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结婚了,新郎不是我。在这无人的角落,我偷偷眼泪抹。”
车里环绕着立体环绕音,原本看着窗外的方辛猛然扭头过来,忍无可忍地瞪着郁向文:“郁向文,你有完没完?!”
“哎!”郁向文跟前座开车的司机师傅说:“关了吧师傅,我朋友听了尸体不舒服。”
方辛怒了,“你在这装什么,不是你让司机放的吗?”
“我这不是为了帮你脱敏么,别气别气,你看你,总生气对身体不好。”郁向文拍了拍方辛的后背,顺便问开车的师傅:“请问兴安大酒店什么时候到?”
师傅从后视镜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眼底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十分钟就到了,这小伙子是去参加前男友婚礼?”
方辛看了司机一眼:“求你了司机,别放这歌了,关了吧。”
“好好好。”司机收回目光:“我这车载音乐比较迟钝,你别介意。”
今天是方辛暗恋十五年的学长,莫云安举办婚宴的日子,作为曾经的风云人物,叫了不少相熟的同学,方辛和郁向文作为莫云安的小学弟,自然都被邀请到婚礼现场。
自今天一早,方辛身上的低气压就挥之不去,郁向文调侃说都能看见方辛头顶上的一朵乌云了,方辛失魂落魄的模样郁向文看了心里也不舒服,想着逗逗朋友开心,但没什么效果。
十分钟后,兴安大酒店到了,郁向文跟方辛下车,见到了这栋豪华的建筑——外形酷似纯白的城堡,城堡前铺着大片大片的草坪,两侧摆放着鲜艳各色的玫瑰花,整体氛围豪华而圣洁。
莫云安家里有钱有势,是莫氏集团的少爷,今天婚宴包下了整栋建筑,作为婚宴现场。往来宾客络绎不绝,各种价格昂贵的车来来往往让郁向文觉得眼花缭乱,邀请宾客众多,其中不泛看着就是名门贵族的大人物,可见莫云安对这场婚礼的重视。
来的宾客大都是开车过来的,像郁向文和方辛这样打出租过来的反倒有些显眼,惹了不少注目。
莫云安也很快看过来,维持在脸上的温和有礼的笑容顿了一下,朝他们走过来,“小郁,小辛,好久不见了。”
算起来方辛好多年没见过莫云安了,这男人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时光的积淀让他变得沉稳,反倒更有成熟的魅力了,相较以前,没变过的是始终待人的亲和,不冒犯也不让人尴尬,将相处之道捏了个恰到好处。
方辛有一时的恍惚。
郁向文回答道:“好久不见,学长,新婚快乐。”
莫云安的笑容停滞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视线落在方辛身上,“小辛长大了,记得之前你比我矮好多,我有时候回头都看不见你。”
趁着郁向文和莫云安聊天的功夫,方辛将情绪收了个干净,迎上莫云安的视线:“学长也成熟了,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莫云安似乎格外在意方辛的看法,追问道:“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方辛笑了笑:“更有魅力了。”
莫云安嘴角始终勾着,看不出这男人的情绪,“你们先进去坐,饿了有零食。”
“好。”郁向文答道,方辛没说话,错开莫云安的眼神,和他擦肩而过。
走进城堡内,若让郁向文从他贫瘠的词汇中找出一个词来形容婚宴,他会说“富丽堂皇”,金色的穹顶上垂下羽毛和纱帘一般的装饰物,四周点缀着绿植花朵,矮桌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糕点,防止客人觉得饿,娴静有礼的服务员适时贴心为宾客送上饮料零食。
有礼仪小姐指引郁向文和方辛来到一个桌子前,为他们提供饮料后就离开了,郁向文拄着桌子打量着远方的主婚台,无意说了一句:“这位置离主婚台有点远啊。”
其实何止是远,他们跟主婚台的距离几乎是对角线,郁向文眼睛尖,瞟到远方几个桌子上坐着他们的初中同学,“是不是弄错了啊,咱们是不是应该去那张桌。”
婚礼现场安排桌位一般都是相识或有相同圈子的人坐在一桌,礼仪小姐带他们来的这张桌是空的,而且他们周围一圈的桌子都没有坐人,给郁向文一种错觉,这边的桌子本来就不是给他们宾客用的。
方辛也看到了初中同学跟他们招手,想跟郁向文过去,但两人刚起身就被一位经理模样的男人拦住,男人笑着说:“我们礼仪小姐的安排没有错,诸位的位置都是经过安排的,请您两位谅解,不要随意换座。”
郁向文“哦?”了一声,“还有这样的规矩,我怎么没听说过?”
