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找的是谢家的家庭医生,年纪跟余灏舟他们差不了几岁,按照古代的话来说,谢畅应该是谢家的家生子。
因为接管的是他爸的岗位。
看了眼余灏舟的下身,谢畅啧啧了几声:“周少爷,你不心疼人的啊,这也做得太狠了。”
余灏舟把脸埋在被子里就不敢见人。
周子峥被说得有些尴尬。
“怎么治?”
“双管齐下,打个三天的吊针,配合着外敷,一周差不多就好全了。”谢畅着手准备着扎针的工作,“喔,对了,最重要的就是——”
周子峥打开了手机的备忘录,准备记下。
就见谢畅勾了勾唇角,视线在他下方游移了会,才慢吞吞道:“要节制,至少这一周不能再碰他了,能做到吗,周少爷?”
“……”
周子峥很生硬的嗯了声。
-
吊针吊一次得五六个小时。
每天吃了午饭后开始,到晚饭前差不多结束。
除了知情的三个人,余灏舟谁也没说,也让周子峥闭紧了嘴巴,也就导致那三天的下午,周子峥不放心余灏舟一个人在家,非得回来照顾他。
第一天请假回来时,谢父就打了个电话问他怎么回事,周子峥只说余灏舟发烧了,具体的没多说。
谢父沉默了会:“儿子,爸叫家里两个阿姨过去帮忙照顾他,行不行,最近关键时期,你就忍一下。”
周子峥直白地说:“忍不了,爸,照顾他的事,我不想假手于人。”
“公司的事我在家里会继续做,做不完的晚上熬夜赶完。”
话都说这份上了,谢父也不好再强求,这段时间,儿子的学习成果也挺让他满意的,至少做继承人是够格的,这么一想他也不纠结了:“那行,你心里有数就好。”
“明天中午我跟你妈有空了,过去看看你们。”
“爸,过段时间吧。”周子峥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粥粥病还没好,等下传染给你们了,发烧也挺难受的。”
谢父觉得儿子说得非常有道理。
本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周子峥这么一说,心里还怪熨帖的,儿子都会主动关心他们了。
“诶,好,那就过段时间再去。”
“你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把自己累倒了。”
“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周子峥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回来快半年了,他和这对亲生父母相处时,偶尔还会觉得有些不习惯、以及感到一丝不自在。
他能看出爸妈想倾尽所有的去对他好。
但这么多年的缺失,总归是需要时间修复的,慢慢来吧。
就像他和余灏舟一样,感情也会慢慢的、越来越深厚的。
-
余灏舟自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
所以对别人主动照顾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只不过这个人是周子峥,还是让他有点别扭。
“周子峥,你没自己的事情做吗,能不能别整天在我面前乱晃,真的很烦。”
现在已经到了吃水果时间,周子峥在给他剥红心柚,旁边还有切好的梨子和西瓜。
“等你好了,我就去公司。”
余灏舟有时也是真搞不懂周子峥怎么想的,感觉现在演得真像爱他爱的死去活来那种,有时候恍神,余灏舟都在想,他不会是来真的吧?
但是一想到过去的那么多年。
他对自己都是一幅不冷不热的态度,突然就这样了,逻辑也圆不上啊,难不成跟什么写的小说一样,被系统绑定了,必须要攻略他,不然就死的那种?
“喂,周子峥,我问你个事。”
余灏舟吊儿郎当地。
周子峥抬眸:“什么。”
“你是不是绑定系统了。”
“……”
周子峥沉默了。
余灏舟就继续开始自己的天马行空:“你沉默了,是不是我说对了,你不能承认,承认你就会自爆?”
难得见到周子峥失去表情管理的脸:“你宁愿相信什么我被系统绑定了这些莫须有的事,都不相信我喜欢你?”
