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从来不会将任何矫情的字眼放在自个身上,可他但凡去爱,必定是爱到连骨骼在都在嘎嘎作响的程度。
他比任何人都要魔怔,在陈皮阿四手下再一次见到姓张的的时候,他咬紧了牙关维持面上的平静,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自个把对方拆吃入腹的欲念。
最深刻入骨的痴念,自然也会夹杂世间最怨毒的恨。
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
黑瞎子有时就会想,凡事是有因果报应的。张起灵自个没有心,却让他生出一颗搏动的心来,于是所有的贪痴嗔念都生于它,张起灵是它的养分,时间是培育它的土壤,它经年累月地长成令黑瞎子都为之惊惧的模样。他想啊,这玩意儿终有一天会将我们带向毁灭。
这才是因果。
黑瞎子平日里都装得人模人样的,去了雨村手里也不空着。吴邪看着他包里堆积成山的青椒炒饭,就生理性地胃疼。
“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给我们带的年货。”胖子本来还两眼放光,一打开这拉风的黑包就肉眼可见地嫌弃。
“好东西,多吃点对身体好,信爷的准没错。”黑瞎子随手拍了拍,转头四顾,将视线定格在坐在红炉边取暖的“年轻人”身上。
应该庆幸眼神和想法是不能化为实质的,要不然姓张的就不能安然地坐在矮凳上,被红炉里的炭火烧得面颊通红。而应该在地下室里,或者某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双手双脚被用巨链锁着,或者用钉子穿透他的脚心把他关在德国的合租房里。
他怎么能容忍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丢下他,留给自个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背影,他怎么容忍他每次格盘后面对着自己的陌生而冰冷的眼神,怎么忍受他在这个地方才能散发着的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烟火气。
如果眼前所有是真实的,那只存在于他一个人的记忆里的他们又算什么,是妄念,是痴愚,还是时间给他开的又一个玩笑。
黑瞎子踱着步子进屋,在他边上坐下,两手隔空放在红炉上取暖,张起灵也在这个时候看向他,神色淡淡的。黑瞎子就笑眯眯地递给他一盒开了盖的青椒炒饭。
张起灵瞳仁下移,在黑瞎子的注视下,伸手拿在手里。在他咽下去第一口时,黑瞎子有些可惜地想,下毒就好了。
就像以往的每一次切磋,他的手指触碰到张起灵白皙纤细的后颈,也会想着拧断就好了。
可他舍不得。
在恨意往下长出粗壮根系汲取养分的同时,爱意破土而出,枝繁叶茂地长成参天巨树。人心真的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他既能爱他爱得发疯,也能恨他恨得入骨。他既想把他拆吃入腹,又在极力克制恨意吞噬一切的**。
所有的波涛汹涌都埋藏在他程序化的笑意里,张起灵能看见的,只有平静无波的海面。
黑瞎子极力推销着自个亲自炒出来的青椒炒饭,说:“哑巴,好吃不?这手艺出了这屯儿可没这店了。”
张起灵咀嚼着嘴里味道还算过得去的青椒炒饭,似乎是觉得这是没什么营养的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
黑瞎子可就不答应了,软磨硬泡地非得要个说法。
坐一旁的胖子和吴邪都快给他唠出耳茧子了,张起灵轻微皱了皱眉,说:“闭嘴。”
黑瞎子又凑近了些,似乎得不到个答案就准备纠缠个没完。“行行行,你回话我就闭嘴,到底好不好吃?”
张起灵把空了的餐盒放在一边,看了眼他凑得过近的脸,视线落在他被红炭烧得红艳艳的唇上,半晌,才语气平静地应了声儿。
“嗯。”
张起灵不是个会说谎的主儿,胖子探过头来,小胖手伸出来也想拿罐,被黑瞎子一掌拍落,这他丫的给胖爷整不明白了。
黑瞎子拉开背包链,隆重介绍着说:“一盒十五,支持支付宝,微信或者是现金支付。”
胖子把目光投向在一旁缄默不语还在悠哉搭火的小哥,黑瞎子咧嘴笑着说:“别看了,哑巴已经用脸支付过了。”
胖子当即发挥他的发家本领,劈手把黑包拿了过来,一边分发“年货”一边说:“你这分明是赤 / 裸 / 裸的颜值歧视,都多少年的革命老同志了,咱可不兴这套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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