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奉阳，已过傍晚。
酒没白喝，手里得到了一些名单，不算多，但一一核对也是需要一些时间。
刚进办会室，腾锐就被叫走。
卞海洋坐在电脑前一个一个输入相关信息，想经找出些蛛丝马迹。
时间在流逝，卞海洋却没有感觉。
机械的工作时间长了，难免让人烦闷，如果再加上没有任何收获，烦燥感会加深。
但是卞海洋就坐在那里，一会敲敲键盘，一会在纸上写写东西。
脸上没有任何不耐，反而显现出一丝红晕。
是热的吗。
有一点。
但头怎么有点晕。
对了！
是那杯酒。
好酒都是后反劲。
刚开始没什么感觉，等到进入血液循环，就开始上头。
不只开始上头犯晕，现在还有一点口渴。
卞海洋去接水，发现水桶空了。
起身时，眩晕感回重。
看了看手机。
已经十点了。
楼里静俏俏的，卞海洋还想继续工作，使劲揉了揉眼睛。
症状没有缓急。
他收好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回家。
卞海洋走在街上，本想让夜里的风可以吹走倦怠，可风一直不来。
楼下有一家便利店还开着，一瓶冰水握在手里，燥热消减了些。
路过健身器材就是单元门，卞海洋的脚步却顿住。
上一次，高杉是在这里等他。
对，应该是等他吧……
卞海洋对于这种不确定有些介意。
跳高似乎变得很短，一下子，单元门就在眼前了。
刚抬脚……
“又这么晚。”
熟悉的声音，因为没有设防，变得有些瘆人。
“吓着你啦。”
看到卞海洋的脸色，高杉调侃着。
“你……”卞海洋开了口，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好热啊，借你家浴室冲个凉。”
高杉说的坦然。
“冲凉！我家！” 卞海洋的脑路有点被打乱。
“对啊，这晚上怎么也这么热。” 高杉说完自顾自的上了楼。
卞海洋带着还泛着糊的大脑，亦步亦趋的跟着。
“开门。”高杉在门前侧着身。
卞海洋乖乖照做。
门一打开，高杉便冲了进去，直接打开风扇。
“你应该按个空调。”高杉站在风扇前，把T恤排撩开，露出大片皮肤，皮肤被汗水浸过，灯光下，油亮油亮的。
卞海洋垂下眼，弯腰把高杉的鞋子摆好，没应声。
等再抬头，高杉已经光|着了，冲他直直的走过来。
卞海洋张着嘴，嗓子却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先冲了啊。”
高杉没理会卞海洋的反应，拐进了旁边的厕所。
卞海洋咽了下口水，压下了心跳。
把手里的水瓶放在桌上，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玻璃瓶，用开瓶打开。
呲---
看着跳跃的汽泡就知道咽下去后有多么清爽。
即使再渴，卞海洋也一口一口的慢慢喝。
劲爽的感觉再次让心跳平复。
水声再扰人，卞海洋也变得不在意。
坐在沙发上，名单信息在脑子里浮现。
因为高杉的出现，对比此前给的心理画像。
有几个人，卞海洋有点在意。
朱永发，在峻县有一个养猪厂，已经经营20多年，最近因为升级自家养猪厂的废水处理设备，多次乘坐韩二的车到过奉阳。
房靖，主要承包小型防水工程，夏天雨水多，工程是量变大，有时活比较急，自家的车又在别的工地，便会还着几个工人乘坐韩二的车去奉阳干活。
陈兴建，原机电厂职工，已退休，在奉阳找了个晚上打更的活，天天来回奔波。
朱永发与王晓雪案中的猪蹄扣有关联。
房靖和工人从事体力劳动。
陈兴建与张仪又同在机电厂工作。
但是三人只与连环案中的某一案有关系，并没有串联的线索。
看以有了些进展，实则很可能在调查完后也是徒劳无果。
卞海洋陷在自己的思考中，并没有发现水声已经停止。
高杉打开拉门，看到卞海洋仰靠在沙发上，身体是放松的。
走得近了，才发现紧蹙的眉头让眼头都深深的凹陷。
想要叫醒的话没有说出口。
眉头还是紧蹙着，可紧抿着的嘴唇像是累了，轻吐了一口气，唇珠扬起，离开丰润但有些干燥的下唇。
头有些痛吧。
卞海洋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
只一边，并没有缓解多少，正想两只手一起时。
忽然两边的太阳穴都受了力。
一吓！
睁开眼！
高杉的脸正对着他，有点俯视的味道。
“别动。”还是高杉那润润的声音。
却像是下了盅，让听得人不得不照着做。
太近了！
高杉脸上还带着些水汽，衬得皮肤柔嫩莹润。
卞海洋别开眼睛，却又被高杉的薄唇吸引。
唇微微张着，能看到里面透白的牙齿和……
和鲜润的一块粉红。
有一滴水从鬓角滴下，落在卞海洋的胸前。
卞海洋却觉得像是一只手劲瘦葱白的手，握住了他的心脏，窥探般，把玩着炙热猛烈的跳动。
“你喝酒了？”高杉的声音轻轻的。
“嗯。”
