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千意低笑一声:“听明白了。你喜欢我。”
观飞絮脸埋在他脖颈:“记得多给我打电话,你要是到那边再有……新的生活也别忘记我。”他不轻不重捶了一下,在解千意看来跟撒娇似的,“我们还是好哥们对吧?”
解千意轻叹口气:“不是了。”
“什么,”观飞絮愣住,“你开玩笑的吧,十几年怎么就不是哥们了?”
解千意双手握住他肩膀,盯着他的双眼:“你知道我喜欢你,而你也喜欢我,我们还怎么做哥们。”他继续道,“就像你说的那样,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朋友忽然有一天跟你表白,看开了还好,看不开一辈子心里有个坎,连朋友也做不成。”
“……”观飞絮艰难道,“记错了,我没说过。”
他妈的这是什么狗屁中二青春疼痛文学,他当时到底为什么要说这句话,真想时间倒流回去堵住嘴!
自己挖了个大坑自己跳。
“你看你又耍赖。”解千意温柔地笑了。
“我没说过。”
解千意看着他。
观飞絮嗓子发紧,他听到嘴里冒出来的字,自己都害怕:“那是要决裂吗?”
他一直都把解千意当作家人,是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他们互相记得对方的小癖好,亲密无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絮絮叨叨,说一些大言不惭的豪言壮语,一起从稚涩孩童走到青春年少,早已成了对方生命中的不可或缺。
解千意是刻在他灵魂上的萤火虫,他想象不出没有解千意的生活该怎么样。
可能就像剜心掏肺一样鲜血淋漓吧。
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这个太严重了,咱们肯定不至于。”
“至于。”
观飞絮猛地看向他,哑然:“你在开玩笑吧。”他低下头,“那我不喜欢你了,咱们继续好下去……”
解千意捂住他的嘴,在眼皮上亲了一下,然后抱住他:“观飞絮,我们谈恋爱吧,不做朋友了。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你还得喜欢我。”
观飞絮脑中嗡嗡作响,除了那三个字其余全没听见。
“可是……”
“我不走,”解千意无声笑着,“我只是来送我妈。”
“等了这么长时间,追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捱到头了,我怎么能亲手毁了?与那虚无缥缈的过期母爱相比,我还是觉得你更重要,我不能没有你。”
面对欧阳明茵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难以放下的终成执念,后来得到了,发现也不过尔尔,路上失去的东西再要找回来就难了。
得不偿失。
解千意明白这个道理,他不能放手观飞絮,一刻都不能。
从解朔跟欧阳明茵分居两国时,他就明白,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努力得到,牢牢攥在手里,不能给他逃出去的机会。
如今他得到了,要是自己离开,一想到观飞絮有了别人,他会发疯的。
回去的路上,观飞絮脚步飘忽,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跟从小到大的弟弟谈恋爱了,他当时从听到到点头同意估计没用上一秒钟。
在出租车里,两人分坐一边,观飞絮腰板挺直,双腿并拢,两只手放在膝盖上。
简直比小学生还标准!
司机从后视镜瞄了他好几眼,以为他是第一次坐车,安慰道:“小伙儿我开慢点,别紧张。”
“……谢谢叔。”
解千意好笑地看着他。
观飞絮扫他一眼,转过头。
现在脑子有点乱,刚才机场的事情没多想,现在才发现有点不对头,得回家好好捋,观飞絮盯着窗外一闪而逝的小商铺。
一只手暗戳戳过来,先是碰上指尖,然后慢慢勾住手指,观飞絮吹着风没反应。解千意继而顺利牵到手,十指紧扣。
两只手悄悄牵了一路。
临到下车,说不上来谁不舍得松开,付钱时候两人都牵着,大夏天也不嫌热。
司机收了钱,乐呵呵的:“兄弟俩感情真好。”
解千意晃了晃两人拉着的手:“这是我男朋友,我们在谈恋爱。”
司机大叔像没听懂普通话,脑袋缩回车里,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瞧给司机大叔吓的,”观飞絮脸转向一边,没忍住笑出声:“你是要向全世界都炫耀一遍吗?”
解千意沉吟:“也行,全世界都会祝福我们这一对新人的。”
“说得好像我们结婚了一样。”
“迟早的事,我要娶你。”解千意道。
“啧,”观飞絮道,“怎么不是你嫁给我?”
“你会跟我求婚吗?”解千意眼睛亮起来,“那我先答应你,你以后一定要娶我。”他伸出小拇指。
观飞絮笑着伸出小拇指跟他拉在一起:“拉钩一百年不许变,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幼稚。”
“你不喜欢吗?”
观飞絮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我喜欢死了。”
走到家门口,两人停下,解千意开口:“我家没人。”
观飞絮挑起一边眉毛,装作听不懂:“什么意思呀?”
解千意笑着:“偷情。”
观飞絮一把捂住他的嘴,吓得四下望,身边刚经过一家三口,好在他们没注意这边。
“光天化日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解千意伸出舌尖,试探地舔了一下他的手,成功让人缩回手,得意地笑着。
“你干什么,脏不脏?”手上得多少细菌。
解千意撇撇嘴:“我不嫌弃,你永远都是干净的。”
观飞絮听他这样说,一阵脸热,明明他也没说什么,但就是感觉被撩了一把。
解千意个妖孽。
身边走过一对老夫妻,两人一时没有说话。
等他们走远了,解千意另一只手伸向观飞絮衣角,只拉住一点点,轻轻晃了晃:“去我家吗,哥哥?”
