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森呆住了。
他抽空注意着公爵，发现他也很意外，不像装的。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厨房的伙夫，一个是巡逻的侍卫，一个叫杰克，一个叫布里。都操着奇怪又陌生的口音，他们都没有听过。
乔纳森几乎要以为这两个男人全部是疯子了，经过一番询问才知道，他们已经在古堡里呆很久了，只是几个小时前才言语无状，神情古怪的。
同时疯两个人的概率好像不大，况且他们还提到了他最关心的事情——碧翠丝·哈维的死因。
可是继续盘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又支支吾吾、推推桑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公爵先生的脸越来越黑了。
如果他家养了两个言行无状的仆人，并还在客人面前出丑的话，他恐怕也会摆脸色的。
哈维公爵的脸色越来越臭，这两个仆人就像没伺候过主人一样顿感，一直咋咋呼呼地大呼小叫，说什么——“他们没有撒谎”“玩家”“昆迪绝对是被冤枉的”几个字眼。
公爵先生一拍桌子，罕见地失了风度，帅气地脸上平静的面容产生了皲裂，“吵什么！”
*
姜简一来就看见这诡异的一幕，一共五个人，一个生气地拍着桌子，一个貌似气定神闲地坐着喝茶，一个穿戴盔甲的侍卫和两个被押解的自称“玩家”的男人。
也太大胆了，在古堡主人的面前，直白地称呼自己为玩家。要知道，一旦发生作案，作为被害人的丈夫——哈维公爵，应该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自打她知道她和哈维夫人长得极像，又爱同进同出之后，就一直旁敲侧击地打听古堡的书房在哪里。
她起先不在这个书房里，在另一个里面，那个书房跟这间装修得相差无几，反正是同一种风格，只是面积相对小了一点。
她举着偷来的油灯，在书房里寻找可以用得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因为这里许久没有人打扫了，到处都是灰尘。
而芭芭拉似乎有鼻炎，她几次都要忍不住打喷嚏，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好歹是忍住了，但是憋的头昏脑胀。
大约过了一刻钟，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是极其敏锐的感官，让她感到憋涩的角落里居然吹来一阵阴风——她凭借本能，在书柜间敲敲打打。
咔嚓一声，一件鎏金的花瓶转动方向，柜门开始移动，一条黑漆漆的密道出现在眼前。
好家伙。
姜简提着灯，毫不犹疑地走了进去。
于是她出现在这里，暂时没有人发现她，她在书柜后面悄悄地注意着时局。
又出现了两个玩家，但似乎和安妮亚一样不太聪明，是两个男人，都是美洲的口音，说得很熟练。
至于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他叫乔纳森，似乎是个检察官。
左边的则是那个传说中的公爵先生。
姜简多看了他两眼。
*
乔纳森咳嗽了两声。
“你们别急，一个一个说，还好现在时间尚早。”
公爵继续黑着脸。
*
几个小时前——
杰克，
也就是那个伙夫，他觉得自己倒霉极了，居然做这种荒诞无稽的梦，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厨房的烟熏味搞得他作呕。
天呐！他最讨厌做饭了！
众人震惊地看着向来安分守己的杰克居然暴躁地把锅掀翻了。
他只想快点醒过来！什么“梦境游戏”？什么“玩家”？什么公爵？什么夫人？他才不信什么狗屁系统呢！全是假的！这根本不可能发生！
醒来！醒来！醒来！
路过的侍女尖叫起来，“来人啊！杰克疯了！杰克疯了！”
其他伙夫也看震惊了。
只见杰克拿着滚烫地烧热的锅铲砸向自己，但被眼疾手快的伙夫举起擀面杖一下打飞了。
杰克没被烫着，但是也被擀面杖打得不轻，手臂被砸得疼死了，嘴里魔怔似地喃喃，“怎么这么痛！还没醒啊？”
“……难道要爬出古堡才行？”杰克心里犯怵，看着窗外黑漆漆没有一盏灯的院子，心一横，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爬上灶台，从窗户上爬了出去。
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侍卫玩家布里，正懵逼地跟着巡逻队巡逻。
杰克正巧摔在布里脚边。
杰克顺着布里的脚裸抬头，布里顺着声音的来源低头——四目相对。
“妈的！”杰克怪叫一声。
布里突然听见这一声熟悉地乡音瞬间老泪纵横，“老兄……玩家？”
杰克：“？”
天塌了。
*
此时，乔纳森敲敲椅子的把手，“回回神，老兄。”
杰克一个激灵。
后来，他跟布里很快交换情报、结成共识、达成一致——向公爵大人坦白实情。
他们无不意外地轻视——“梦境游戏”——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梦而已，随便他们怎么造都可以。
想着他被押解地乱糟糟的心情，捋顺了一点思路，对自己的身份有了一点点儿信心。
挺了挺胸脯，杰克说，“我们是游戏玩家，而你们都是 NPC，游戏系统明确说明了，要查明杀死哈维夫人的真正凶手，可见，昆迪一定是被冤枉的。”
暗中的姜简替他捏了一把汗……
果不其然，公爵几乎要轻笑出来，看他两的眼神仿佛在看两个傻子。
