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这篇文发出之后,我并没有找水军和营销号推,我的事情现在引起这么大的关注度,它被发现只是短暂的时间问题。
他在文里给我按了个美强惨的形象,这个惨他可以帮我卖,但我不能自己卖,即便这一切是事实。
甚至我的经历比他的叙述更要悲惨万分,他并不完全了解我童年所遇到的困境窘迫和各种各样的糟心龌龊事,但我也不会说。遇到的任何事,我都选择遗忘,我不提,就当没发生过。我提的,或许也只是冰山一角。
舆论是很容易反转的,大家听风就是雨,可能这段时间会因为他的这篇文章对我心生怜惜,不知道再出个什么事,这就又会成为我的原罪。
但这一刻,我确实需要我的悲惨人生为自己背书,我的事业与名誉不能因为出身和谣言再受到任何损伤。
我受了这么多罪,稍微利用一下,绝地反击,帮助我的事业再上一层楼,不是什么大罪吧?
我其实更需要它慢慢发酵,自然而然地引起公众的关注。原定的计划里,小胖的这篇文章三天之后再发,那样才更自然,更稳妥,滔天巨浪的负面舆论之后的骤然反转,所带来的效果与收益也更大。
但我若再等上三天,楚辞亭不知道又要往里面砸上多少钱与人脉,钱我可以补给他,人情债却难还,我不想让他为我过多付出,更不想让他担心。
我其实并没有那么理智,我也会被感情所束缚,所触动,改变自己的计划与初心。
就像大学以前,我的人生规划里是从来没有演员这条路的。我最初的计划里是考公,但秦振业的入狱断了我这条路,我没有过多纠结,迅速更改了自己的人生规划。
我一直坚信活着唯有自救,但我自我救赎的深层次原因只是不想输,不甘心,我对自身生命没有那么强烈的意愿,但有些人对我的付出与在意,还是让我感到温暖,让我忍不住留恋这个世界。
这个人,曾经是应城,现在是楚辞亭。
但我并不是说我的生命建立在他们的爱意之上,人这一辈子,学会爱人,更要懂得自爱。我选择自我救赎,努力更好地活着,就是对自己的爱。
苦难带给我的伤害很多,但我不能让苦难摧毁我的意志,我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失去付出爱的能力。
楚辞亭爱我,我也爱他,我想要好好爱这所有的一切。
……
小胖这篇文章最初是我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在响应,转发,为我辩解,为我证明。
尤其是初中高中同学,那时大家都有了手机,她们发了我食堂窗口打饭的照片、脸上青紫的照片、初一时胳膊断了打着绷带的照片、穿着洗的发白的短袖打球的照片、安静学习的照片。那时我的脸上还有着青涩稚嫩。我不知道我竟然有这么多的照片与记忆,存在于他人美好的回忆里。
到了第二日,小胖写的文被我一个大粉发现给挂到了粉丝群里。很快,各家闻风而动,不到两日,就再次霸占了热搜。
彼此,楚辞亭已经结束出差,回公司继续上班了。而我留在家里,避开这边风波。
我的账号之前已经注销,贺梵一在我的授意下,让公司始终没有对外发布任何声明回应,负面舆论卷上天的时候,也只是对外透漏联系不上我。
楚辞亭今天晚上和发小有个聚会,他没有提出带我去,我想大概是怕我去了尴尬,我知道小胖的文会在今天全面发酵,楚辞亭目前应该还没有看到,他不在,其实挺好的,文中我幼年的那些事,若是让他在我面前看到,我觉得挺别扭的。我不想他用怜悯的眼神看向我。
下午六点的时候,我打开热搜,看热搜上面的内容已经变成了“心疼秦帝”、“家暴的爸,出轨的妈,破碎的他”、“真的心碎了”、“黑子向秦帝道歉”、“他的人生怎么这么难”、“秦帝 励志”、“美强惨白月光”、“那么帅那么惨”、“父母皆祸害”、“活得那么难,却又活得那么挺拔”。
我其实并不喜欢消费自己的苦难,也不喜欢把自己的经历剥开给人展览,一切不过是没太多选择罢了。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把这些糟心的经历示于人前。没有一个人会喜欢被他人当做弱势的自己,可我的身世终究是个大雷,一旦被揭开,只能走这一步,没有那么多的选择。
晚上九点的时候,我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喂,你好。”
我说了这句话后,话筒那边并没有声音。
“请问有什么事吗?”我继续问道。心里在猜测这会是谁,这个时候把电话打过来。
又过了几十秒,电话那边才开了口,“辞亭喝醉了,情绪有些激动,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他。”
“好,地址是?”
