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良苦用心

好在越子险对情绪的控制不弱,他瞬间就将不由自主外泄的杀气收了起来,也冷静了下来,立在原处冷眼看着娄煜椿。

娄煜椿此次没有进行伪装。

他穿着雪青色的衣裳,脸如刀削,俊眉星目,生得是温润儒雅,落地站稳后他将一只手背在身后,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势,笑着问看向他的越子险:“道友可是闻道散人?”

越子险冷着脸看他,假装没有认出他就是象鼻山下茶棚里的那个人,只当他是青云派的掌门,并且与他素未谋面,他问:“娄仙尊是怎么认出在下的?”

娄煜椿作为青云派掌门,他的服饰是与门下弟子有所不同的,左肩绣花除却一把青云外,还有比金线更为名贵的珍珠线织成的皎月,那轮皎月就算在明晃晃的白天,也散发着皎洁的光芒。

娄煜椿听到越子险问他的话,抬手对着越子险坐了个“请”的姿势,微微扬起下巴示意他上楼谈话。

越子险接受了他的邀约,同他一起上了楼。

娄煜椿的位置靠近上楼的木梯,他边坐下边对越子险说:“早就听闻有位闻道散人带着他三个徒弟不到半天就解决西南灵槐精作恶一事,你虽然不和槐花镇民描述的满头白发一身红裳一样,但这能挡住所有窥探术法的银凤凰面具不会有错。”

越子险看着他,心里不由冷笑。

他听娄煜椿缓缓继续说道:“不过本尊先前从未听过闻道散人的名号。”

越子险已然忍不住对他的憎恶,他嗤笑,不屑:“我知道你没听说过我,因为我向来只问道不入世,若非几个顽徒跑去槐花镇不小心遇难,我也不会多管这桩闲事。”

“只问道不入世,”娄煜椿并不恼,反而觉得越子险很有趣,他咂舌,故意调侃,“听闻去槐花镇的前一天闻道散人也来过这儿。”

越子险没好气回他:“怎么?我去哪儿需要告诉你缘由么?”

越子险没忍住对他动手已经是最后的理智,他不想跟他待下去,起身要离开:“在下还有事,恕不奉陪。”

娄煜椿没有拦着越子险,越子险也没有在留仙阁再停留,直接回了魔域,路上也小心提防了确定没有人跟着他。

越子险并不觉得在留仙阁遇到娄煜椿是意外,娄煜椿早就知道他去过留仙阁,所以这些天在留仙阁蹲守,等他出现。

青云派的三年一次的招收大典在即了,娄煜椿竟然能在留仙阁遵守他,真是闲。

今天实在太晦气,越子险回到魔域先洗了个澡,黄昏时出门透了透气。

最近几日天气都不错,这个时间几个徒弟应该在一起吃晚饭,越子险拿上今天买的东西走到了东餮堂。

东餮堂很安静,越子险还以为几个人不在里面,到门口才发现除了钟离荞其他三个人都抱着饭堆得跟小山一样的碗跟饿死鬼一样拼命扒饭吃菜。

他们见到越子险来,吓得差点噎着,立马放缓了速度。

越子险极少跟他们一起吃饭,上一次单独跟他们吃饭还是一年前,越子险记得当时他们边吃饭边说话看得他恼火没忍住训斥了几句。

现在确实不说话了,但这吃相太难看。

越子险揉了揉眉心,只说了句:“别吃得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越子险拿出糖葫芦给了花壮壮,舒文简看到后满眼期待看向了越子险,他一直记得越子险说要给他买话本。

果不其然,越子险拿出了话本,并看向了他,说:“文简,给你和迟儿的。”

舒文简捧过,小心翼翼翻了翻,雀跃道:“谢谢师父。”

以前越子险给这几个徒弟买东西都是先给云迟,这次越子险不仅先给花壮壮,而且话本虽然是说给云迟和舒文简两个人的,但却都送到了舒文简手里。

云迟看着舒文简高兴地拿着话本,闷闷不乐地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握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戳着碗里的米饭。

越子险给完东西就离开了。

吃完饭,花壮壮咬着糖葫芦、舒文简拿着话本、云迟两手空空走出了东餮堂,夕阳绯红的光斜斜地落在了东餮堂的屋檐下,也落在他们身上,将他们影子拉得很长。

花壮壮和舒文简看着什么都没有的云迟已经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

记得之前越子险送云迟东西的时候,云迟总是会得意地在他们两个人面前炫耀,现在不仅不一样了,情况还完全相反。

花壮壮一蹦一跳,走到云迟前面倒着走,朝云迟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说:“哎呀,今天师父给我买了糖葫芦,大师兄该不会没有吧?”