乔纳森也抿着嘴巴。
杰克急了，“你们怎么不相信啊！”
他拱了拱身边的布里，而布里显然察觉到这不是个好主意，磨磨蹭蹭，哆哆嗦嗦地说，“是……是……”
杰克并不服气，他大叫起来，挣开一只手指着公爵，“你！你！一定是你吧！公爵！是不是你在外面找了女人，然后被妻子发现了！一时不差，杀了她！”
公爵的脸色勃然大变，一双手紧紧地捏着华丽的椅子扶手，发出干呵呵地冷笑。
乔纳森却在这时打断了杰克，“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吧，公爵当天在歌剧院看歌剧，并不在府上。”
杰克泄了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干干地张口，“谁……谁知道，你说的……可不可信……”
乔纳森严肃了一点，他朝公爵点了点头，“先生，先把你的佣人关起来照顾好吧，暂时别放任何人离开。”
公爵握住椅子的手松了一松，也点点头。
“虽然这家伙明显是胡言乱语，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停下来慢慢观察一番，您觉得呢？公爵先生。”
公爵再度点头。
乔纳森注意到公爵的沉默寡言。
也是，谁死了老婆会开心呢？
“今天下午，我建议我们可以将佣人们都调来看看。”
“当然可以。”
公爵压着嗓子说。
姜简若有所思。
事情的前因后果看起来还是不太明朗。
杰克和布里激烈地反抗，但还是被后来的三个侍卫，压着下去了。
线下还有五个玩家不知道是谁。
杰克和布里离开了，书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姜简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公爵先生，我知道您的心情可能不太好，但我还想多嘴问一问，您的夫人生前跟昆迪有什么交流吗？”
公爵沉默了一阵，似乎陷入了回忆里，然后苦笑一声，“没有，乔纳森检察官，我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几乎很少在府里看顾她，没想到……”
年轻的公爵瘫坐在椅子上，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想到，她会突然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姜简看见他的脸上有晶莹的泪珠滚下来。
公爵继续说，“你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凶手既然不是昆迪，那会是谁？”说着他又呵呵笑起来，仿佛一个喝醉了酒的疯子，“我竟然还愚蠢地供养着那个凶手吗？”
乔纳森有些歉意地打断他，这位真情流露的公爵先生，“您不必这么伤心，一切还是未知数。”说完乔纳森就咬了咬自己的舌头，他实再不会安慰人。
显然这番话反而增加了公爵的痛苦，他面露憎恶地说，“不管怎样，您要察地话，我一定全力配合。我只希望碧翠丝的灵魂能得到安息，先生。”
“好。”
“下午全权听由您的安排。”
*
乔纳森本来以为这件事可以进展地一切顺利，他和公爵用过午饭，浅短地交流了一下最近发生的时政新闻，然后闲庭信步地在古堡的花园里散步。
这里风景优美、景色怡人，唯有略显潮湿的空气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绿色的树影隐隐绰绰，既像绿色的绸缎，又像海水翻涌的潮汐。
他心系着碧翠丝·哈维的案子，看着翻涌的绿色屏障出神。
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哈维夫人的卧室、被恶意涂鸦的半幅画像、哈维夫人的尸体、公爵大人忧伤的脸、认罪的昆迪……昆迪……
在昆迪的认罪笔录中，昆迪是这样描述的——他喜欢哈维夫人，因为哈维夫人不仅漂亮，而且与众不同，她帮过他，因此他邪恶地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做出了奸*杀这种事情。
但是在其他人的口供里，昆迪只在哈维夫人的房间呆了大约两三分钟的时间……并且哈维夫人虽然救了昆迪一命，但是这两人并不熟络，进古堡之后几乎不再说话。
没有惊叫，也没有挣扎，附近的侍卫也什么都没有听到……这……太不正常了！两三分钟就能干完奸杀这档子事儿吗？
可如果真的不是昆迪，他为什么要认罪呢？谁有那个能力支使昆迪认罪呢？
他出神地想着，然后被脚下一块凸起的草皮绊了一跤。
“妈的！”他大叫一声坐起来，去寻找那个罪魁祸首。
接着他瞳孔猛缩，心脏噗通噗通地跳起来
——一只惨白的断手！！
时代背景是尸检还没有成为警察局的惯例，DNA 检测更是没有的（其实我也不确定那个时候究竟有没有，宝宝们将就看，就当背景没有吧，乔纳森是通过表面判断的，这个时候仍然认为死者为大，尸体，尤其是女性尸体是不可以被随便剖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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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新玩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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