚喜悦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更感觉自己在黄梨面前经常都是有力无处施展的感觉,他很郁闷,可谓郁闷至极,当即叫住正欲离去的黄梨。

黄梨身子僵了一下,愣了一会儿才转回身,笑容灿烂的问展老爷还有何吩咐。

“在下想了想,我们这么熟了,你叫在下老爷,或者在下叫你小黄都不恰当,太见外了。要么你叫在下……”

郎君!

展昭心中补充,嘴上却道:“展大哥。”

他妻子可是极有主见的一个人,如果他现在就让她叫自己郎君,她非和他翻脸不可。

他忍不住又想不知道他妻子有没有以前……不,不是以前,是前世!

对,前世!

不知道他妻子有没有和他一样,也有前世的记忆!

“在下叫姑娘你啊梨!”

展昭期待的看着妻子,准备再次叫她“啊梨”,谁知刚起了一个音,黄梨反倒先“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啊——呀呀!”

黄梨白皙的皮肤一下就涨得通红,急忙解释:“小黄的……家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叫人不能带啊字!”

“为何?”

“因为……因为……因为不礼貌呀!”

黄梨吸了吸气,模样镇定了不少:“叫人啊什么,就像叫人啊三啊四、啊狗啊猫一样。不礼貌!而且小黄的家乡最讲尊卑有别,小黄不能失礼,不能逾矩,不然小黄就给家乡父老丢脸了。”

这样?

展昭哑然失笑,她这次编的借口比前世她编的那些就差了很多意思。

“那……在下叫你小梨。”

他前世不想叫她小梨是因为白玉堂一直这样叫她,他不想她因为一个称谓时时回忆起白玉堂,所以后来他才一直叫她啊梨。但这一世是他捷足先登,只要将黄梨在他府中藏一段时间,慢慢地让她对他生情,那时候还有白玉堂什么事。

黄梨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先肯定展昭对她的认可,“本来老爷要叫婢子小梨……婢子是没权拒绝的,但是……但是……婢子……过世的外公……一直这样叫婢子,老爷若再叫,婢子就会思念外公,很思念很思念那种,因为婢子是由外公带大的。”

她结结巴巴的拒绝,跟着就蹙起一双秀气的眉毛,把嘴唇抿得紧紧的,长长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硬挤出了一滴眼泪。

她一边拭泪,一边说:“婢子一思念外公就想哭,一哭就止不住,这样多晦气啊!再说了,老爷您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南侠,大仁大义的,哪愿意见到一个孤苦无依的柔弱女子日日以泪洗面。”

“这样啊,”

展昭明知她说得是假话,也知道她现在的这副可伶模样是她装出来的,但他就是拿她没办法,好在他和她的时间还很多,慢慢来,他不急,“那就随姑娘吧。”

黄梨如释重负,当即收了眼泪,应付式的曲了一下腿,丢下一句“老爷,小黄告退”,站直身就想跑。

“黄姑娘,刚刚不是说了,你叫在下展大哥,不用叫在下……”

展昭话还没说完,黄梨就指着他的光脚,急慌慌的打断他的话,“老爷,天凉,出门得穿鞋!”

展昭趁机道:“姑娘现在是在下女使,得你来……”谁知黄梨就像没听见似的,扭头就跑。

得你来帮我把鞋拿出来。

展昭心中说完那句未说完的话,见她拼了命都要与自己划清界限,颇有些哭笑不得。

重活一世,变她“老爷”了,比以前她叫自己展大哥还要生份。

他虽然很想和她呆在一起,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既然上天让他重活一次,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等着被人清除有悖他展昭处事准则。

他心中默默一想,要做之事也有很多,不能急,得一件一件来。

昨日是二月初十,今日是二月十一,上一世的这时候正是魔教在东京绑架少女所发生的时间,他们共绑架了六名少女,分别是开封的欧阳晴和王若琳,阳武县的沈玉香,封丘县的岳林人以及长康县的林菁和林芸两姐妹。