舒文简本摸着手里的话本得意地看向云迟,见云迟瞪着花壮壮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将话本伸到云迟面前晃了晃,学着花壮壮的语气说:“哎呀,师父给我买了话本,大师兄该不会没有吧?”

云迟面色阴沉:“花壮壮——舒文简——”

舒文简和花壮壮拔腿就跑。

云迟追上去,没多久就撵上了舒文简,一把将他撂倒在地后伸手去抢话本:“师父说这是给我们两个人的,你想独吞?”

时间过得很快,离云迟离开魔域去青云派只剩两日。

越子险将云迟再次叫到了询墨殿,准备将这些天他告诉云迟需要注意的事情和需要做的事情都核对一遍,省得去了就忘记了。

询墨殿的灯火一直亮如白昼,越子险一只手浅浅撑着桌案,他站着等了云迟一炷香时间,才见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垂着脑袋走了进来。

越子险看出他不对劲,问他:“怎么了?”

越子险清冷的嗓音似乎并没有什么关切之意,云迟没抬头,只沉闷地说了句:“弟子无恙。”

越子险不由无奈扯了扯嘴角,随后朝他走了过去,他看着跟丢了魂一样蔫了吧唧的云迟,伸手将手背贴在了他额头上。

额头滚烫,但并不是着凉,而是因为连续许久没有休息身体超负荷而引起的症状,简单来说,就是身体疲乏到极致,还不休息可能会猝死。

越子险问他:“几天没休息?”

终于听到越子险关心他,云迟鼻子一酸,委屈瞬间漫上来,他撇了撇嘴,说:“七天。”

越子险不明白他大半夜不睡觉去干什么,于是问他:“为什么不休息?”

云迟不说话。

越子险伸手抬起云迟的脑袋,见他脸色发白,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瞧着可怜得要死,但越子险并不心疼,故意不睡觉来这儿讨什么可怜?

但看他这个状态还不休息真可能昏倒,越子险只好对他说:“先回去休息吧,午后再来。”

但云迟并不想走,他杵着不动,低着脑袋问:“师父叫弟子过来不是有事吗?”

越子险转身走回桌案坐下,说:“是有事,但不差这一时半会。”

“弟子没事,”云迟抬头倔强地看向越子险,还往前走了几步,“师父是不是不放心我去青云派,担心我去了跟娄煜椿勾结在一起出卖你,所以才叫我过来的?”

越子险冷着眉眼看向他。

云迟又说:“师父写的话本弟子看过了,多谢师父的良苦用心,弟子会认真悔过。”

越子险疑惑看向云迟。

越子险确实在短短几天写了个话本混在了买的话本里给了舒文简,但云迟为什么会知道是他写的?

越子险仔细想了想,突然就想起一个最重要的地方没有去伪装:字迹没改。

越子险便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他写的,他说:“知道悔改就好。”

越子险话本写的是凡界一位教书先生和他几个学生的故事,里面写的处处都是尊师重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越子险想云迟现在应该知道在立业报国面前情情爱爱就是阻碍的道理了。

而且,里面越子险还写了一对断袖的悲惨遭遇,让云迟知道,男人和男人是不能在一起的。

云迟突然说:“只是弟子不明白一件事。”

越子险:“什么事?”

云迟看着越子险,眼睛里全是血丝,他问:“他们为什么会死。”

“什么?”越子险有些迷惑,里面死的人多的去了,不明白他问的他们是谁。

云迟说:“赵岳和季呈安。”

赵岳和季呈安就是越子险写的那对悲惨遭遇的断袖,两个人一武一文,小心翼翼喜欢对方近十年,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走到了一起,但很快一场战争将两个人分开,一个死在沙场,一个死在京城暗巷。

死在沙场的是赵岳,他因为喜欢男人而被排挤被不齿,没有一个手下听令于他,最后孤身奋战而死;死在京城暗巷的是季呈安,他因政务忙到深夜回家,半路被人拖到暗巷羞辱致死,死相极惨。

越子险回答:“世间容不下他们。”

越子险淡漠的语气落在云迟心头上却像一根芒刺,疼得他想满地打滚,云迟目光暗沉,他说:“弟子明白了。”

赵岳和季呈安这两个人并非主角,更不是配角,只是越子险寥寥数笔写的过客,更何况他们并不是活生生的人,因而越子险并不在意他们死活,他听云迟回答后,说:“明白了就去休息,午后再过来。”

云迟没有犹豫,转身离开了询墨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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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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