这次,轮到余灏舟沉默了。
他抓了抓脸,心跳快得不敢吱声。
感觉周子峥已经不想回应任何他这些奇怪的问题。
剥好的柚子,去了外面的壳,又去了里面的皮,只剩下干干净净的红色果肉,一整个的柚子,都被放在了盘子里,就放在余灏舟只需要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周子峥下去扔垃圾了。
很久才上来。
余灏舟察觉到他有些不开心,却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本来就是他很反常,自己警惕也是应该的。
可看到周子峥那不好的脸色,他心里就跟蚂蚁挠一样,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但要他主动说什么话来破冰,余灏舟又拉不下面子来。
快纠结死了。
往常周子峥在旁边办公的话,怕他无聊,会时不时地找话题跟他聊天,余灏舟一边嫌弃一边接话。
今天,房间里很安静。
只能听见周子峥敲键盘的哒哒声。
余灏舟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偷看他好多回,都没有勇气主动开口。
每次刷到个什么感兴趣的话题,话都到嘴边了,张嘴酝酿了半天,还是屁都放不出一个,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从靠背上划了下来,缩在被子里,打算睡一觉,睡醒了再说。
余灏舟做了个梦。
梦到了高中时候的事。
高二刚开学,他跟周子峥分到一个班,两人彼此都不认识。
知道周子峥的契机是因为自己喜欢了一段时间的学长,在猛烈的追求周子峥,可周子峥几乎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学长受挫了就会来跟他抱怨。
一来二去的,余灏舟对他也就没什么好脸色,确实,就跟周子峥说的一样,他俩没什么直接矛盾,纯粹他看不惯而已。
对周子峥改观,是高二的下学期。
有一次他们班跟别的班打篮球友谊赛。
打到热火朝天,比分差距很大,眼看着他们班就要赢了时,对方恶意地把作为主力的余灏舟给推倒了。
崴到了脚,当即就开始肿大。
余灏舟坐在地上,疼得叫不出来。
篮球咚咚咚地在地上弹跳,没人管。
双方对峙的那一瞬,作为替补的周子峥直接上场,将始作俑者给推倒了,那伙人要动手,还好同学们也上前了一步,进行身高压制。
班上的女同学闻讯赶来,也加入了申讨中。
有女同学关心他,问他情况怎么样,余灏舟满头大汗,强行装酷,说这都小事,休息会就没事了。
只有周子峥一言不发地将他打横抱起,彼时,周围响起不少女同学的欢呼声。
余灏舟第一下也是没反应过来。
第二下,他反应过来了,然后开始剧烈挣扎,在心里大叫:我靠,我这算什么,跟情敌握手言和吗?
余灏舟只觉得是羞辱。
“你他丫的放小爷下去,我自己会走!”
周子峥没放,反而更加掐紧了他的腰腹,恶劣地朝他笑了一下:“你再乱动,我当他们面亲你了。”
余灏舟瞪大了眼睛:“你敢!”
倒是没捂嘴巴,知道他没这么大狗胆。
周子峥嗤笑了一声:“当我乐意亲你,一身的香精味,难闻死了。”
余灏舟气得七窍生烟,感觉他受伤的脚都不疼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劳资喷的高级香水,你个没品位的!”
周子峥没反应。
余灏舟气得要掐人中。
周子峥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偷偷弯了下唇。
到了学校的医务室,医生简单看了下,说有些严重,要去外面的医院照片子,两个高中生的脸色都绷紧了。
余灏舟甚至忘记了身边人是他的情敌,下意识寻找着安全感,拽了拽周子峥的裤腿:“我不会成瘸子吧。”
周子峥正要安慰。
医生摇了摇头:“不好说,估计可能要做手术,还要看后续恢复情况。”
余灏舟哪经历过什么手术,脸都吓白了。
周子峥拍了拍他的背,温柔道:“只是有可能,还不一定,你别自己吓自己。”
高中生,正是什么话都信的年纪。
余灏舟一路上都在吓唬自己,他要是成为了瘸子了,以后还怎么打篮球,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是不是会特难看,别人都会笑话他啊。
余灏舟都要吓哭了。
周子峥怎么劝都听不进去,最后只能无奈地用激将法:“余灏舟,你他妈就这点胆子,还好意思说要跟我打架呢,我让你一只手,你都不见得能打赢我。”
余灏舟苦凄凄地瞅了他一眼:“我要成为瘸子,更打不赢你了。”
“……”
周子峥低骂了自己一句,什么话都不刺激了。
帮两人请了一下午的假,又背着他在医院忙上忙下地跑,照片子、缴费、听医生谈结果,不知不觉就一下午过去,余灏舟没累到一点。
周子峥也任劳任怨地什么怨言都没有。
最后检查结果出来,是比较严重的扭伤,韧带微微撕裂,没有骨折,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时,余灏舟松了口气。
周子峥也没忘了安慰他:“这下放心了?”
余灏舟点了点头,心里颇为感动。
临近天黑,周子峥打车将他送回了家。
眼看着要分开时,余灏舟连忙叫住了他,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就再次开了口:“周子峥,今天的事,谢谢你。”
周子峥皱眉头:“什么,没听清,大声点说?”
余灏舟怀疑地看了一眼他,感觉像故意的,但没有证据,最重要的是,自己没有开第二次口的勇气了!
但看在今天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份上,余灏舟还是别扭地加大音量说了第二遍。
周子峥往前走了一步,又掏了掏耳朵,欠欠地说:“晚上风大,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大夏天的,有个屁的风,这要看不出来是故意的,就真是瞎了。
余灏舟气得忘记了自己的伤脚,直接抬起踹了他一脚,疼得他抱腿嗷嗷叫。
周子峥脸色都变了,骂了句傻子。
蹲下身就要去看看情况时。
余灏舟的心乱了,被风吹的。
他连忙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下意识逃避着周子峥这样的亲密互动。
周子峥站在原地,直到看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后,才抬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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