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说那二人打起来了,哪里打起来?明明好……得很!
韩彰觑起眼来,上上下下将眼前这位五官秀挺,容貌俊美的义弟重新打量一遍,“五弟,我们认识也快六年了,找大哥、三弟这件事你不与我和四弟商议,你找展昭商议?”
“是……”
白玉堂一脸窘相,抿嘴笑道:“是这样的,二哥,展昭……他……不是挺有主意的么,小弟就想着找他商议一下也挺好……是吧,四哥!”
说着走到蒋平身旁,伸手就往对方肩上拍,谁知蒋平一缩肩膀,他的手自然落空。
“四哥,你做甚?”白玉堂笑问。
蒋平拉长了脸,不发一言的走到余奎身边,站定后他伸手掸了掸刚刚被白玉堂触碰到的地方,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嫌弃”。
……
出来了!
黄梨听到开门的动静,忙将手中的九连环塞到展昭手中,“帮我拿着”,急步走到厢房门前,热络的招呼走出来的神医。
那位神医是位少妇人,姓薛名宝娘,看上去也就二十二、三岁,她身材苗条,虽穿得暗淡简单,却也难掩她的清丽姿容。
她向黄梨点头微笑,陪着走出来的李氏这时也慈爱的看向黄梨,向神医道:“这孩子与她表妹投缘,一定是急着问她表妹的情况。”提到女儿时,她神情忧郁,拿绢子拭了拭泪。
黄梨本想发挥自己的社牛本质,与这位神医好好套套近乎,见了表婶的表情,心中一突,目光又转向神医,追问欧阳晴的诊断结果。
薛宝娘正要回答,李氏却道天已黑尽,先让神医用膳。跟着又对神医说欧阳晴的父兄正在厨房忙碌,他们家为神医备了两桌宴席。
“如此便有劳了。”
薛宝娘笑着向欧阳家几人叉手道谢,跟着她目光前移,落在跟着黄梨过来的那个身穿朱色官服的男人身上。
她步下台阶,走到男人身前,“你就是展家弟弟?”男人向他揖手一拜,回了声“是”。
薛宝娘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随李氏往花厅而去。
黄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神医,头也不回就问展昭“认识的呀”。
展昭身子向她一歪,回道:“我娘生我后,身子不好,在我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由薛神医的爹帮忙诊治,我们两家算是世交。”
“你娘?”
黄梨一下没反应过来,扭头看他,随即醒悟,展昭当然得有娘,他又不是从石头缝中蹦出来的猴儿。
一行人走到月亮门前,三鼠和余奎加入进来,白玉堂趁机向黄梨大献殷勤,薛宝娘微感诧异,视线不住投在黄梨、白玉堂与展昭三人身上。
走在她身旁的韩彰瞧出她的疑惑,低声与她说了几句。
黄梨看到他们瞅了自己好几眼,她也不在意,想来是说二男追一女,她现在是封丘县丞之妹,开封府判官的表侄女,不是来历不明之人,配这两个人绰绰有余。
她跟上神医,与他们一同走出月亮门。
展昭和白玉堂又走在她的身后,二人同时走到月亮门前,展昭还记着先前的“仇”,向白玉堂晃晃手中的九连环,挑衅的向他扬了扬眉。
白玉堂一脸妒意,疾如风,快如电,使出一招擒拿手,攻向展昭手拿之物……
二人闷声打斗,于顷刻过了好几招。
“吃个饭还要绕路!”
走在最后的蒋平一脸丧气,生怕被波及,拉着余奎从旁边绕了好大一圈,这才绕过那二人,走到了他们前面。
花厅这边,灯火璀璨,几名仆从进进出出,忙着上菜。欧阳蝶安排了两桌,男女各一桌,中间以屏风做了间隔。
李氏领女眷坐右边那桌,薛宝娘问:“为何要分开坐?”她的意思是桌子那么大,坐十二、三人完全没问题,没必要分两桌。
李氏笑着回道:“他们男儿要饮酒……”
“我也要饮酒。”薛宝娘爽朗一笑。
韩彰这时向欧阳家老祖母、欧阳蝶夫妻团团作了一揖:“老人家,欧阳大人,欧阳夫人,你们有所不知,神医谷向来如此,谷中弟子不分贵贱,也不分男女。再说我们江湖中人走南闯北,过得粗糙,向来不拘小节,要么不用麻烦了,就一桌坐了吧。”
老祖母当即发话,今晚只分长幼,不分男女,就坐一桌。
不分男女?
黄梨再次看向薛宝娘,心想在这个时代还真是特立独行的存在,她是未来人,也信奉男女平等,但到了这个时代、这个家后每每要求男女分席而坐甚至于女子不能上桌时她都没表示反对,因为她知道她说了也没人会听,所谓人微言轻。
看来要想说话有份量,不管古代还是现代,都得有本事。
又想的确如韩彰所言,礼仪、男女、阶级……讲究的永远是上层阶级,底层百姓就算想讲究,也没那条件讲究,不能光凭这点就断定她和她一样。
她的目光又落在她背的那个药箱,她刚刚在她开箱时看到了两件令她惊奇的东西:一个是简易的口罩,是用几层白布缝合在一起,两旁各串了一根布条,这样可以直接挂在耳上,和未来的纱布口罩的做法如出一辙;
另一个是一双“医用外科手套”,这双手套显然不是树胶做的,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不论外形和厚薄都跟未来的医用外科手套很相似,这一看就知是照着做的。
她怎么会有这么现代的东西?
