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报到的这天,正碰上任平生相亲。
我问刑柯,这是任组长第几次相亲,刑柯掐指一算,说第八次。
很难想象,像任平生这么清爽得能撇去同辈男风中的所有油腻浮花、一表人才得硬是将周身那股好嫁风挥之不去的年轻领导,相过七上八下回的亲,还能一尘不染地是一个人。
我摇头叹这个世界已经天理不容。
刑柯以淡然目光瞟了会儿我从咖啡师手上取回的自带杯,又瞟了会儿刚招呼完相亲对象离开,摘了眼镜正抬手拧眉的任平生。我以为他是要说,任组长真是难得一见戴不戴眼镜都好看的人,要不请他喝杯咖啡。还没来得及表示赞同,被他率先抢过话头:“就大小姐您怕麻烦放着家里好好的咖啡机不用,却不怕麻烦早起一个钟头也要来喝现成的这件事,就挺变态、挺不容天理的。”
我不怒反笑,反驳的话如鲠在喉,因为被他梅开二度截了胡:“不过话说回来,能想得出这个点到写字楼咖啡馆见缝插针相个亲的,任组长不容天理的功夫可以说是跟你异曲同工。”
我深以为然地偏头看向任平生。
三年过去了,他秉公时候的着装仍是衬衫加毛衣再然后叠穿西装外套,尽管公司里面的同事穿的是能有多骚包就有多骚包,他大可打衬得比这更加招风一些;位份还在人事部的组长上纹丝儿未动,未论跟他一期进组的同僚有的已因看风使舵而越升两级,迎头成了他上司。
刑柯刑柯一拍我肩膀:“但也不好太幸灾乐祸,大小姐你不觉得等年底拿到了学位证书,接着不免得在结婚这个事上被徐总搓磨一番么?任组长的山高路远,说起来其实也不远。”
我:“……”
拢着指头数一数,身边来去不过就那么两类人。一类是徐迎峰那样,心为权所系,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偏偏生得一副好手腕,可以翻手云覆手雨的功成且幸运之人;一类是刑柯这般,心为权所系,奈何狗腿了半生却留下诸般没狗腿到位的遗迹,回头一看还只能在基层的功不成且不幸之人。
唯独任平生哪类都不是,逢迎状态下每每不尴不尬地赔着那么一味笑,没奈何他不知道笑得是对还是错,那笑容便常僵在若有似无里头。
可叹四目相对时我不想叫他赔笑赔得更深,却很喜欢瞧他的酒窝是怎么被一网打尽,“任组长,你很着急结婚么?如果我也着急的话,那坐下来是不是就是你的第九次相亲了?”
果不其然他抿起的唇线闻言吓得一耷拉,张了半天嘴巴,忘记应该要说话。我于是心情大好地在他旁边同他比划,“我总觉得九九归一什么的,结局一定比你那个七零八落好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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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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