这六名少女,因她们自身的美貌和才艺被魔教看中,被魔教绑架,魔教之所以绑架她们,是想将他们调i教成能控制男人的圣姑。

前世因黄梨的帮助,他们才能顺利救出除王若琳之外的五名少女,而后在魔教圣岛黄梨又救出了失陷魔教几月之久的王若琳。

前世的这件连环绑架案他们成功救出了所有被绑架的少女。

但是,这些少女并没有因为被解救此后余生就过得顺遂如意,那桩绑架案毁了她们的一生。

第一桩绑架案是二月八日阳武沈玉香,现在已经是二月十日了,如无其他变动,沈玉香已经被魔教绑架。接下来就是二月十三日,这一天同时发生了两起绑架案,一起是封丘县的岳林人,另一起则是京城金器王的女儿——王若琳。

“展昭哥哥……”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最后一次见面,她在他面前欲言又止,他当时也没在意,可是后来……那个小姑娘的尸体却在金水河里被人打涝起来,她明明躲过了一劫,可是被魔教盯上的姑娘,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想到王若琳无辜惨死,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还有沈玉香,嫁人的时候还不到十三岁,新婚夜出血不止,当晚就死了。

林菁、林芸两姐妹也早早地香消玉殒,那六名少女除了欧阳晴和岳林人,其他人都早早的死了。

而欧阳晴和岳林人前期也吃了很多苦,欧阳晴是因为有个肯为她筹谋的好爹,以及他这个疼爱她的师父。而岳林人则是因为有黄梨和她陪嫁丫鬟的帮衬,以及她自己坚韧不拔的性格,硬生生将一败局扭转过来。

如果……如果他能将这桩连环绑架案扼杀在摇篮中,是不是就能改写除沈玉香之外的其他五个女孩的命运!

改写命运,多么神奇,他眼睛里的光彩熠熠生辉。

趁着黄梨备膳之际,他召来卫清,吩咐道:“黄姑娘爱做什么都由她。”

他端正的坐在床边,卫清则伺候他穿鞋,他继续道:“只有一点,不能放她出府,如果她要出去,你就以管事的名义安排她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他话音一落,又连忙补充:“安排她做的事情别太繁琐,也别太累。”

“是。”

卫清这时替他穿好了鞋,退到一旁,舒展眉头,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展昭看到了他的笑,不由得脸皮发烫,扬了扬眉,不满道:“你笑什么?”这个卫清,提前让他当了管事,没想到现在竟然敢当面笑他了。

卫清连忙收敛笑容,解释道:“小的没笑呀,小的想着家里要办喜事了,恐怕得添些人手。”

“办喜事!”

展昭一脸喜悦,点头道:“是得添些人手……”

这时他突然想到府中还有一个潜藏的奸细——乌有义,现在他还有更紧迫的事要办,且让他多自在几天,“添人的事先缓一缓,等黄姑娘能理事了,一切都由她来办。”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交待:“五鼠目前都在京城,我又与丐帮结仇,从现在开始,府中一应人等不得吩咐不准出府,日常所需,自会有人送来。”

他抬眼看向卫清,提醒道:“你和其他人都是官家拨给我的,在这座宅子里其他人的底细没人比你更清楚,你得将其他人看牢了,这时候如果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我拿你是问。”

卫清神色一凛,叉手保证道:“大人放心,卫清一定看管好府中诸人,一定不给大人惹麻烦。”

展昭还是不放心,黄梨和卫清都不会武功,他府中不仅缺做杂事的仆人,更缺会武功的高手。

或许可以把冯子来骗来居住。

他想到了他前世的同僚,生死至交,号称厚脸皮天下第一的神偷——金眼雕冯子来。

在此之前他得从老家常州叫个人过来帮他,或许……还可以多救一个人。

“卫清,研磨。”

展昭跟着就写了三封信,其中一封正是寄去常州,他让卫清马上去驿站一趟,找三个铺兵,请他们专门帮他跑这三趟。

“老爷,早膳已备好!”

正交待着,屋外响起了黄梨的声音,展昭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嘴角,对卫清挥挥手,让他快去快回,他则从床上站起,准备与妻子一起用膳。

“老爷”这个词从她嘴里叫出来,还真是刺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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