卞海洋找到机会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坐直了身体。
卞海洋有些在意，在意高杉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高杉听到了，不，应该说是感觉到了，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酒香肆意的环住高杉，冲破胸腔的跳动也在敲打着自己。
“王拓的案子还需要些时间。”卞海洋喝口水，压着嗓子说。
“嗯。”高杉回应了一下，没表现得有多关心。
两人不再说话，气氛有些僵。
“之后，你们会……”
僵持的气氛逼着卞海洋开了口，话说到一半，又收住了。
“什么？”高杉站在风扇前，没听清。
话本来就说得没头没尾，可高杉却追着问，这让卞海洋更加尴尬。
“没什么。” 卞海洋搪塞过去。
没事找事做，卞海洋起身。
“你困了就去屋里睡吧，我去洗澡。”
没等高杉反应，长腿一迈，三步并做两步钻进了浴室。
浴室里，卞海洋不敢抬头看镜子中的自己。
对刚才自己的行为，他现在不只是尴尬，还有点气。
“真他M怂。”卞海洋在心里骂着自己，一边骂一边脱掉自己的衣服。
打开洗衣机，发现里面堆着衣服。
明显不是自己的。
那除了高杉，没别人了。
这次是黑色的T恤和一条五分深色短裤。
卞海洋不习惯与别人一起洗自己的衣服，在想要不要先把高杉的衣服洗过了，再洗自己的。
啧！
好麻烦。
和他的衣服一起洗，好像……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卞海洋做完心理建设，伸｜手把高杉的衣服往里推一推。
触｜摸时，发现比想像中的要薄很多。
廉价的面料，再加上多次洗涤，让其不堪重负。
卞海洋都怕洗衣机会给搅坏了。
要不要帮他手洗……
卞海洋鬼使神差的把衣服拿在手里，怔愣愣地……
又鬼使神差的拿到鼻子下闻了闻……
靠！
卞海洋弹射般把衣服扔回洗衣机。
卞海洋想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一下。
正赌气呢，发现地上多了块东西。
也是深色的。
卞海洋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但还是捡了起来。
没错。
是高杉的内裤。
卞海洋看清楚之后，又弹射般的把那堆东西扔进洗衣机。
现在无论如何要分开洗了。
卞海洋按下按钮，洗衣机启动。
把自己的衣服丢在一边，打开淋浴狠狠的冲了个凉。
吹着风扇，加上身上本身的水汽，高杉感觉凉快了许多。
得想办法加快速度了。
高杉看着窗外的灯光阑珊心里暗道。
口渴。
高杉看了看到茶机上玻璃瓶。
没有犹豫的，喝光了里面的水。
放下瓶子，瞥见了浴室里晃动的身影，高杉进了卧室。
卞海洋洗完澡，带着高杉的衣服走出来。
本想让高杉自己把衣服晾好。
出门发现高杉已经睡下，只好自己干。
之后又收拾湿漉漉的浴室，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才算安心。
薄被在卧室，算了。
半夜还算凉爽，想想就这么睡吧。
关了客厅的灯，黑暗浸染了整个空间。
躺在沙发上，案件再次浮现在脑子里。
先从谁查起呢？
张仪，王晓雪，厉春，赵金玉，于俏。
朱永发，房清，陈建民。
峻县，奉阳。
头部重击，丢失的内裤。
170－175 内向，瘦弱，拮据。
名单里几个人多多少少都符合，但也并不完全相符……
主要的动机……真的是为了发泄吗……
这些被害人有什么没发现的共同之处吗……
线索非常的混乱，但卞海洋却没觉得烦，他甚至有一点爱上了这种类似解迷的感觉。
“哒哒哒……”
脚步声让卞海洋回到现实。
是高杉从卧室出来，卞海洋躺着没动。
“嘭。”
开冰箱的声音。
“咔哒”
瓶盖被拧开的声音。
“这水可真甜。”
高杉对着空气，像是在自说自话。
但卞海洋知道，这是在对自己说的。
“破案是这样的，有时候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
高杉依然在自说自话。
“愿意和我说说吗？”
边说高杉边往沙发这边走。
卞海洋没办法在装下去，坐起身。
高杉腰上围着浴巾，这让卞海洋想到在衣架上那条廉价面料的内裤。
卞海洋想要赶走脑中让人混乱的想法，逼着自己开口
“是什么会让人选择冒险，再次作案?”
对于答案，卞海洋没抱什么希望。
“**始终无法满足，或者再次受到刺激。”
高杉回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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