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6日晚18:30分,南二马路。
步行实验开始,卞海洋以孙晓的步行速度,开始往职工楼去。
到达职工楼用时23分钟,第一次推算结果,孙晓离开职工楼的时间为1:26分。
原路返回,用时一样。
通过对当晚老太太沿街经过的监控发现,1:26分,已经离开职工楼,相交点应该早于1:26分。
孙晓当时刚刚吸食完不久,老太太回忆说,走路有些摇晃,沿途可能有停滞休息的情况。
而且卞海洋步伐虽慢,但步行间距较大。
根据孙晓的身高,又推算出步间距。
卞海洋进行第二次实验,佘晓峰计算时间。
步行时间为29分钟。推算离开职工楼时间为1:20分。
两人又根据老太太的步行速度与步间距进行实验推定。
如果1:20从职工楼出发,1:26分可以到达沿街监控地点。
两人又反复实验多次,最终得出结论。
老太太看见孙晓离开职工楼的时间大约为6月1日凌晨1:20分左右。
同时根据老太太的口供,温慧死忘时间应该晚于1:20分。
至此,孙晓的杀人嫌疑变小。
现场实验进行了快三个小时,虽然是二级马路,可是来往行人也不少。
傍晚十分,经过的路人会看到两个大男人,一个手里拿着计时器,一喊开始,便一起走,来来回回好几遍,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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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队办公室,晚上22:35分。
报警时间为6月1日早上7:05分。
死检的推测死亡时间为6小时前。
根据推论,温慧死亡的时间大约在凌晨1点左右。
虽然老太太算是目击证人,但年龄偏大,又是深夜,想要取信检查院也有风险。
卞海洋看着死检报告发呆。
温慧劲部的勒痕清晰可见,深陷进皮肉,整齐平滑。
翻看前一页,是现场的照片。
温慧的面部,头部,手部,上身,下肢全部拍了下来。
手呈现半握拳状,指甲被好好修剪过,上下摆放,搭在胸前,胸与手之间压着红绳。
指甲……
脖子上还缠着红绳,延长的部分顺着朐口,穿过手心,甩在身上。
卞海洋脑中开始浮现画面。
温慧探身靠在窗台上,抽着烟,孙晓从床铺上醒来,迷糊间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烟快抽完,温慧在墙上按灭了烟头,丢了下去,砸中前来捡废品的老太太。
老太太抬头看到了温慧,而这时孙晓起身离开。
下楼时,被老太太看到,之后老太太离开。
温慧回到床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拿起红绳,在脖子上缠了数圈,躺在床铺上,双手攥着红绳开始发力。
越来越紧,慢慢无法呼吸。
窒息会让人感觉恐惧。
窒息也会让部分人愉|悦。
温慧没停,像是下了决心般,更加用力,越勒越紧。
直到意识彻底消失。
手臂开始变得无力,带着手心里的红绳,慢慢滑向胸口。
也许因为这样,指甲里才没有孙晓的DNA,孙晓手上,胳膊上也没有抵抗伤。
更重要的是,温慧脖子上也没有留下任何抓痕。
卞海产开始想像孙晓在什么情况下,杀死温慧可以这么干净。
温慧在窗台抽着烟,孙晓从背后,拿起红绳,勒住温慧,那如果是这样,老太太会看到案发情况。
即使没有老太太这名目击证人。
同样也行不通。
如果孙晓从背后勒住温慧,应激下,温慧会狂抓勒住自己脖子的红绳,温慧指甲偏长,一定会留下抓痕。
卞海洋捉摸着,突然想起陶医生。
“温慧因为抑郁有时会产生自我毁灭的倾向……人在极大的心里压力下,会产生自我防御机制,这就是温慧已经开始有轻微精神分裂的原因,她在寻找可以保护自己的人……”
自毁倾向。
防御机制。
卞海洋开始觉得混乱。
卞海洋起身想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姜来在电脑前制作其他案件的笔录。
整理笔录在整个案卷制作过程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要做到问话要点与基本知识相对应,还是有些难度。
卞海洋刚来时也是适应了一段时间,才找到方法。
“喝咖啡吗?”卞海洋问。
“啊,那个,也行……”
突然的好意,让姜来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推脱好像又破坏了对方的好意。
卞海洋倒没觉得什么,开始冲泡。
打开包装,香气扑面而来,两杯咖啡,驱散了办会室里的倦意。
“还顺利吗?”
