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口袋里的手机已经是第三回响起了。
陈理之前在病房,出于礼仪,并没有打开查看,而现在他辞别了阿嬷,也走出了病房,闻声便直接将手机取了出来看了一眼,而就是这一眼,他眼底的笑意一下子就凝了起来。对着那条消息,陈理忍不住笑了笑,他抬手回了个“好”字,随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那先送回来吧。”
很快,对面简单应答:“可以。”
正午的阳光从窗里透进来,将手机屏幕里的消息晃的看不太清,而陈理显然也没继续看下去的意思,他将手机放好,朝四周打量了眼,选了个方向,走了。
……
下午一点。
陈理吃过午餐,悠哉游哉的和系统斗了几句嘴,便开车回了昨晚住的那个房。
车在车库停下,陈理下车,从地下车库绕上自己的楼层。而当电梯抵达,“叮”的发出一声响声时,他顺着电梯门还没来得及完全打开的缝隙,看见了站在自己屋门口的人。那人大抵也听见了声音顺着声音回头看,露出了一张很清瘦,却很舒服的脸。
陈理的目光却没有在那人的脸上停下。
而是停在了那人手中,拿着的一只花盆上,顿了半秒,陈理问系统:“这人谁?”
系统顿了顿,似乎在检索,很快它道:“剧情没有记载。”
“……”陈理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听见系统这句话了,他感慨,“不是我说,你们这数据库就不能做大点吗?”
凡是文本没有涉及的人物全都没有记载,全是剧情没有提及的情节全都无法预测。
这智能程度,让陈理忍不住想起了他以前世界有过的一个名为度娘的东西,和系统一样,看起来好像全知全能,相当牛掰,然而实则答非所问,人工智障。
然而,对此系统撇撇嘴,很不屑道:“哦,我小?你大你上啊。”
陈理:“……”
系统:“……”
系统:“擦,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理:“我懂。”
系统:“……”你懂个锤。
陈理耸耸肩,从电梯里走出来,迈步朝男人走去,而随着走近,陈理发现,这个身高大约一米七八高的男人的确长着一张令人如沐春风的脸。
他那匀称的身材,温和的笑容,与一双似乎怎么都不会生气的眼,在这个身体里略一组合就轻而易举让他变成了每个人类幼崽青春期都会遇见的一位名为“男妈妈”的物种。与这个人的气质唯一有些不协调的便是,男人脸上那抹过于苍白的神情,这不算正常肤色,它透着淡淡的病态。
男人手里抱着一盆花。
很明显,这盆花是今天中午他让陈竹送回来的。
昨晚送去的花种,分析结果很快就送了回来——结果是毫无问题。陈竹今天发来消息就是问他想怎么处理这粒花种,是继续种,还是继续等他们的研究,陈理拒绝了继续研究的建议,选择了让他将花种重新过来。然而,陈理却没想到,来送花种的不是什么司机什么助手,而是这样一位男人。
陈理在他面前止步:“你好?”
“小陈总好,我是单文宇。”听见陈理的声音,男人转过身,自然地笑了起来,同时他将手微微打开,让自己怀里的花盆露的更明显,主动解释道,“无意叨扰。只是正巧顺路,便申请替陈少来跑个腿了。”
小陈总称呼的是陈理,那陈少自然称呼的是陈竹。
“陈少?你认识我哥?”陈理挑眉。
“以前当过一段时间陈少的助理。”单文宇笑。
陈竹和陈理某个程度上都是一个德行,能麻烦别人的事绝不自己去做,像是什么助理、秘书,这些都是他们手里的基操了。并且,助理而已,系统没办法从剧情里找到他的存在,似乎也是合理的。
只是……
“以前当过?”
陈理琢磨着这个词,一笑,他取出钥匙,绕过单文宇,若无其事地将钥匙“咔哒”一声放入孔槽,才接着问道,“那现在当的是?”
“经纪人。”单文宇回答。
“哦?”陈理从喉间挤出一个轻轻的调子,他拧开锁取下钥匙,一只搭在门把手上,却没有急着将门推开,而是忽然扭头看向单文宇,笑道,“经纪人的话,你这个‘顺路’,似乎听起来就也不是很顺路了啊?”
“当然。”单文宇相当坦然地承认了,“我今天便是特意来找您的。”
说着,他也不需要陈理的回应,蹲身将手里的花盆轻轻放在地上,随后,从自己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一只小巧的录音笔,他将录音笔递给陈理:“前不久,我得到了这段音频,希望您能听一下。”
前不久得到的音频。
给自己听?
