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寿宴的重头戏来了。
雍拓爷爷要见经历婚后生活的苏少卿。
送完叔伯,雍拓找到女管家和苏少卿。
当时,苏少卿正启唇交代话,他把西装挂了起来,窄袖口的高领衬衣规矩地束在皮带里,肤白喜洁的他不多解开一颗扣子。
苏少卿发现雍拓后,他不做停留,脚步匆匆来楼梯口:“三哥,我来了。”
厅里有一盆素白色的大花蕙兰,苏少卿舒展眉目,他那双能传情达意的眼睛随花绽开般一弯,雍拓的思绪一阵飘忽,被太太这声哥哥叫的头脑发热。
雍拓禁不住抱抱老婆。
他的手掌撑放在苏少卿的肩头,拦腰抱的力气很大。
苏少卿站太久的膝盖骨松了一口气,雍拓抱够,放他下来,他多跑两步就会喘,雍拓宠溺强大的声音让环境变得心安。
“别紧张,我知道你怕累,我们要磕头拜寿才能过关。”
苏少卿知道老爷子会考验考验他们。
他保持在外矜持,远离一点雍拓,“嗯嗯好的,你把你的手机给我,我们关机进去,不要让爷爷被扫兴。”
两夫妻聊了两句礼貌用语,上楼后,长辈在等着奉茶。
女管家端上名茶,仆人们给地上放软垫,爷爷今天穿的是威严贵气的玄色唐装,他取出两个满满当当的利是封。
老爷子:“老三,你以前最不老实,但你知道我过生日的规矩,我要你今天教教你太太。”
苏少卿看看雍拓。
“三哥。”
他唤他家三公子的柔情眸光压下眼镜框,自身时常冷清的面容变暖,这种满是信任尊重的微笑让雍拓重蹈覆辙。
他半真半假做起了妻管严。
结婚前,雍拓拜寿的态度很敷衍,他心里烦死家里这种破规矩,今天的他成熟稳重道:“嗯,祝您福如东海,少卿,你也来。”
苏少卿提裤脚,跟随跪下:“我和三哥祝老爷子寿比南山。”
雍拓头铁,他不怕挨打的腰杆子挺得笔直:“老爷子,这是我和少卿第一次拜寿,希望您今后对我的错处既往不咎,老三会让您享清福,看到我比有些人做的更好的地方。”
老爷子眼神不对,不接孙子的茬。
他把红包拿了起来,半天也没放到雍拓和苏少卿的手里。
一秒,两秒,气氛很紧张。
爷爷始终空抬着手,到三个人快数默念到第六个眨眼,红包慢悠悠地落入三房夫妻的掌心。
爷爷:“我把你们二哥二嫂的份也给了,我不管你们委不委屈,大家庭永远讲究长幼有序,爱护亲人,你们两个知道错了吗?”
长辈说话就是厉害。
老爷子看破了雍拓,他在敲打第三个孙子的野心勃勃。
“嗯,谢谢老爷子提醒,谢谢二哥二嫂。”
男孙媳妇双手先接的,他进退有度地没掺和老公家里的事,雍拓还唱着黑脸,他把两个红包全给苏少卿管理。
“就怕有些人给脸不要脸,不过您给钱了,那我也谢谢他们,我是看在少卿的面子上。”
雍拓赌气地拍了拍苏少卿的膝盖,苏少卿对门口的女管家说:“先把老爷子的茶碗端上来吧。”
……
一会儿,三人开始吃寿宴。
茶与面的寿宴创意被端上桌子。
雍拓刚刚根本没期待苏少卿能帮什么大忙。
谁料,那个花纹是金秋图景的茶水盖碗一揭开,在场众人们的视觉美学被冲击,雍拓这时听到女管家他们在桌边唱起了生日歌,爷爷和他的表情完全变了一个人。
雍拓是古怪,古怪的地方在于他认识到苏少卿没有歇着,老婆在帮自己争取爷爷的态度。
老人家也觉得眼前这心意给的简直不像一碗面了,苏少卿把他的口味戳对,也把街头小调变成一首拔高气质的苏州评弹。
喜庆红汤里躺着寓意长寿的面,心里一暖的爷爷主动揭开了茶具里的秘密,配料有素鸡,三丁,爆鱼,他看着很舒服。
爷爷:“谁想到的好点子?”
女管家看苏少卿。
苏少卿摇摇头,他单手提起茶壶,给爷爷和孙子各斟一杯茶:“是三哥。”
雍拓桀骜不驯的耳钉微微闪烁,他被他老婆一把推上天下第一孝孙的席位,他心里很是暗暗抓挠。
苏少卿继续在爷爷的右边,他不急着吃饭,帮雍拓尽孝。
苏少卿亲情满满地问,“爷爷,您要不要加鲜酱油?”
