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声催促顾穆依旧不动，司诉索性俯身抄起顾穆膝窝一把将其抱起。
这下顾穆惊醒了，悬空感令他下意识双臂揽住司诉脖颈，“干什么呢！”
“楚教授交代了，今晚要泡完药浴才能睡。”
听这话头，顾穆要是睡死了，这小子还打算帮他洗？
“……放我下来。”
司诉听话照做，见顾穆臭着脸，嘴里为自己申辩，“我叫了你好几回都不醒，以为睡熟了，再说之前又不是没给你洗过。”
“你什么时候给我……”顾穆一时嘴快，在开口时已经想起了，瞬间腮肉一绷。
从前他俩被控制的时候走的全是纯情画风，连在父母家里睡一间房都只能盖着棉被聊天，唯一坦诚相见只有在生日游轮上，发热期三天里顾穆腿都站不稳，全是司诉抱他去浴室清理。
司诉也在话说出口时意识到不对，顿时噤声，暗自懊悔。
这件事不能提，哪怕扯上一星半点的关联，顾穆就能立即翻脸。
顾穆手指大门，“你给我滚！”
“我不能走，你需要我的信息素。”
“老子不需要你！”顾穆一副再多看他一眼就要撕了他的表情，怒气冲冲走进浴室。
浴室里热气飘散，浴缸里的水呈现褐色，上面飘浮着药包，浴池边还有一个计时器，显然是司诉放置提醒药浴时间的，顾穆解下衣服，将身体浸泡在水中。
楚莫一个西药师，这些年给为了他治疗，难为连中药都研究上了。
二十分钟药浴结束再冲个澡，顾穆裹着浴袍一身清爽地走出来，见到司诉也已经换掉西服衬衫。
司诉在客用浴室洗漱，两人身量相当，他在主人家的衣橱挑了一套深色睡衣换上，还在鼓捣从医院带回来的那堆药。
司诉对顾穆说：“去床上躺着。”
这句话听着是个命令句，往常顾穆肯定要对着干。但此刻泡完药浴精神困顿，倒是肯安静转身走进卧室，脑袋沾上枕头，正要闭眼，陡然察觉Alpha的信息素变得浓郁。
司诉亦步亦趋跟进门，靠近在他床边，顾穆睁眼就见司诉拿着一个喷剂瓶对准他，“嘴巴合上。”对准顾穆脖颈周围喷了一圈。
立即，一股苦涩呛鼻的气味围堵了顾穆口鼻呼吸，“唔……”
“忍一忍。”司诉释放安抚信息素，勉强拯救了顾穆冲顶的恶心感。“你怎么一点也不看医嘱，这个喷剂要早晚各用一次，不能漏掉，手机呢，我给你定个闹钟。”
针对信息素应激综合症的治疗方案，主张破而后立。
封闭治疗就是“破”的过程，需要先打破腺体对外界信息素的感知封闭，再用含有类信息素的药剂喷雾做辅助，让顾穆一点点建立耐受，以达到重新塑造Omega腺体感知能力的成效。
整个过程绝对称不上轻松，所以楚莫才说，幸好顾穆对司诉的信息素不应激。因为Alpha的信息素安抚，才是Omega疗愈过程中的特效良药。
“本来要睡了，喷这玩意儿一下给冲精神了。”顾穆感觉头疼的老毛病又开始发作，烦躁得伸手按压太阳穴，难受却又睡不着。
顾穆翻身背对司诉，露出了光洁的后颈。
Omega浅粉色的腺体暴露在Alpha面前，年轻人喉结上下一阵翻滚，他说：“哥哥，你让我咬一口吧。”
“……”顾穆翻身过来，锐利的目光正好撞上Alpha充斥着掠夺欲的视线。
司诉冠冕堂皇地道：“腺体标记可以快速缓解你的不适。”
“谁说的？！”
“楚教授。”司诉翻出手机里和楚莫的聊天记录，两人这两天全在沟通顾穆的病情。
点开其中一条音频，扩音器传出楚莫的声音，冷淡、专业、不带感情——“治疗期间，保持顾穆状态平稳才能更快提高疗愈几率，Alpha日常的安抚信息素不能少。但是，如果遇到他药剂反应严重，建议采用腺体标记或者交换体.液，可以立即见效，并且效果能维持两到三天。”
楚教授讲到这里，停顿了两秒，严谨地补充，“通俗讲，体.液交换即为进行接吻、性生活，你记得戴止咬器，就顾穆目前的情况，不建议终身标记。”
“……”
顾穆脸色一半青一半黑，司诉嘴唇微抿，令他那张不沾尘埃的脸庞显得腼腆，冰蓝色的眼睛在闪烁微光。
顾穆低低一声咒骂，坐起身来，扭头将后脖子对着司诉，“快点咬！”
他没注意到，Alpha听到这句话时，双眸颜色瞬间加深。
这是顾穆第一次主动向他发出标记邀请，哪怕是因为迫于眼前无奈的病情，对司诉而言亦然意义重大，因为这代表自己对顾穆的侵略和占有都是被允许的。
光是想到这点，就已足够令司诉气血翻涌。
Alpha几乎是屏着呼吸凑近Omega的后脖子，腺体上的旧咬痕已经愈合，痕迹几将消失，Omega的腺体上已经感受不到属于自己的信息素。司诉张口，犬齿轻轻刺破柔软的腺体，重新覆盖痕迹。
“嘶……”
刺痛感令顾穆缩脖子想躲开，司诉早有预料，手掌按在顾穆胸膛制住他的小动作。
怀里的身躯很快软了下来，信息素的交融仿佛引起了某种磁场共鸣，在颅脑作乱的抽痛症被这道振波荡走驱散，所有的不适都被一片片雪花轻柔覆盖，让他的身体变得安逸和快慰，顾穆深深沉溺。
司诉也终于再次感受到了魂牵梦绕的白兰地信息素，顾穆开始治疗之后腺体会长时间陷入休眠状态，只有欺身贴近的时候，才能嗅到星点珍稀的醉人气味。
直到完成标记，司诉仍旧不舍离开，嘴唇轻柔亲吻顾穆的腺体。
呼吸扑在顾穆后颈，萦绕于耳廓，引起一阵奇妙的过电反应，这令顾穆心口战栗，几乎是同步回想起了某些记忆片段。游轮那几晚，动情时刻，司诉贴在他耳边的低喘声与此刻的一模一样。
顾穆抬腿，使出全身余力踹向司诉！
Alpha高大的体形重重摔在地面，顾穆冷脸相对，大有一种过河拆桥的架势，“滚出我的房间。”
司诉面色淡然，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竟真就听话地离开了房间。
就在顾穆以为他是去隔壁的客房睡觉时，司诉没两分钟又抱着被褥折回。
在顾穆父母家没打成的地铺，司诉今晚给铺上了。
赶在顾穆发怒之前，司诉先行解释，“你现在依赖我的信息素，楚教授说我不能离你太远，不然时间间隔一久，你又会不舒服。”
妈的！真的假的？
顾穆心里爆粗，难不成他一天没治好，就要一直跟这小畜生当连体人？楚莫怎么什么都跟他说，明天去公司非得好好问清楚不可。
司诉取了两件被褥，一件铺地一件盖被，关掉灯，室内一下子陷入黑暗，“哥哥，睡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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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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