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稀疏,顺着叶尖滴落。
碾压过积水的落叶,从昏暗的巷口穿过,最终靠近居民楼。
舒嘉飞快地从蒋祁的伞下离开,小跑着走上台阶,最终停留在楼道门口,“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的好朋友,今天谢谢你的雨伞!”
舒嘉的视线停顿在他的身上,春雨绵绵细如丝,在昏暗灯光的摇曳下。
他的面孔模糊在潮湿的水汽里,像是有种朦胧的破碎感。
有点奇怪的感觉在心头冒芽。
“我们俩之间,你什么时候学会跟我这么客气了。”
他笑笑,支着雨伞,伫在原地。
舒嘉:“嗯。你就当我良心发现。”
果然,熟人还是不能太客气。
太煞风景了。
蒋祁握着伞柄,将伞檐抬高,掀开眼皮看向她,“行。回家记得泡个热水澡,多喝点热水,别感冒了。”
“知道了知道了。”舒嘉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楼房,又重新对上蒋祁的眼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傻愣着干嘛,你赶紧回家啊。夜里风大,到时候着凉感冒了我概不负责啊。”
夜里风大,小心感冒。
这是方真如对她的说辞,如今套在他的身上,看起来也挺合适。
为了照应她的说辞,还真的刮起大风,过道旁摆着的红色垃圾箱盖被风吹得响。
她瞥了一眼,真担心会随时倒下,里面的垃圾就要倒出来,而后漫天飞舞。
见他杵在原地,舒嘉苦着一张脸,“不是吧,你真想感冒?”
“傻子才会想感冒。”风将他的外套下摆吹得鼓起,止歇的那刻,又很快瘪下去,“回家了,再见。”
说完,一溜烟地跑进楼道里。
*
房间里很明亮,舒嘉回去的时候,舒正国正戴着老花镜看电视里播放的晚间新闻。
听见动静后,眼镜摘至鼻梁处,微微低着头看向玄关口,“回来了。”
“我看外面下雨了,淋湿没?”
舒嘉正在弓身换鞋,一只手撑在墙壁上,一只手在那脱着鞋子。
“没。”
这句话落,舒建国没再说话。
上下瞧了她一眼后,重新带上眼镜看向电视里的新闻。
虽然方才有雨伞,但是在风的作用力下,雨丝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在她的外套上。
此刻伸手一摸,有点粘腻的潮湿。
舒嘉将外套脱下,把它挂在衣架上晾在通风处。走过去的时候,顺带瞧了一眼屏幕,“播的什么?”
不巧,切进广告了。
舒嘉:“妈呢?”
“在厨房做给你做夜宵。”
*
方真如听见声响,从厨房里探出头,“先去洗澡,等会过来吃饭。”
舒嘉走上前,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煎鸡蛋的香味,“蛋炒饭?”
方真如:“嗯。”
“快去洗,水已经烧好了。”
舒嘉:“妈,你等会帮我煮碗姜茶吧。”
方真如诧异,“你不是最讨厌喝这个?”
“不是我喝。”
“蒋祁?”
舒嘉:“嗯。”
方真如一脸了然,“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让你带伞,都给你塞书包里了,你又给我偷偷的拿出来了。晚上回来的时候,是蒋祁送你回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没带伞?”
舒嘉话题跑偏。
方真如点了点她的脑袋,“早上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的。你就是懒,一把伞能有多少重量。”
“行了,待会我把锅给洗了就煮。”
“谢谢我最亲爱的妈妈。”
“别嘴贫了。”
不过这话显然还是很受用的,“你不说,本来也是要煮的。”
“夜里风大……”
还没说完,舒嘉接茬,“小心感冒。”
“妈,你的台词我都会背了。”她笑着,目光转了一圈发现没看见舒瞻,有些意外,“小瞻睡了?”
“小学生,这个点还不睡觉,难道和你一样天天做个夜猫子?”
方真如正在切姜丝,随口回道。
“……”
忘记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小学生作息的舒瞻,早就八点不到就被勒令去睡觉了。
*
舒嘉将书包随便放在椅子上,从衣柜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就去了浴室。
没多长时间,擦着湿润的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伸手将书桌上的台灯摁开,转而关掉天花板上缀着的吊灯开关。
橙黄色的光晕笼在房间里,在雪白的墙壁上投下参差不齐的圆圈。
舒嘉的房间和蒋祁的房间是正对着的,此刻窗户是打开的,可以清晰地瞧见对面漆黑的卧室。
他的房间里没人。
她走出房间,恰好方真如端着一个玻璃杯走了过来,杯子里面盛着淡黄色的姜水,蒸腾的热气冲出杯壁。
“姜汤煨好了。”
她将杯子递了过来,“披上外套送过去吧,锅里给你留了一碗。等下回来了自己拿碗去添,我去睡觉了。”
舒嘉接过,又摇摇头,“我不想喝。”
“由不得你。”
“这两天天气降温,最是容易感冒发烧的时节。”
“我还没说你,都给你说了这几天天气不太好。随时准备雨伞的,你都没往心里去。”
“下次一定长记性。”
“好了,快送过去。”方真如叮嘱,“早去早回,对了、记得把数学题带过去问问。”
“知道了。”
舒嘉这才想起正事,自己的卷子还没有得到解决。
她伸手接过杯子,折返回到卧室,换了一件干净的外套。换衣服时,下意识往窗外又望了一眼。
隔着细雨,他家的灯依然没有亮起。
她抓着衣角的手微顿,莫名想起蒋祁苍白的脸色。方才手指不小心蹭上他握伞的指骨,冷得像是一块铁。
春三月乍暖还寒,气温料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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