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籁哼着不成调的歌晃到走廊拐角，正巧撞见沈昭月转身离去的背影。
他挑了挑眉，走到杨筱珺身边：“聊什么呢，这么神秘？”
杨筱珺别过脸不看他：“没什么。”
“我们还有小秘密了？”陈籁故意凑近。
“要你管！”杨筱珺跺了跺脚，像只炸毛的猫。
即便面对喜欢的人，她依然改不了这副骄纵的脾气。
回到教室，陈籁刚坐下就给沈昭月发了条微信：【找筱珺什么事？】
消息石沉大海。
陈籁撇撇嘴，抬头看见沈昭月正专注地翻着一本课外书，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
高鹤转过身，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你和杨筱珺聊什么悄悄话呢？”
沈昭月头也不抬：“既然是悄悄话，你觉得能告诉你？”
“所以才好奇啊。”高鹤锲而不舍，“你怎么得罪她了？”
“你别本末倒置，是她得罪我了。”
“我猜——她是早上看到你和陈籁一起拉拉扯扯地跑操场，生气了，才针对你的。”
“真无聊！”沈昭月轻叹了口气。
夜深人静时，沈昭月的手机接连震动。
陈籁的消息一条接一条：
【今天的事对不起啊。】
【我代筱珺跟你道歉。】
【她性子是急了点。】
沈昭月把手机反扣在床头。
她决定以后保持距离，省得再惹一身腥。
令人意外的是，自那以后杨筱珺再没找过她麻烦。
转眼到了知识竞赛的日子。
1班众望所归拿下校内冠军，将代表陆中参加高校联赛。
但考虑到文科是短板，班主任郭瑜特意从文科班挑选了年级第一的赵荷加入战队。
某天下午，沈昭月路过办公室，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论声。
她悄悄探头，看见赵荷正把一沓资料摔在桌上：“让我和那群理科生组队？他们连《红楼梦》里有多少个丫鬟都不知道！”
郭瑜推了推眼镜：“所以才需要你啊。”
沈昭月轻手轻脚地离开，心想这场比赛怕是有一场好戏看了。
校运会的清晨，微风轻拂过操场边的香樟。
许霜站在800米起跑线上，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枪声响起时，她像一只轻盈的鹿跃出起跑线。
沈昭月攥着矿泉水和毛巾，在终点线来回踱步。
当许霜的身影出现在最后一个弯道时，她忍不住跳起来挥手：“许霜！这里！”
许霜恍惚间看到了两年前，那时母亲总会站在校门口等她放学。
而现在，沈昭月站在阳光下，马尾辫随着跳跃的动作轻轻摆动，成了她新的灯塔。
就在即将冲线时，许霜突然慢下了脚步。
身后选手的喘息声越来越近。
沈昭月急得直跺脚：“许霜！就差一点了！”
这声呼喊像一记响鞭，许霜猛地加速。
冲过终点线时，她踉跄着跌进沈昭月张开的怀抱里。
“咔嚓”一声，李舒缘的相机捕捉到：
沈昭月手忙脚乱给许霜递水的样子；
许霜低头时，一滴汗水混着泪水砸在塑胶跑道上；
两人头碰头比“耶”时，许霜露出了转瞬即逝的笑。
很少人见许霜笑，像昙花，在晨光中只绽放一瞬便悄然敛起。
后来这张照片被洗出来，在班级照片墙上挂了整整两年。
路过的同学总会驻足，惊讶于“冰山美人”许霜竟然也会笑。
只有沈昭月知道，那天跑道上融化的不是汗水，是许霜筑了两年的冰墙。
照片背面，沈昭月用荧光笔写的小字：
【霜融化的样子，比朝阳还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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