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魔宫,越子险快步进了自己的寝殿,他关上门扶着桌子坐了下来,豆大的汗珠从他脸颊上滑落。
“师父,水。”
云迟立马给他倒了一杯水,越子险接过喝下,缓了口气后说:“我没事。”
他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但说话的中气明显足了,云迟心定了一些。
越子险放下杯子看向他们,说:“夔布偶想要多少找你师姐拿,三个人大街上堵着小孩跟你们换,成何体统?”
越子险教训他们时候的声音和以往一样,几个人也彻底放下心,舒文简回:“问师姐要的不一样。”
越子险气血又上涌:“怎么不一样?”
还能给你缺胳膊少腿的夔布偶?
舒文简低声说:“这些都是巡夔礼上的,能保平安,我只抢到了四个,想给师父也拿一个。”
面对越子险时舒文简是三个人中最为内向的,他虽然顽皮,但只要越子险一出现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不怎么说话,只默然做自己该做的事,只偶尔会跟着云迟或者花壮壮在越子险面前活泼一下,说个话搭个腔,发现风头不对就使舵,做错了事认错得比谁都快。
因而也是越子险这几个徒弟里跟他最不亲近的一个,越子险也很少跟他单独谈话,很少去了解他的想法。
听到舒文简的话,越子险顿时凝噎,看着他许久,才说:“为师不喜欢...”
话还没说完,舒文简突然塞了一个夔布偶在越子险手中,他说:“师父你拿着这个。”
刚刚看到越子险虚弱的模样舒文简吓得够呛,他又补充说:“逢凶化吉。”
越子险看着手中的夔布偶,拿也不是,还回去也不是,他看了好一会儿,抬头,问舒文简:“你不是只有四个?”
舒文简:“我去问师姐要一个。”
三个徒弟离开后,越子险看着他手里的夔布偶,突然觉得让舒文简去青云派也不是不可行,但坏就坏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下一次青云派招收也是在三年后,三年后舒文简早已经过了十五,无论哪个修仙门派,招收也只招收十岁到十五岁的凡界有资质的少年。
再等三年,只有花壮壮的年龄才符合进入青云派。
越子险想起上辈子让她去妖族当卧底,那时她也快十四,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但受到欺负从来都不会反击,唯唯诺诺的没有完成他交代的一件事,最后要不是越子险发现不对劲赶过去,见到的花壮壮可能是一具尸体了。
越子险已经不敢让她去冒险,更何况是去对付青云派的娄煜椿。
时间过得很快,越子险在午时之前赶到了朝夔节宴席。
朝夔节宴席上有许多魔侍正忙碌着,有值守的有接待来客的,有安排入席的有上菜的,但一切井井有条进行着。
人都已经来齐了,而人一多,难免有人就今天的事情讨论了起来:
“尊上今日出现在夔祀坛的时候脸色就不好了,还有人看到尊上当街吐血。”
“尊上今天这是怎么了,从来没听说尊上有什么毛病。”
“这样子能当魔尊吗?要是发生当年的大战弱不禁风的样子能抵挡得住?”
“想当年魔君为了我们受了重伤修为停滞,封了魔域出口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现在这说开就开,啧啧啧...”
“谁说不是?我可听说魔君的死不简单,很有可能是现任魔尊为了篡位害死了魔君。”
“想他之前一人闯魔域多威风,现在病成了这样还是早点...”
