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之从未将谢裴放在心上过,自然不记得他和谢裴说过什么了。
便问:“我说了什么?”
谢裴在他耳边轻轻笑了一声,载着满满的嘲讽。
“呵,你果然不记得了。”
温行之被耳边的温热气息刺激的抖了一下,一时竟感到害臊。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不由微微退开,斥道:“你离我远些。”
想起学校里有关谢裴的传言,又讥讽道:“是个有钱男人你都这么近和他说话的吗?”
谢裴回了温行之一声冷笑,便听话的退回去,靠在床头。
谢裴也不反驳温行之的话,说:“我早该知道,你能出现在那种地方,还让那些人对你言听计从,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单纯的人。”
温行之听得糊涂:“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裴并不看他,目光渐渐放空。
******
原本的剧情里,谢裴的的确确是个仇富同时又爱慕虚荣,热衷于讨好权贵的人。
这点洗无可洗。
谢裴也没打算给原主洗白。
但不洗白,不等于原主一无是处。
相反,他可以说的上是优秀了。
一个山沟沟里出身的穷苦孩子,如果真的没有一点天分和努力,是很难走过高考独木桥,进入全国顶尖学府的。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谢裴对未来很是向往和期待。
自比是飞出大山的凤凰,来日必将飞黄腾达。
然而谢裴很快就失望了。
其他人谈论起他的成绩时,大都是带着些鄙夷和不满的。
而这些议论的人之中,不乏是些单纯嫉妒他相貌的。
“谢裴可真走运,他们那地方录取线比我家那边低了整整150还多,咋我就没和他生一个地儿呢?”
“谢裴除了一张脸能看,还有别的好吗?成绩稀烂不说,还臭不要脸的上赶着讨好有钱人,简直了!”
“谢裴他家够穷的吧,可你看他全身上下都是名牌,这难道就是跪舔有钱人的好处?”
“你看谢裴讨好的那些人全是男的。啧!外表看着挺干净一人,背地里指不定有多脏呢。”
……
起初,这些议论的话只会在谢裴背地里进行。
然而不知何时起,这些议论被搬到了台面上。
有时谢裴回到宿舍,同寝室的人会当着他的面阴阳怪气的挤兑他。
几次之后,他就不愿意在宿舍住了。
其他人知道原主搬出寝室之后,不但不会同情他,反而还会为此祝贺与原主同寝的几人。
好像他们与谢裴住在一个房间有多么的委屈和痛苦似的。
没人会理会谢裴的感受。
谁叫谢裴就是那么一个烂人呢?
谢裴爱慕虚荣且跪舔权贵,所以他活该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
然而,当你从人群里找出一个骂谢裴骂的最凶的人,并且问他一句:谢裴对不起过你吗?
得到的答复肯定是否定的。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人自诩正义化身,时刻站在道德制高点,对着别人的不好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刚入学时,谢裴曾同舍友抱怨说:“真嫉妒那些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大少爷,为什么我就没投个好胎?”
那时同寝的人还和他一起抱怨,说出了不少‘仇富’的话。
但是到后来,谢裴的舍友似乎都忘记了这么一段。
坏人只剩下了浑身缺点被无限放大的谢裴。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谢裴生的太好看了些吧。
入学之初,谢裴凭借一张脸收获了不少异性的芳心和情书。
也是因为一张脸,轻易就加入了许多人挤破脑袋也进不去的学生会。
系里的老师们也尤其喜欢谢裴。
人好看不说,嘴巴也甜,好听话不要钱的往外蹦。
谁不喜欢听好听话呢?
自然而然的,就给了原主许多关照。
如果获得了这样多优待和关照的,是一个富家出身的小公子,大家或许会一边羡慕,一边和他打好关系。
但这人是谢裴。
一个泥里出身的穷鬼。
一个家境处于学校底层的贫困生。
世上永远不乏扒高踩低的人。
许多人面上不说,心里却在想:“你一个山里的贫困生,除了一张脸外还有哪能看,怎么就得了那么多人的青睐?”
谢裴从小就穷怕了,对‘金钱’的看重近乎到了一种执着的地步。
他大学的业余时间,基本都在为赚钱而努力。
如果讨好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能为他换来一份不错的兼职,何乐而不为?
