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谁来阻止我家师父散发粉红泡泡

我是苏万。

最近有一件事令我很苦恼,众所周知,我有一个很不着调的师父,不着调到什么程度呢,简单来说,我的师父是个可以**擦地的奇葩男,所以他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我们都见怪不怪,我也尽为人徒的本分尽最大限度地容忍他。

但!是!

跟我谈恋爱就太奇葩了吧!?

我真的没有留种的功能啊!!!

至于我为什么觉得他是要跟我谈恋爱,自然是因为他最近的奇葩行径,没事就拉着我一起看电影,吃饭,坐摩天轮,甚至还买杜蕾斯!

反正我是果断拒绝了他跟他同睡一张床的邀请,我现在特想搬出去住,跟这么个奇葩男在一处,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但特别不幸的是,我师父不仅是个奇葩,而且是个武力值非常高的奇葩,我跑多少次他都能硬给我逮回来,我不知道哪里能逃得过他的魔爪,直接鞋都不穿买了张去福建的站票。

但我怀疑自己被他下蛊了,一路上,我的脑子开始不受控制,具体表现为我一直回想他挑套子时很专注的画面,他是一个常年带着笑的人,但是他拿着套放进购物车里的时候,感觉就是很珍而重之的。

那个时候我脑子里就出现了以前在课本上看到的一句话: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下站的时候,我的脚触碰在冰凉的地面上,我顿时一个激灵,视野里出现一只提着鞋的劲瘦的手,不用想,我也知道是他。

“啧,”他把鞋带拆开,示意我抬起脚,说:“你这毛小子,就这样也敢往外跑,也不怕地上有什么玻璃渣子,胆儿挺肥啊。”

“我…我我我自己来,自己来。”我一下子不知所措,看也不好看他,自己拿着鞋穿上了,我听见他轻笑了一声,都不用照镜子,我知道我的脸一定非常红。

“反正都到这儿了,”他指了指前边,说:“去看看你师兄吧。”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他走路的姿势其实非常好看,每走一下脚跟都要颠一下,这个动作别人做着会让我觉得奇怪,但他走起来会让我想起刘德华跟周星驰走路的经典画面。

车站离雨村很近,而且师父不知怎么的,平时走起路来都不急不忙,这会儿要去雨村,步伐却不知不觉加快起来,我有时候都得快跑几步才能勉强跟得上他,临近村门口的时候,他又慢了下来,我直接一头撞上了他的背。

我后来想想,其实我早该察觉到的,走得快是因为村里有他无论如何都想跑着去见的人,但因为顾虑我,所以他只能走着;而走慢了,则是因为近人情怯。

我们到那儿的时候,正好赶上吃饭的点儿,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口都升起了炊烟,吴邪在洗青椒,胖爷刚从厨房里走出来,满头是汗,从井水口提了装满水和西瓜的木桶上来,先是往头上浇了抔水,然后提溜起被井水浸泡得冰冰凉凉的西瓜一掌劈开了。

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我从前只在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听到过,但当我真正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觉得他很普通,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很年轻,穿了白T和黑裤,如果单看这个人,我没办法把他跟那些我所听过的传奇冒险联系起来,他的存在感甚至很低,如果不是师父喊了他一声“哑巴”,我压根注意不到他。

我跟着师父一块去帮忙,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故意的,时不时逮着机会就撩拨我一下,我现在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听到要同睡一张床就离家出走的苏万了,他撩拨我,我也红着脸撩拨回去,其实也就是言语上占便宜,但在那个时候的我看来,这就是天底下最甜的糖。

期间胖爷时不时清一下嗓子,头也不抬地说:“我说你俩,想打情骂俏去别处浪去,没瞅见胖爷我正儿八经炒菜呢吗?”

师父就乐了,说:“你哪只眼看见我跟我徒弟打情骂俏了,我说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啥问题?”