“你加一下我,我给你发位置。”
“好,谢谢。”
我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楚辞亭的一个发小,霍封。
我主动和他说过几次话,挺冷漠的,我之后便也保持了敬而远之的距离。他父亲和二叔都身居高位,且正当壮年,他目前不在体制内,在一所排名前几的大学的国际关系学院当院长。
楚辞亭曾经调侃他是未来的教育厅厅长,他那一群人也总是开玩笑叫他霍博士。
霍封在自己发小面前相对比较放松,但他可能不怎么喜欢我,每次我主动打招呼,他都只是淡漠地点点头,久而久之,我也识趣地不热脸贴冷屁股了。
我其实并不喜欢社交,我社交的唯一目的就是留个好印象,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能彼此用得到,但这方面我也不强求,别人不乐意,上赶着只会弄巧成拙。
霍封虽是楚辞亭的发小,却比楚辞亭小三岁,楚辞亭说他从小就早熟,跳了几级和他们念同一届。博士毕业了也才26岁。
我和楚辞亭都只读到了大学本科毕业,相比霍封,我俩就是俩俗人。
楚辞亭是Gay,他不想隐藏自己的性向,性子也散漫,不喜欢被拘着,所以大学一毕业就直接选择了从商,他也有能力,公司开得风生水起。
而我当了演员,自然也没什么时间和兴趣继续在学业上深造。其实是可以读个MBA的,但想想算了,对我意义不大。
……
我到的时候,楚辞亭正抱着霍封干嚎,我把他扯起来,心里稍微有些吃醋。
我知道他们是朋友,霍封应该是直男,但我绝对不会这样抱着赵志达,有些暧昧了。
楚辞亭被扯开后,霍封有些狼狈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冷冷地说道,“照顾好他。”
指挥谁呢?我有些不爽地看了他一眼。
霍封回看了我一眼,“他在为你伤心。你的事我们都看到了,能遇到辞亭也算是你为数不多的幸运。”
虽说他说的是事实,但好好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怎么听怎么隔应呢?我笑了笑,回道,“我知道。”没有过多纠结这些。
我亲了亲怀里的楚辞亭,“要回家吗?”
楚辞亭只是有些醉意,在发泄情绪,并没有酔得不省人事,他摇了摇头,“这才几点啊,好不容易哥们儿聚一次,再玩会儿。”
“好,那你玩,我坐旁边等你。”
自从我进来后,一群人的目光就全盯到了我身上,我装作恍然不觉。他们这些二代的聚会我只是配角,以前参加本质上都是楚辞亭朋友兼小弟的身份,现在就算我们在一起了,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但今天这些人似乎格外热情,我知道他们是对我的悲惨经历好奇,但我没有分享这些的兴趣,我罕见地有些烦躁,我觉得他们有些烦人。
难道我要用卖惨撬开太子党人脉的大砖?算了吧,那我宁愿不要。我不是他们口中的新鲜玩意儿,如果不是父辈的余荫,有些人,又算什么呢?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楚辞亭和应城那样优秀。
但我很快意识到我要压制这种想法,他们是掌握权力的特权阶级,单这一条,就够了。在特权与资源面前,讲个人能力,那才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我只是不喜欢他们有些人看向我的目光,楚辞亭喝醉了没有察觉,可我可以感受到,那是觊觎,**裸的觊觎。长得好看就总会遇到这种事,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美好简单的爱慕。
我知道,卑微弱小的经历一旦被揭开,就会带来这种事情,破窗效应嘛,有些人会同情怜悯,有些人就会跃跃欲试。
看,他好可怜,好能忍,怎么办,也好想欺负一下他。
小胖给我塑造了个美强惨的形象,但他为了公众观感,刻意淡化了我的攻击性。我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伤害是真,但不代表我没有一步步地反击回来。
我是能忍,但真把我当圣父啊。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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