经理笑了笑:“一切安排都是莫公子决定的,我只是个打工的,请不要为难我。”
郁向文若有所思地坐下,看着经理离开的背影:“他这么大的婚宴,怎么可能没有人换座,哪有位置是固定不变的?”
像莫云安这种级别的婚宴,已经不是单纯的吃饭祝贺了,而是生意之间的往来、交际,觥筹交错间,给宾客像高铁票似的安排座位,显得有些可笑了,郁向文心想:“到底是每个人都必须有固定的位置,还是只给他们两个安排了固定的位置?”
方辛显然对经理的话没什么反应,他现在的状态,任谁都能看出他失魂落魄的模样,郁向文刚想说两句话安慰一下,就听身后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郁向文。”
郁向文一回头,就对上了闻汾的视线,他有些惊讶道:“闻汾?你怎么在这?”
闻汾身着一身黑色西装,将他的身材衬托得完美,衬衫扣子紧扣到最上方,被他穿出一种禁欲的感觉。
“我和莫氏集团有生意往来,受邀参加莫云安的婚宴。”
闻汾无比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你们呢?”
“莫云安是我们学长,之前关系不错。”
闻汾点了点头,没动位置,似乎打算坐在这儿不动了,郁向文犹豫道:“你不去应酬吗?”
闻汾摇摇头,“我不喜欢这种环节,我不想和他们说话。”
好,有钱就是任性是吧。郁向文只叹息自己资金的微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辈子不拼爹他是没办法过上流生活了。
之前让他们不要走动的经理过来给他们送饮料,看见坐在郁向文身边的闻汾愣了下,将饮料放在桌上,看了闻汾好几眼,但似乎又忌惮着闻汾的身份,没敢将赶人的话说出口。毕竟这来来往往这么多少爷公子,惹到哪个脾气大的,他都不好过。
犹豫片刻,经理道:“各位慢用。”说着便立在桌子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闻汾奇怪道:“你是没有事情干了?”
“没有。”经理彬彬有礼地笑着:“这位贵客,我们给您安排的位置在那边,我带您过去吧。”
“不用。”闻汾回答道:“我就坐在这儿。”
见经理还不走,闻汾道:“还有什么事吗?”
经理嘴角的笑僵硬几分,看了郁向文和方辛一眼,转身离开了。
郁向文咬着吸管,在心里“啧”了一声,这还是个挑软柿子捏的,他们很好欺负?
郁向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灰色衬衫,又看了看满屋西装革履的宾客,发觉他们看起来是很好欺负。
连闻汾也说:“怎么穿这个?”
郁向文回答道:“也没人说来吃个席还得盛装出席啊。”
闻汾不认可道:“你穿这个该多热,怎么不穿上次那件白T恤?”
郁向文:“……”得了,还不如穿灰色衬衫呢。
方辛在旁边虚弱不堪地叹了口气,“你们两个谈恋爱能避着点人吗?”
郁向文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充满惊恐地问道:“谁在谈恋爱?你可别瞎说,不能见到两个人就嗑啊方辛。”
方辛看了他俩一眼,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回来别让我听到疑似恋爱的任何话题。”
“需要我陪你吗?”
方辛摆了摆手。
闻汾见方辛走了,看似小心翼翼实则昭然若是,问郁向文道:“他说我们像在谈恋爱,你觉得像吗?”
“不像。”郁向文说。
闻汾半晌没吭声,在郁向文已经开始一局电子竞技时,忽然道:“我觉得挺像的。”
郁向文控制的角色一抖,一个闪现交了出去,被人秒了。
屏幕灰了,闻汾说:“不好意思。”
还是太明显了,估计吓到郁向文了。闻汾想,这么单纯可爱不谙世事的omega,一时肯定接受不了太直白的暗示,他决定之后稍微收敛一些,慢慢来,不能吓到郁向文。
别说这个角落虽然离中心位置远,但是胜在清静,没有不长眼睛的过来搭讪或者没话找话,郁向文不是个太喜欢社交的人,若要让他一下子和之前的同学建立起老同学的情谊和思念,他估计还会觉得不适。
“我去个卫生间。”郁向文看了眼手机时间,这么久过去了,方辛还没回来,不会在厕所里哭了吧?或者遇到危险了?
郁向文有些担心,一进卫生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执声,他一下子就听出方辛的声音。
方辛说了句什么,有些模糊不清,但带着点哭腔,郁向文加快脚步往里走,一转弯——
莫云安冷着脸,向来柔和的脸颊冷硬,眼睛发红,将同样红着眼的方辛抵在洗手台和他之间,方辛倔强地和男人对视,喉头滚动,两人听见郁向文走动的声音,同时朝这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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