由此甚少与同系的人接触,班里说得上话的人也很少。
因此当谢裴周围的同性一起嫉妒他,而他又没有足够多的朋友和手段为自己说话的时候,他便成了众矢之的。
哪怕谢裴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谢裴爱慕虚荣是不对。
可他碍着谁了?
谢裴仇富是不好。
可他也就嘴上说说而已,世上不满自己贫困出身的人还少吗?
谢裴攀附讨好权贵为自己谋好处不应该。
可社会上这样的人还少吗?指不定你顶头上司的工作就是靠拍马屁得来的。
诚然,谢裴这种心态和做法很有问题。
旁人不满他、看不惯他、无视他、私下议论他,甚至当面说他两句,都没问题。
但联合在一起将他贬低的一无是处,好像他做了天大的恶事,那就过了。
况且谢裴也没有像同学们说的那样,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身体。
那一身名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用他打工得来的钱换的。
没人知道,他花钱买衣服时那满不在乎的表情下,是多么的肉痛。
更没人知道,他买那么多名牌服饰来装裱自己的初衷,是因为他入学之初穿着一双布鞋和洗得发白的高中校服报道时,旁人有意无意投来的鄙夷目光。
在入学之前,谢裴一直在山里长大,连高中都是在山下镇小念的。
本就是贫困县城,富足的人有,但不多。
大家都是山里来的穷小子,没谁瞧不起谁。
但是大学不一样。
何况还是超一流城市的超一流大学。
好长一段时间,谢裴被贬低到了泥里去。
就是那时候,谢裴放在心上的白月光出现了。
那便是温行之。
那是谢裴搬出寝室之前的事情。
那段时间他和寝室的人互相看不惯,一直有搬出去住的打算。
大都市的房租普遍不便宜,而谢裴之前打工用的钱全用在衣服和鞋子身上了,根本没钱外宿。
偏在那时候,几个舍友还联合在一起阴阳怪气的怼他。
“搬去外面?可去了吧。你有钱吗?别的不说,光你这双球怕是就够你俩月的生活费了吧?”
“唉,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穷人没有自知之明,打肿脸充胖子。当心哪天撑不住借了高利贷,被人压去下海拍片。”
“哈哈哈哈,拍片不是来钱快吗?对吧谢裴。等你拍了片,请哥几个免费看戏呗~”
这话更加坚定了谢裴搬出去的决心。
为了尽快拿到钱,谢裴咬牙去一家会所当了半个月的侍应生。
那是个专供有钱人消遣玩乐的高档私人酒吧会所,有意招揽谢裴很久了。
会所背地里不太干净。
里面的侍应生个顶个的,都是相貌出挑的,谢裴就曾亲眼目睹过不少次钱色交易。
他想离开,但又舍不得会所开得工资。
仅仅工作半个月,就足够谢裴交三个月的房租了。
他满心忐忑的上岗,一连工作了整整两周。
虽然偶尔会遭受些客人的毛手毛脚,但问题不大。
强笑着推拒一番,也就过去了。
问题出在第十五天的晚上。
那天谢裴照常去给包厢里的顾客送酒。
据说法国产的陈年葡萄酒,一瓶两万出头。
这样的酒,谢裴的托盘里放了三瓶。
哪里料到,就在他端着托盘打开包厢的门后,不知哪里伸出来一只脚把他绊倒了。
两万多的酒碎了三瓶,客人张口就要原主赔偿。
管事的来了后,谢裴白着脸为自己辩解,说有他不是故意的,说有人把他绊倒了。
但是包厢里没人认。
管事的也不信。
当时谢裴面临的选择有两个。
一是继续在会所当侍应生,直到还清欠债为止。
二是陪包了这间包厢的财主一天。
谢裴两样都不想选。
继续当侍应生?
万一哪天这样的‘意外’再来一次,他岂不是要在这间会所里待到老死?
陪财主一天?
那财主是个肥头大耳的油面富商,年纪做他爸爸都不遑多让,他哪里愿意?
正是绝望的时候,谢裴看到了恰好从门口路过的温行之。
他在学生会工作时候,听说过对方,据说是个家世如何如何厉害的大人物。
于是谢裴叫住了温行之。
存稿即将告罄,懒癌晚期作者菌哭晕在厕所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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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渣了豪门少爷的贫困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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