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海洋还是穿了自己的衣服,没怎么干,粘在身上。
“我买了粥,豆腐脑,包子还有油条。”
高杉家里连桌子都没有,两个塑料凳摆在一起,拼了个桌子,卞海洋坐在床上,高杉站着,边说边摆着餐点。
“昨天……”
卞海洋支支吾吾的。
“昨天啊,你喝多了。”
高杉喝了口豆腐脑。
“……对……抱歉……”
太尴尬了。
“抱什么歉啊,是我朋友先动手的,他才应该道歉。”
高杉的脸已经肿了,咬起食物感觉都有点费劲,这一拳力道真不小。
“……”
“你不爱吃啊?”
高杉看卞海洋没动筷子,把粥往前推了推。
高杉的好意让卞海洋更加愧疚。
拿起粥,喝了两口。
吞咽牵动脸上的伤,胀痛。
紫米粥,有点甜甜的。
“这两是素的,这几个是肉的。”
高杉把装包子的塑料袋展开。
卞海洋随便夹起一个。
咬一口,松软回弹,汁多味鲜。
“我……你带我……回来的?”
再次道歉的话还是没说出口,话头拐了个弯。
“你不能喝还拼个什么劲啊,你后来人事不醒,也不知道你家住哪,去酒店吧,都满了,没办法只能让你住这了。”
“吐了人家包房一地,身上粘的哪儿都是。”
“别说了!”
卞海洋拿起旁边的水,压一压上涌的不适感。
压不住,干脆全给喝光了,顺手就想找垃圾桶。
“哎,给我吧。”
卞海洋以为他是要帮自己丢掉,可高杉却把空瓶子捏扁,放在了一个纸箱里。
“楼下有个捡破烂的老太太,我给她留的。”
卞海洋脑中的线一崩。
“老太太?”
“嗯,总来这,不过几乎都是半夜。”
“半夜总来……”
“是啊,昨天还来了,和我抱怨,我们这楼爱往下扔东西,前几天头就被‘砸’”中了,幸好是个烟头,啊、对了,就是前面那屋,说是一个女的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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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了,晓峰哥。”
卞海洋与佘晓峰约在职工楼管辖的社区门前。
“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
佘晓峰没再多问,进了门,社区的负责人上前握手。
“你好你好,接到你们电话,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下班了都没走。”声音温柔理性。
社区王主任,50了,整齐的短发,制式的穿搭,谨慎干练。
“您找的那个人啊,姓钱,70多了,老在这一片捡废品,我们都熟悉。”
王主任边说边把两人请到了接待室。
“钱姨!”
老钱太太坐着,转头看向王主任,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
“他俩是派出所的,找你问点事。”王主任安排卞海洋和佘晓峰坐下。
“啊,那快问吧?”老钱太太有点急,怕时间长了,耽误自己捡废品。
“听说您在职工楼被人拿东西砸了头?” 佘晓峰切入主题。
“啊,那都好几天了。”
“您能帮我们回忆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老太太断断续续的回想,卞海洋在一旁记着笔记。
“您说,你还看到一个男人从楼上下来?”
“嗯,没在这片见过,不像咱们这附近的……”
“他下来时,那个扔烟头的女人呢?”
“还在楼上啊,一看就不是什么……。”
话到嘴边收了口。
“您确定吗”
“确定啊,那男的走了之后,那女的还在楼上往下看那,这要是在以前,就她这么不检点,不是被烧死就是得沉塘!”
腐朽的思想已经刻进基因。
“那您帮我看看是不是照片是这个人?”
老太太老花眼,再加上当时天黑,老太太仔细的看了一会,摇摇头。
“当时也没得太清,就是感觉瘦了吧唧的。”
“那他往哪个方向走了,您还记得吗?"