说话的人突然闭了嘴,他发现越子险从外头走进了宴席,似乎还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吓得他眼神躲闪起来,手遮遮掩掩摸了摸鼻尖。
越子险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这个宴席是露天宴席,此时阳光正烈,他一身血红的衣衫,脸被光照得很白。
苍白,毫无血色。
越子险一出现,热闹的宴席瞬间便鸦雀无声,他在这安静中走到了自己的主席位坐了下来,垂着眉眼淡淡边整理衣襟边说:“开始吧。”
坐在越子险左手边的廖辜愿笑呵呵地站起了身,拿了酒杯,说:“尊上,臣下敬您一杯。”
廖辜愿都站起来了,其他的人见状都齐刷刷站了起来,手里端着酒杯。
越子险没想到有这个阵势,吃惊地看了廖辜愿一杯,廖辜愿微微弯着腰,依旧笑嘻嘻的样子。
魔侍已经给越子险酒杯斟满了酒,越子险端起酒杯,说:“今日朝夔节,大家随意吃喝,高兴就行,无需在意礼数。”
说完喝下杯中酒。
越子险着实不想说那些繁文缛节的话,他现在一杯冷酒下腹,胃有些绞痛。
廖辜愿跟着把酒喝下,其他人才敢喝,越子险坐下,魔侍又将他的酒杯斟满。
在众人的注视下,越子险气定神闲地吃了一颗葡萄。
大家松了一口气,毕竟摸不清魔尊的脾气,要是像上一位那样不高兴就随机抽几个人杀杀,他们之中有人小命可能不保。
明眼人都能看出越子险脸色是越来越不好,但都不敢多问什么,大家默契地吃吃喝喝,时不时看看身边的人,小声寒暄一两句。
越子险看到了钟离荞给他使眼色,越子险这才端起酒杯弯起嘴角站了起来。
这突然一下吓得所有人猛地站了起来。
“诸位不必拘谨,本尊只是今日身体不适不能陪诸位饮酒作乐,现自罚一杯,”越子险说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欣长白皙的脖颈上喉结滚动,他放下杯子,淡红的眸色看向一旁众人,勾着嘴角说道,“上舞乐。”
隔着十几个位置的云迟见着他这般模样,醋意顿时大过担忧,眼睛紧紧盯着越子险的脖颈,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他想将越子险锁起来,只能他自己一个人看。
歌舞升平。
明显大家都放松了下来,吃喝玩笑互敬酒,好不痛快。
场上出现了一个极其漂亮,漂亮到勾魂摄魄的舞女,那舞女身姿婀娜,修长的手指勾着银酒壶翩翩起舞,路过廖辜愿时边舞还边给他斟了一杯酒,喂到了他嘴里去。
但随后被什么绊了一下,腰肢一软,倒在了越子险的怀中。
舞女面若桃花,媚眼如丝,吐出的气息都是甜丝丝的,娇.喘连连惹得人心疼,说她是倾国倾城的尤物也不为过,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美人。
魔界美人如云,但长得勾魂摄魄的美人本不多,而且还如此娇软,整个魔域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所以在场的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就是魔域第一美人蝶曳。
蝶曳这个不可求的美人能出现在宴席上已经让人心神荡漾,何况还边献舞倾酒,这一下倒在越子险的怀中叫无数人神魂颠倒,这哪里是倒入越子险的怀中,简直是倒在了他们心里去了。
大家纷纷笑着起哄,称赞着尊主好福气,抱得美人归。
廖辜愿也笑着跟着调侃,他看了眼钟离荞,发现钟离荞虽然淡笑着坐着,神情却有一些落寞。
钟离荞也是魔族不可多见的美人,容貌跟比蝶曳不分上下,但钟离荞并不像魔族大多数美人那般妖媚,倒像是一个不染尘埃的仙子。
云迟要不是理智占上风,这会儿可能已经冲上去将蝶曳从越子险的怀中扯起来了,他抿着嘴皱着眉尽量不去看越子险,但没想到坐在旁边的舒文简和花壮壮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花壮壮震惊:“她该不会要当我们师娘了吧?”
舒文简说:“我觉得稳了,快看快看,师父吃了她喂的葡萄。”
花壮壮托腮:“师姐比她好看多了,师父要找师娘肯定得长得比师姐好看。”
舒文简并不赞同花壮壮的话:“你是不是眼花了?她分明比...”
突然,舒文简感受到一股杀气,他看向云迟,云迟瞪过来的眼神吓得他把话咽了回去,然后笑着说:“她分明...分明不能跟师姐比。”
云迟问舒文简:“你喜欢她?”
舒文简神情坚决:“不喜欢!”
花壮壮看着舒文简的样子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她长得那么漂亮,如果我是二师兄你,肯定喜欢她。”
云迟说:“你现在过去告诉师父你喜欢她,让师父过几年把她嫁给你。”
舒文简顿时红了脸:“你怎么不去!要去你去,我才不去。”
云迟:“我又不喜欢她。”
舒文简:“我说过喜欢她了吗?”
云迟木然看着他:“你脸上写着。”
越子险温香软玉在怀,大家也彻底放松下来,不再悬着一颗心,算是彻彻底底轻松地享受起朝夔节的宴席了。
两刻钟后,许多人都已经酒足饭饱,越子险怀中的美人斟了一杯酒,自己喝了一口后不吞下,盯着越子险的唇瓣凑上去喂给他。
越子险配合地凑上去,却在她嘴唇将要碰到的一刻握住了她的左手手腕,她手里握着一柄黑刃刀,正要刺向他心窝。
炽热而急促的呼吸交错着,因为衣袖遮挡没有人看到这一幕,注意到的人也只是正在奇怪两个人的动作怎么停滞了。
很快,大家么,目光都看向越子险和蝶曳,热闹的现场只剩下窃窃私语声。
越子险看着蝶曳,嘴角不可查觉地微微弯起,随即,大口的鲜血从他嘴角流了出来。
“师父!”
“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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