“呵,”陈理倒是知道这个圈子里有许多人喜欢用录音做一些交易,别的不说,单是原主,他接过的录音笔就不下二十支,而每支录音笔里藏着的内容往往都能让人大吃一惊,但是,看单文宇这个态度,这支录音笔里的东西大概率也能让自己吃点惊……陈理接过录音笔,总算推开了大门。
他迈步进入屋子,侧身给单文宇让出一个道,向单文宇道,“进来聊?”
“谢谢。”单文宇没有拒绝。
于是在单文宇换鞋的时候,陈理又端详了他一两秒。
而在他刚好换完鞋的时,“啪”的一下,门关了。
陈理关上门,跟着弯腰熟练地给自己摸了一双拖鞋,领着单文宇去了自己的客厅。客厅的东西不多,还维持先前的模样,整个房间都充斥着点冷清的安静感,这与单文宇最初想象的其实很不一样。
单文宇起身时顺便抱起了地上的花盆:“这个花盆……”
“随意放,——算了,给我吧,”陈理说着,见单文宇有些纠结,干脆帮他接了过去,将花盆随手放在了身侧矮柜的顶部,放的时候他瞥了一眼,花盆里什么也没有放,只放着一粒他交给陈竹的花种。随后,陈理将人带到沙发上,他自己也顺势坐了下来。
陈理点了点手里的录音笔,没有废话,直接切入了正题,“所以,这里面是什么?”
“是一段对话。”单文宇说。
“谁的?”
“刘进泉与一个人的对话。”
“哦?”刘进泉,刘影帝,这个人陈理现在倒是记住了,陈理挑眉问,“你是他的经纪人?”
“不是。”单文宇笑了,“我也是刚成为经纪人呢,哪里带的过来两个人?”
陈理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而后,他的手指在录音笔上操作了两下,录音笔便毫无遮掩的发出了里面录制好的音频——里面首先响起的是一段略显嘈杂的杂音。
这似乎是一段于匆忙中开启的录音。
没有人声,也没有明显的标志音。
然而,听到这段杂音的第一秒,陈理就按下了暂停,他问道:“青石巷?”
确实是青石巷录的。
可是……
单文宇点点头,有些惊讶,“这是怎么听出来的?”
陈理却没有回答。他手指松松放在暂停键上,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录音的人是刘进泉?”
“对。”
“他在警惕,呼吸略沉。和他对话的人大概率是一个让他感到紧张的人。”
这句判断说完,陈理也不需要单文宇的回答,直接取消了暂停。
音频便继续放了下去。
录音笔里仍旧传来那段杂音,只是因为没有了人的暂停,所以这段杂音很顺利的放了下来,时长不长,没有持续很久。陈理耐心等了一会,很快,音频里,截至目前为止的第一道人声便出现了,这是刘进泉的声音:“你说你可以帮我?什么意思?”
“刘先生,今天不是你的采访会,是吗?”音频安静半秒后,一个人回答道。
与他对话的也是一位男人,声音有些哑,刻意地放低、放缓,给人一种阴柔又轻缓的感觉,“所以,放轻松。不要提问,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可以,还是不可以。”
“……你总要告诉我我需要做什么吧。”刘进泉说。
“做什么?你能做什么呢?”
男人笑着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已经是条没主人的狗了吧?”
“你!”
“诶诶,别生气嘛,我又没有说这是一件坏事。有时候家养的狗就是没有野养的畜生更让人动心不是吗?可无论是家养的,还是野养的,终归只是狗罢了,你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你敢说,你一次都没有想过成为人吗?”
刘进泉的呼吸声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男人继续道:“我不需要你冒险做什么,事实上,如果你答应的话,你要做的事只有一件:按时参加几天后的杀青宴。”
刘进泉沉默了三秒:“就这样?”
“是,就这样。”
“但这件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的。”
“呵呵,是吗?”大概是说完该说的,想要结束对话了,男人听见他这句话倒也没多说什么,将话题延续下去,而只是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话,“刀不错,但别用错了地方。利器是要向着敌人使用的,而不是朝着‘我’。”
然后过了大概五六秒,刘进泉应该是想起来了录音笔,又是一阵杂音过去,录音结束。
整段对话持续的时间非常短,半分钟不到。
内含的信息也不高。
但是,这段营养不大的录音笔能被送来,说明在对话之外,一定还有什么其他信息是单文宇需要陈理去知道的。因此,陈理听完,没有再回头听第二遍,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单文宇,他问:“录音我听完了。你要说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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