卞海洋把咖啡弟给姜来,姜来接的诚惶诚恐。
“还行吧。”
“嗯。”
卞海洋抿了口咖啡。
可是姜来觉得这对话着实尴尬,生硬。
“有、有个小毛贼,偷了人家车里的东西,死活不承认,那行车记录仪把他盗窃的过程拍的清清楚楚,在视频面前,死鸭子的嘴也软了。”
姜来好不容易找了个话题,说完了,发现卞海洋怎么没应呢。
这接下去怎么聊……
行车记录仪……
对了,温慧的行车记录仪!
卞海洋没再搭理姜来,拿起电话拨给了佘晓峰。
“晓峰哥,温慧的行车记录仪呢?”
佘晓峰在蹲厕所,最近又开始便秘。
“记录仪,有啊,内存都调在电脑里了啊,我都看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再看一遍吧。”
“那行,你先打开看,我马上啊。”
卞海洋坐到电脑前,调取文件,打开。
时间为5月28日,晚上21:05分。
温慧坐在车里,盯着挡风玻璃,光线较暗,但还是能看到温慧表情有点呆滞。
过了十分钟,温慧转头看向副驾室,伸手拉开包的拉链,掏出一团衣服。
温慧开始脱下自己的套装,换上从包里拿出的衣服。
换好后,温慧抬手摘下绑住头发的发圈。
一慌间,温慧手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卞海洋调回去重新看了一遍,角度不太好,看不太清。
卞海洋放慢速度,定格后,放大了图像。
手链……
大概是金色的,很细。
“看什么呢?”
佘晓峰回来了,看到电脑屏幕被定格问。
卞海洋没回答,起身翻找着尸检报告。
没有!
“晓峰哥,你看。”
卞海洋把现场照片那页拿给佘晓峰看。
“在现场没有发现手链。”
佘晓峰有点云里雾里,但还是认真看了下。
温慧手上,包括现场照片,都没有显示有手链这一项。
“这!”
卞海洋指了指被定格的画面。
“继续放,看温慧下车时,是不是也带着。”
佘晓峰明白卞海洋的意思,让卞海洋再进一步确定。
直到温慧下画,手上的金色手链都没有被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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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1:40。奉阳市戒毒所。
孙晓连夜被叫醒,因为杀人案,气色很差。
“温慧手上有一条手链,你有印象吗?”佘晓峰问。
“手链,啊,好像是有,挺细的。”
“你确定吗?”
“我,我确定。” 孙晓点点头。
那根手链他确实有点印象,当时以为只是装饰用的,不会是真的。
“你拿走了?”
“啊,我没拿啊,警官,我没拿,不会又要冤枉我拿什么破手链吧,警官,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相信我,但是我真的没杀她,真的。”
孙晓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他的内心是绝望的,他知道没人会相信他这么一个瘾君子!
气氛变得压抑。
“……希望还是有的。”佘晓峰安慰了一下。
“什么?!”
孙晓抬头,眼里像带了点光。
“今天先到这吧,有什么事,我们会再来。”
两人起身要走。
“警官,警官,我真没杀人,我真没有,谢谢你们谢谢谢谢谢谢!!!”
孙晓变得激动,有点癫狂,管教上前制止。
“孙晓,冷静,你冷静点。”男管教按住孙晓,本想拉他回监室。
手里一沉,孙晓晕了过去。
孙晓被送进了医院。
回队里的路上,两人在车里都没说话。
“孙晓应该没拿……”卞海洋先开了口。
“那还有谁呢……”
“那个房东,田玉琴!”
卞海洋声音越来越哑了,沉得像是在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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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7日凌晨12:55分,三中队询问室。
田玉琴连夜被叫来,心里忐忑不安。
佘晓峰和卞海洋坐在对面,整理着手中的材料,时不时两人耳语几句,一直晾着田玉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让田玉琴十分煎熬。
“你最后一次见死者是什么时候?”佘晓峰突然开口。
“啊、最、最后一次什么?”田玉琴一时没反应过来。
“5月31日晚上你与死者在东湖公园见面,把人带到职工楼,之后你们还见过面吗?”
“好几天前的事了,我有点记不清了……罚款我都交了呀……”
田玉琴觉得自己交了罚款,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心存侥幸。
“你再好好想想,当天晚上你们真的没有再见过面。”
佘晓峰在“再”字上加了重音。
田玉琴不说话。
“啪!”
佘晓峰猛拍了下桌子。
“田玉琴,你最好老实交待!”
“我、我、真没……”
田玉琴想再抵抗一下。
“有一件东西不见了!”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的,但对于心里有鬼的田玉琴冲击却是巨大!
“政府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不是故意要拿的,当时……当时……”
田玉琴心里防线崩溃,开始号啕大哭,并主动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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