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了一杯奶茶给他。他一饮而尽后才坐在沙发上。她靠在沙发后背上饶有兴味。“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那么着急的跑回来。”
“小流，你还想打网球吗？”
她愣了一下，苦笑了一下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肩。“现在？”
“不用右手。”他黑色眼睛里仿佛带着星辰。“如果你愿意，我教你用左手打球。”
左手？
流伸出左手看了看。“可是我是右撇子，左手能打出什么来？”
他坐在了她身边慢慢解释。“左手右手在不会网球的时候是没有区别的，只不过你惯用了右手，所以在一开始选择用哪只手的时候选择了右手，下意识觉得比较方便罢了，实际上在完全不会网球的情况下，左手与右手没有什么分别。”
她完全没想到这一层。她呆呆看着自己的左手。“可是我左手连挥拍都没练过，能抛个球就不错了……”
“没关系。挥拍不会可以重新开始，小流，即使是左手，你也并不是从零开始，你有已经训练了五年的体能和五年击球的经验。这甚至比单独的技术更为珍贵。换成左手击球之后，你的右手就只需要承担抛球的动作，这不会对你的右肩有任何伤害，如果你未来右肩不能再打球，抛球也不会造成伤害，但是如果你未来右肩可以继续打球，那么到时候进行复健之后，你就几乎不存在任何的短板了。”
她想到越前南次郎的二刀流。但是还是不太确定。“真的有可能？”
他用一句话打消了他的疑虑。“小流，别忘了，我也可以用右手击球的。”
她被他这个十分有道理的理由给噎住了。眨巴眨巴眼有点懵，考虑了好一会儿她‘嘶’的吸了一口冷气。“你好像说的有道理。”
“乾跟我说，不出意外，最迟三年，你就能够恢复到现在的水平。”
三年啊……她看向面前的少年。三年如果只能恢复到现在的水平，只怕自己的防御再也挡不住来自他的进攻了。
她突然又想到了一茬子事儿又纠结了起来。“不过前段时间彩菜阿姨跟我说不要打网球了我答应了哎……”
他愣了一下。“母亲如果知道的话我去说。”
她笑出声。“你一准又要挨阿姨骂了。”
“……习惯了。”
她把脑袋钻到他怀里。“又让我学网球还让我从零开始……五年前的罪还得再受一遍啊……”
不行，越说越委屈了。
“抱歉，是我的错。”
“那你得再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答应你从零开始学~”她甜甜的声音拉着长音还带着些许的小俏皮。
他脑子咯噔一声——不会又是什么丧权辱国的新条约叭？话说因为当年签下了‘只要我今天出去打网球了早晨你就得把我从家门口抱到院子门外’的合约，结果被早起看到的邻居从一年级打趣到五年级。四个邻居仿佛就像是四台毫无感情的复读机，每次打趣的都是同一句话。
——哟，手冢君，又抱媳妇儿出门啊？好男人典范啊！
流看他脸上难得出现了纠结的表情，以退为进。“国光君，看你这样好勉强的样子……如果真不愿意答应就算了吧……”
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
他抹了一把脸鼓足勇气。“你说。”
流的小脸上满是嫌弃——怎么了这是？不愿意直说好吗？“国光君，你如果真的不愿意你可以直说，我看你这表情总觉得你这是做好了觉悟马上要去前线牺牲……”
过分了啊，要不要那么嫌弃？
这倒是没有。只不过手冢国光真的觉得女生出花样出的太多了，他担心自己应付不过来。
“放心，保证你的面子不会受损。而且全凭自愿。”她暗搓搓的又在他脚下挖了个大坑。
他安心了许多。“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她眼里仿佛注入星辰盯着他。“这两年，我们班里的同学问了我一个问题。但是我却没办法回答。”
他被她盯着的脑后勺挂上冷汗。“什么问题？”
“问你有没有亲过我。说如果是情侣的话都会这样做的，可我却没办法回答。我觉得国光君你是喜欢我的，但是你却没这么做，但是到底是不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我不知道。”
他白皙的脸颊一下子红的快发光。
银环早在两年以前就套在手上了。他知道面前的少女就是未来自己要结婚的对象。但是却对两人的相处之道并不清楚，虽然有过独占欲，有过拥抱，有过同寝，但是他却尚未完全开窍。
毕竟绝大多数的心思还在网球上。