胖爷抬起小胖指指了指他,说:“老不正经,尽占小孩便宜。”

一桌子菜端上去的时候,我们几个都饿得不行,吃到一半,师父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完了这还带起了连锁反应,吴邪跟胖爷也一个劲儿地往坐我对面的小哥碗里夹菜,没一会功夫,我们两只碗里的菜就堆得跟座小山似的。

我连连摆手,眼看着师父又要给我盛汤,张爷一下就站起身往外走了,桌上的氛围一下变得微妙起来,我看见师父不怎么明显地紧张了一下,因为我自认为跟师父待在一块的时间还算比较长,所以他的一些小细节我都能察觉到。

我看见他笑了笑,放下汤碗推到我面前,然后说了声:“我吃饱了,出去走走,你们接着吃啊。”

我心里头其实隐约是有点感觉的,但我当时不愿意相信我的那点猜测,那个时候我就希望我的观察力不要那么强,不要总是瞟到师父在给我夹菜的时候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对面。

但我也不是只知道一味自欺欺人的胆小鬼,那天晚上胖爷给我们腾了个房间,半夜四点多,师父醒了,我也一宿没睡,但并没有睁眼,而是偷偷地尾随上去。

他们这后山有一处小型瀑布,不知道是山石日月的映射还是咋的,这是一块都隐隐泛着淡蓝色的光泽,像一条流动的光带,很漂亮。

我整个人蹲在灌木丛里,身上沾了些露水,我就远远地看到瀑布边裸露的石头上还坐着一个人,我想我得收回之前觉得他很普通的评价,有时候一个人的气场是完全可以感知到的,这个人坐在那里,不动声色,也不用说一句话,就会让人把目光自然而然地聚焦在他身上。

可他只是淡淡的,好像春日的雨啊,夏日的蝉鸣啊,秋日的风啊,冬日的雪啊,所有的人间四季,都跟他无关。

可是师父撞了进去,他打破了那种虚无缥缈的空寂感,师父挨着他身边坐下,这里就好像不只是有那条淡蓝色光带了,师父像一根连接他和人世之间的钉子,他站在悬崖边上,可师父却像是把他的脚心死死地钉在了人间。

我回去想了很久,我的性子很弱,但不意味着我不会去争取,而且就现在看来,跟师父比起来,张爷似乎更需要师父,可我也需要师父,从这个角度出发,我跟他都是一样的。

第二天我们吃完饭过后,我就自己主动请缨跟张爷一块洗碗,师父本来也想一块,我说厨房就这么点大,你再进来一点走路的空隙都没有,他只能堪堪作罢。

我本来准备了很多套说辞,我想着只要我能找着跟他独处的机会,我就能说服他——我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说服他,比方说你从来没顾虑过师父的感受,如果你真的对他有感情,那为什么要替吴邪去守青铜门,为什么出来之后还留在雨村。

可是我刚要说出口的话被他一个眼神堵回了喉咙里——是的,他先抬眼看向了我。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一瞬间就被他洞察了心思,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又好像什么都知道,可在他坚定而平静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时间的洪流,那漫长的、沉重的岁月,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世上也不会再有第三个人可以有幸去经历。

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就下来了,我毕竟还是年轻,所以我不动声色地关上了门,壮着胆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现在想想我那个时候真的不知死活,但哪怕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哪怕是后续被师父打死,我还是会选择那么说:

“我放弃了,但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论感情,我一点也不输你,我甚至觉得我还能做得比你好,至少我压根不会不声不响地离开十年,我输的是时间,所以我要你一辈子都对他好,但凡你再负他一次,我拼了命也会把师父抢回来。”

低吼完这段话,我觉得浑身都无力了,我好像用尽了这小半辈子积攒的全部勇气,但我还是死死地紧攥着他的衣领,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如果师父知道世上还有一个张起灵挂念他,需要他,他对自己的生死会不会就看得重一点,他在漫长又漫长的的路上如野兽般行走的时候会不会就没那么孤独。

我甚至抱着随时会被拧脖子绞杀的觉悟,最后换来的是他把手像师父一样按在我的发顶,用那样可靠而有安全感的语气说:“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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