佘晓峰追问。
“顺着道往南了,正好我也要去南边的垃圾点,那人腿脚还没我的好那,直晃悠……”
基本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两人准备回队里。
王主任搀扶着老太太走了社区。
“王家媳妇儿,你家老王还赌牌那。”
“都离了,我还管他那些个,等我退休了,我就离开这,听说海南可好了,物价也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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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队办会室。
“整不好,这孙晓还真不是凶手?”佘晓峰给自己泡杯浓茶。
“慧名下有几份大额保单,受益人都是其前夫郝诚。”
佘晓峰吹吹有些烫嘴的茶水。
“发现孙晓的地点是一条二级马路,路边的监控应该能拍下孙晓经过的时间,和被抓到的时间,前后吻合的话,孙晓就可以排除了。”
“你的意思是……”
佘晓峰在卞海洋对面坐下。
“到达的时间能确定,根据孙晓当时步行的快慢,大到可以推算出孙晓离开的时间,也就能确定,在这段时间,温慧还活着。”
佘晓峰点点头,马不停蹄的去了视侦大队。
相关路段的视频资料快十个G。
画面显示6月1日 1:49:03。
孙晓摇摇晃晃的出现在画面里,黑白的色调,显得诡异。
再往前一点,一张长椅,孙晓刚刚靠近,一屁股坐了上去,先是背靠着,垂下头,五分钟后,孙晓歪着身子倒了下去。
画面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跳着,对于看视频的两人却是度秒如年。
佘晓峰有痔疮,不能长时间坐着,坐一会就站起来活动活动。
卞海洋一直盯着,要不是偶尔眨一下眼,还以为他变成了木偶。
经过反复确认,孙晓当时的行动轨迹被确定。
6月1日凌晨1:08分,孙晓通过职工楼南边二马路的第一个监控。
同时段,老钱太太于1:15分出现在同一监视。
随后于1:55分出现在鸿运棋牌门口前监控内。
1:25分,孙晓经过了第二个沿街监控。
1:49分,孙晓经过第三个,直到被民警发现,一直没有离开。
两人研判后决定,分别以老钱太太的步行速度与孙晓的步行速度进行现场实验,推算出两人离开职工楼的时间。
两个时间的交差点,可以推定为老太太见到孙晓的时间,也是温慧还活着的相对准确的时间。
6月6日凌晨3:48分。
两人看完视频,困意萦绕,再不睡,身体真吃不消了。
两人倒休息室里准备小睡就会。
窗帘被拉严,呼吸渐沉。
潮气,霉味,渐渐钻进鼻腔。
画面斑驳不清,只能感觉到脚下狭窄,逼仄的每一阶楼楼。
楼梯过于残破,每一步都要小心。
像是知道即将面临的结果,抬起的脚变得沉重。
不想面对的心情变得强烈。
组止不了,逃避不掉。
潮气霉味不见了,一种更加浓烈的,更加腥气的味道弥漫。
别再走了!
停下!
快停下!
一道门,虚掩着,离得近了,腥气更重。
卞海洋伸手想要拦住向门里看的少年。
触碰的一瞬间,手掌化为虚无。
地上染上了红,一个男孩脸朝下,躺被染红的地上。
男孩旁边跪着一个女人,头发被人揪起,仰着头,张着嘴,有话说不出。
忘了呼吸!
死死捂住狂跳的心脏。
心跳声太大了。
救救你,别再跳了!
他们会发现的。
去……
不能去……。
好害怕。
别!!!
“噗!”
红色喷溅!
像翻涌的潮水,向门边涌来。
越来越近! 快跑,跑!
脚底被定住,只不无助的颤抖!
救我……快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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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快醒醒!!”
卞海洋猛然睁开眼。
止不住的大口喘着气。
“做恶梦了?”
佘晓峰看着卞海洋。
脸白的吓人。
“我、我没事,晓峰歌,几点了。”
说话还有点抖。
“快六点了。”
“那去职工楼吧。”
卞海洋起身,大夏天的,却觉得有些冷。
“急什么,你看看你的脸色,你不如先回家好好休息吧,破案不是急的事,别再案子没破,身体再搞坏了,有了好身体才能更好的工作嘛。”
“我和英杰说一声。”
卞海洋没推迟。
他确实非常难受。
已经很久没做这个梦了。
直从职工楼案出现,这种不适感已经也现两次了,他要回家调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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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没回,家里落了薄薄的灰。
卞海洋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
拿起白抹布,开始收拾卫生。
打扫,是一件能让卞海洋舒缓神经的方法。
他已经坚持了六年,从上大学开始。
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卞海洋认真擦拭。
慢慢的,身体出了汗,心情好了很多。
衣服被晾起,阳光照进屋,不热,却觉得温暖。
回到卧室,卞海洋没有上床,而是从衣柜里拿出一张薄被和枕头,铺在了地上。
直从搬到奉阳后,他就一直睡在地上。
周围熟悉的环境让卞海洋感觉到安全。
睡得踏实……
气温慢慢再上升。
体内有种上涌的燥热。
想要释放,却找不到出口。
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被抱住,
微微安抚了燥动。
不满足,还是不满足!
压下!
消瘦的身形,却摸到了饱满。
用力一捏,引得嗔怪。
手顺着饱满向上滑,抚上脸。
看不清脸,水润的唇却显眼。
不等细细把玩,但急着品尝。
被品尝的人没有反抗,乖顺,纵容。
这让人更加急燥,那股贪婪再次上涌,狂热,按捺不住,蠢蠢欲动。
急!好急!
忍耐不了了!
一阵海浪卷起两人,跟随浪潮,一起一伏。
海浪翻涌的越来起快,浪花也越来越高。
贪婪再也控制不住。
冲破牢笼!
白光骤起,得到释放。
潮水慢慢退去,一起逐浪的人靠在胸口。
视线开始恢复,变得清明。
模糊的轮廓开始清晰。
这……
这是……
我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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