黄梨紧蹙双眉,神情困惑无比。正要入席,她的“哥哥”黄峤扶了黄老夫人过来,她赶忙走过去帮忙搀扶。
“你哥哥找你有话说。”黄老夫人说着,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跟黄峤出去一趟。
黄梨有些诧异,这些天都在一块,过几天也会在一块,有什么紧要的话非在这时候说。
这都要开饭了呢!
尽管心中有疑问,但她还是安静地跟着黄峤出了花厅。二人站在一处篱笆前,篱笆里种了好几种菊花,此时正是时节,满园菊花盛开,这里的风都裹着菊花的香气。
黄峤道:“表叔这些天一直吞吞吐吐的,刚刚我就问表叔了,你猜他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
黄梨弓下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借着屋檐下几盏红灯笼的火光往篱笆里看。
黄峤左右瞅了瞅,见附近无人,这才走近妹妹,压低嗓音说:“他说他想表妹嫁给妹夫当妾!”
啊?妹夫?
黄梨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他口中的妹夫是谁:“你是说展昭要娶欧阳晴!”
表妹才十四,展昭多大?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和展昭认识也有几月了,她还不知道他的年龄。
至少二十四、五了吧,二十四五想娶十四的,妥妥老牛吃嫩草呀!
“你小声些!”
黄峤慌张极了,左右张望:“这事表叔也只是跟我提了一嘴,还没说定呢!哥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虽然表叔找到你,于我们家有恩,但你是我妹妹,如果你不愿意……哥哥就算得罪表叔也为你做主!”
见黄梨不说话,他继续道:“还有妹夫是何意?你得问清楚了!就哥哥看到的,他对表妹也很好,如果他知道晴儿是你表妹,对表妹好,还可说他是看在你的面上,但我问了表叔,在我们找到你之前,他对表妹就很好、很关心了,他是不是早有这个打算?”
我去!
这展昭还真是到处留情、男女通吃呀,明面上追她,背着她……不,当着她的面就和白玉堂勾勾搭搭,不仅如此,他暗地里还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大献殷勤。
渣猫!绝对渣猫!
黄梨气急败坏,“他爱对谁好对谁好!他爱娶谁娶谁!关我什么事!”说完,转身就走。
黄峤见妹妹生气了,赶紧跟上,苦口婆心道:“妹妹,此时可别意气用事,哥哥这时候跟你说就是想点点你,表叔表婶这些天一直夸你,说你和表妹有缘分、感情好,你可别当真。还有如果你不愿意,哥哥今晚就帮你否了表叔表婶……但这件事的根源还在妹夫那里,如果妹夫执意纳妾,你怎么办?好在现在还没嫁过去,哥哥今晚陪你找妹夫说清楚?”
他偏头瞅黄梨的脸,不可思议道:“你愿意?”
“呸,我黄梨好好一个姑娘,干什么与别人分老……分官人,要娶我的就只能娶我一个!”黄梨停住脚步,极其肯定的对黄峤说她现在或者今后都不会嫁给展昭。
“难道你心仪白公子?”
黄峤的眉头瞬间皱成了一团,“这个”、“那个”了半天才嚅嗫着说:“白公子虽说一表人才……终究只是一白丁,江湖散人一个,虽富有却失了贵格……妹妹,你别走,你听哥哥说呀……”
花厅
黄梨坐在最末,她右手边是表哥欧阳戋,左手边是陷空岛的余奎,此时面对满桌佳肴,她已然全无胃口,箸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她碗中的菜。
除了她,大家把酒言欢,其乐融融。期间欧阳蝶问起她女儿的情况,薛宝娘说能治,但恐怕会有后遗症。
黄峤又请神医帮忙看看黄老夫人,薛宝娘只往黄老夫人脸上看了一眼,眼中就有忧虑之色:“灯火昏暗,又吃了酒,明日再好好替老夫人把把脉。”
“你怎么?”
白玉堂这时和余奎换了座,坐到了黄梨身旁,关心的看着她。
黄梨感激的向他笑了笑,与他对饮一杯。她想如果她真要在这时代选人嫁,白玉堂必然好过展昭,白玉堂虽然不是官,但在他身边相应的礼仪规矩也比展昭少了不少,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白玉堂没想在娶她的同时,还要纳她表妹为妾。
渣猫!
黄梨气咻咻的,这时看见坐在上位的几人相互敬酒,欧阳蝶敬到了展昭,自从知道欧阳蝶的心思后,她总觉得欧阳蝶看展昭的眼神很怪,那是一种饱含了慈父般深情的眼神呀。
欧阳蝶放下酒杯,见表侄女一直望着他们这边,他道:“表侄女和晴儿有缘,今后一定能和睦相处。”
“是能和睦相处,她二人是很有缘。”展昭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目光一忽儿落在黄梨身上,一忽儿又看着白玉堂,只顾闷头喝酒。
欧阳蝶喜道:“展大人也觉得她们姐妹二人有缘?”
“黄姑娘本在江湖上流浪,现认祖归宗,和欧阳姑娘成了一家人,怎么不算有缘。”
黄梨听了这话,酸溜溜的说:“表叔,表妹何止与我有缘,与展大人更有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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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渣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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