“所有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提出条件了。以后你要自己学会应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我，没有一对情侣或是一对夫妇是女方主动的，只让女方主动可是撑不到最后的。”她站起身，弯下腰。“所以这是我的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条件——每天早晨出门前，每天傍晚到家后，各一次。”
手冢国光睁大眼睛，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鼻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知是沐浴露还是香水，但是是一股甜甜的奶香味。
她直起身子眼里带着满满的笑意。“那就从明早开始吧，我也想早日追上你。”
“好。”
“什么好？”
他不好意思说，考虑了好一会才想到避开那个词的方法。“两件事，我都同意了。”
手冢又回去挨了一顿训。手冢彩菜觉得总有一天儿子要把自己气死。
都已经搂到家里头的大白菜你都不会拱，这儿子养的还不如猪呢！就该给小流多找几个情敌，多遇到几个情敌就什么都会了！
“你这样冷漠对小流，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手冢国光站的笔直笔直的，低头听训。
“这叫‘你我本无缘全靠她上心！’”小流又温柔又可爱还那么喜欢你，你不珍惜你是将来准备抱着网球打光棍吗！女孩子最喜欢听好听的，喜欢男朋友温柔体贴，你觉得你做到哪一点？”
好听的？一句不会讲。
温柔体贴？稀有的像是在路上捡到钱。
“小流可不是生出来就该是你的！”手冢彩菜坐在椅子上气到想打鸣。“照你这样不合格，小流喜欢上别人怎么办？小流是人，可不是网球！”
他被亲妈训的怀疑人生。手冢彩菜头也疼，自家这傻儿子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求求来两个情敌给他点教训吧！
但是想想如果真来的话……
算了，自己对儿子的信心都不足。别真的三振出局了。
于是在手冢彩菜不知道的时候，网球训练又偷偷的开始进行了。不过想想之前光挥拍就挥了四个月。太苦了。结果现在又要重新开始。
流突然发现自从开始练习左手网球之后总觉得他的态度软化了很多。
以前挥拍的时候，他的态度可没有现在那么好，虽然要求是一样的严格，但是明显现在的态度可好多了。
“要休息一下吗？”他不放心的问道。
流早就想说了。“国光君，你今天已经问了我三次了，之前你对我可没那么好的态度啊。”
他愣了一下，脸一下子红了。“不是……”他不自觉的握了握拳。“我之前不该对你那么凶的。”她那时候还没上小学，就因为自己要求的过于严苛，抱怨的可委屈了。“我向你道歉。”
听他这么说，她的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线。“之前的事？你不提我都忘了。不过多亏了你对我那么严格，所以我才能赢的U12的冠军啊。”她把脑袋扎到他脖颈下面。“现在我已经长大啦，你就算不那么小心也可以的~”
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我不会放松标准，但是如果你觉得太累了就告诉我。”自己毕竟不是她，做多少训练合适只有她自己知道。“别太累。”
她眼里闪过戏谑。“其实我觉得如果累过了没手吃饭也是件好事。”
好事？“为什么？”
“这样我就可以让你喂我吃饭啦~”比起平常打球训练什么的，真正最耐心的时候就是因为手不方便所以替她夹菜的时候了。“当然你嫌弃我那就两说了。”
嫌弃倒是没有，但是每次被母亲的戏谑眼神盯着到底也是不自在是真的。
“没有。”
“没关系，继续吧。我试试再做一组。”她软萌的笑容收了起来，唇角扬起带着成长时少女的自信。“毕竟我可不愿被你甩的太远。那样的话可就没意思了。”
***
令手冢国光最欣喜的是，她虽然换了左手打球，但是进步却是飞快，又是四个月的挥拍练习之后，她也许是因为有了之前右手击球的感觉。在左手的训练上竟然无往不利，对于落点的控制虽然不可能做到像左手那么精准，但是比起第一次打网球的时候，她的进度已经快了好几倍。
这也难怪，自己那时候训练的时候是有左手球作为保底，主要用的是左手，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保底，如果左手练不好，右肩如果再恢复不好，那就永远不能回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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