“……”你要不要看看你到底多高了。
观飞絮抬起脚往他家走,嘟囔:“解妹妹,别总撒娇,老哥哥遭不住了。”
心软的一批,解千意想。
解千意家果然静悄悄的,空荡荡的没人。
观飞絮被他拉着走的飞快,跟偷东西被发现了似的。
房间门“啪”地关上,观飞絮被解千意转身按在墙上,窗外的阳光直照进来,逆着光,他有些看不清解千意的表情。
“我想亲你。”
观飞絮垂下眼,勾勾唇,笑得像个浪荡子:“那就亲呗。”说完,他主动吻上解千意的嘴唇。
相比于前一次,他们已经有了经验,观飞絮主导着,拖着他的后脑,吻起来不疾不徐,轻柔的好像怕人疼,直让人抓心挠肝。
略微分开,解千意眼神晦暗,等喘匀了气,才重新吻上观飞絮的嘴唇。
下一秒对方舌头探了进来,顺着齿缝钻进来在口腔中一阵搜刮。
观飞絮哼了一声,配合他。
“哥哥!”解文洛跑得飞快,一把推开房间门。
两人吓了一跳,瞬间分开,气喘着看着门口的解文洛。
观飞絮转过头,擦了下嘴角。
解千意黑着脸:“教过你多少遍,进别人的房间要敲门,出去!”他指着门。
解文洛吓了一跳,低着头,偷眼瞄他:“我听到家里有动静,就出来了。”他也越说越难过,他第一次见解千意这么生气,往常他太急着找他,没有敲门,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吼他,“你说你要走,再也不回来了,要丢下我们,可是你明明就在家!哥哥是大骗子!”
他抹着眼泪,转身冲出房间。
解千意烦躁地叹了口气。
“好了,”观飞絮亲亲他,“跟小孩计较什么?”他露出一个你都懂的眼神,“回来再继续啊,别着急。”
说完出去哄小孩了。
过了一会,门被规矩地敲了三声,解千意应声,观飞絮拉着解文洛进来。
解文洛低着头,小声嘟囔:“对不起,哥哥。”
观飞絮使劲给眼色。
“嗯。”解千意应声。
“好了,这就和好了啊,”观飞絮道,“来,我们都笑一个。”
解文洛脸皮薄,刚被吼了,还丢人地哭了,笑不出来。
解千意就更不可能,他从来没对解文洛笑过,或者说从来没在家里笑过。
尴尬的气氛在蔓延。
解文洛一把抱住观飞絮大腿:“观飞絮,哥……他刚才是不是欺负你了?”
观飞絮纳闷:“没有。”
“我都看到了,他是不是咬你了?你嘴都红了,会不会流血啊?”他一脸担心。
观飞絮哑然失笑,下回得锁门,被小孩看到了,太不应该。
解文洛踮起脚,向上够,“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解千意瞪着眼睛:“解文洛你说什么呢?”用得着你吹?!
解文洛像有了靠山,一点不怕他,拉着观飞絮的手,示意他跟自己到一边去。
他拽拽观飞絮衣服,观飞絮了然,蹲下,然后趴在观飞絮耳边自以为很小声的说:“观飞絮我们不理他了,我有好吃的。”然后纠结一阵,“都给你。”
还挺大方。
解千意扫过来:“解文洛,你以为我也听不见吗?!告诉你,一天也不行!”
当着面挑拨离间,撬墙角,胆子也太肥了!
观飞絮笑起来,也凑近他耳边道:“有多少好吃的?”
一看有机会,解文洛急忙道:“有一大堆。”他比划着,“是爸爸给我买的,我都吃不完,你跟我玩一天,全给你。”
“哦——原来有这么多,听得我都心动了。”
解文洛得意地看着解千意,人长得不大,眼神气势倒强。
“嗯,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哥,”解千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哄小孩的吧。”
“唉,”观飞絮站起来,贴在解千意耳边道,“男朋友,你要用什么收买我呢,你弟弟的条件可太诱人啦。”说完,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解千意转身,用身体挡住解文洛的视线,一只手向观飞絮身下摸去:“撸到爽够不够啊?”
观飞絮的笑凝固在脸上,没想到他当着小孩的面就耍流氓。
“你技术不好,不够。”
解千意皱眉,想了想:“上回右手没发挥好,这回加上左手,保证一定爽。”
观飞絮记忆一下子飞到那天晚上,他甚至怀疑解千意是不是故意的,手技烂得天怒人怨,想到他这种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就一阵心酸,小解千意过得都是什么鬼日子啊,太惨了吧。
他知道解千意左手也可以写字,并且两只手可以各干各的事不会乱,之前只感到神奇,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这功能。
解千意笑着:“这个可以了吗?”
他承认这个条件有些心动,但他还是矜持着没立马答应:“不太够。”
解文洛等不及了:“你们说什么呢?哥哥,你不许跟观飞絮说我坏话!”
解千意打发他:“没说。”他现在对观飞絮想要的东西感到好奇,认真问,“那到底什么才能让你回心转意呢,哥哥。”
观飞絮想了想,勾起嘴角,在他耳边说了一个字。
现在轮到解千意挑眉了:“你真的想要?”
“可以吗?”
解千意道:“当然。我们晚上的。”
观飞絮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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