他这么问有目的。
他知道雍拓过世的奶奶和自己是同乡,饮食习惯最能唤醒亲人之间的感情,他还想多讲方言给爷爷听,让他知道雍拓在家里提过爷爷奶奶。
爷爷不冷不热,吃了两口其他菜。
双方又是几分钟的冷战。
老爷子想起什么:“碰碰呢,他中午吃什么东西了?把他抱过来,我给他夹点黄鱼肉。”
女管家:“苏先生给碰碰送去一份午餐了,是他亲手给孩子做的熊猫小点心。”
苏少卿本来不想邀功的。
雍拓撒起脾气说:“看到没有,这才叫长幼有序,爱护亲人。”
爷爷的抬头纹一深,不耐烦道:“卿卿,嫁给这种人真是辛苦你了,有些畜生是到老也听不懂人话。”
“没有,我照顾碰碰是分内的,三哥,你今天不是给爷爷带了一瓶茅台吗?你们不如聊聊?”
在苏少卿的提议下,刚发过火的雍拓可算松口陪老爷子喝起酒。
关系僵持的爷孙开掉了那瓶茅台。
老人家饮了一杯,面色缓和的他还想考察三房,他问:“卿卿,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年年吃苏式盖浇面?”
老爷子清楚雍拓不关心自己的过寿习惯。
苏少卿铺垫好前后关系的才智守住了餐桌场面,他用家乡方言问:
“您是惦记奶奶吗?我听管家老师说,从前您家住苏杭一带,你们是少年结发夫妻,她常给您做长寿面。”
爷爷听得懂苏少卿说的方言,他想起那一口地道的面:“人人在今天爱奉承我,我也只是一个没老伴儿能陪着的独居老头,除了我的结发妻子,谁还能盼着我回家趁热吃长寿面,问我要不要加那一滴鲜酱油呢,他们统统急着走了,雍拓,你是不是也很想丢下这个家直接走?”
雍拓被问的沉默,手脚发热的他刚喝了亲爷爷亲自倒的白酒,他已经不能开车回家了。
他更不是不理是非的混账,他老婆用心地做好了爷孙关系的铺路石,他给个面子说:“我怕交警抓我上微博热搜,我今天留下住一晚上。”
苏少卿放心了,他又用一个看向雍拓的眼神代表一切。
爷爷的眼里也有光,突然想起来苏少卿那张被豪门相看入眼的学生仔照片。
苏少卿过去是清苦的好学生。
半年了,他把雍拓的妻子工作做得很好,人也变得更俊美儒雅,虽没有继续上学,他还是聪明用功的,爷爷忍不住给出实际赞誉:“卿卿啊,老三有你真的很好,你这么文气兴盛,必定能前途无量。”
雍拓继续倒出半瓶茅台,随口和爷爷拉家常:“我都陪您喝酒了,您怎么就夸我老婆?”
爷爷不理他的粗鲁醉态,剥出一块酥糖给孙媳妇吃,“卿卿,今天的汤圆甜不甜?我听周牧说,你喜欢甜口,这点也像你们俩的奶奶。”
苏少卿用嘴和手接,他以前很少主动对雍拓撒娇,他这次咬碎糖果,分了半口给雍拓。
“嗯,好吃,三哥,我吃不掉,你也吃。”
雍拓发现,老干部今天也挺能演的。
爷爷最关心他们的婚姻情况,雍拓摸摸苏少卿的几缕胎发,他酒气里的声音肉麻兮兮:“吃不掉才找我吗?嗯,卿卿给的怎么这么甜?”
“……”
苏少卿闻闻气味,心里知道雍拓不是故意当众叫他小名的,雍拓是真的有点喝高了。
他俊俏的额头被酒鬼第一次的改口给羞到了,但他希望他老公除了喝醉,还是别叫了。
没感情的合同夫妻本来私下能沟通的地方也不多,他们叫小名有点像搭档拍电视剧,多说两句情话更有可能会做一夜噩梦吓醒。
爷爷好在也不强求他们,三房台面上的感情能稳定就行了,他拍了拍他孙子散发明显醉意的胳膊。
“老三,澳门的那家酒店业务,我不让老二两口子管了,我全部给你接手了,你带少卿一起过去玩玩,让他也帮你做做法务部的工作。”
家里老爷子突然丢来的一句准话,砸得雍拓的脑子几乎酒醒过来,他兴奋劲上来的手心出汗,背后也是热腾腾的。
他拼命在外头表现,周牧还帮他吹了半年,他爷爷都没同意给他全部的管理权限,今天居然松口了?
一直以来,他在财富和**的索求心是直白的,他最看得起的事业能蒸蒸日上,更催化出雍拓的好情绪。
雍拓对功臣有了非同凡响的好感,他觉得结婚是正确的选择,他上扬的嘴角现在就想狠狠亲亲一个人柔软甜蜜的嘴角。
明显的酒意。
不清晰的情意。
绵绵不绝如缕,他想听苏少卿好好叫一声三哥,他要让人像新婚之夜那样地对自己叫一宿。
雍拓拿起酒杯,剩下的几滴被喝了,他重重摩擦起爱妻之心格外火热的后牙根,“我知道了,澳门的事交给我们俩做,老爷子,我一定一千万声好好……‘谢谢’我老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写到最后就是很想姨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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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喝多的老公肉麻想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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