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渝一直觉得自己不缺钱。
他出身城北江家,从小花父母的钱。父母死的早,但弟弟长得快啊,混成了中原丞相,他就花弟弟的钱。后来弟弟也死了,他就花燕栖的钱。
燕栖没死,他死了。但他死后有人给他烧钱啊!
以至如今江清渝才明白了钱的重要性。
桂花镇有点小远,脚程快得要走一天一夜。
江清渝鬼魂之躯,白日里十分虚弱,风一吹是真的能飘!
他只能在夜里赶路,没钱很不方便,买不了飞剑,也坐不了马车。江清渝的工作能力几乎为零,除了捉鬼灭魔之外,他好似真的没有赚钱的法子。
烈日炎炎,一个好看的仙长走三步喘五下,不少“好心”的姑娘去扶他,婉拒后还送他甜果。就连客栈的老板娘都笑得爽朗,看了眼他的脸,连银子那不要,邀他住下,他才没有风餐露宿。
所以江清渝也明白了脸的重要性。
历时三日,我们仙气并“飘飘”的清渝盟主抵达桂花镇,街上空无一人。
江清渝:“……”
镇上有许多屋舍,他一间间地敲门,敲一间,空一间,空一间,敲一间。
木屋里有不少瓷器,少的四五只,多的十几个,大小不一,巧夺天工。里面盛着污水,黑得发臭。
而屋内其它地方都蛛网盘距,尘土飞扬。
是许久无人居住的景象。
江清渝捂住口鼻,推开无人应答的木门,不死心的寻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最偏僻的一隅,他看见了炊烟。
老桂树上几只黄鹂婉转叫了几声,叽叽喳喳,卖弄清脆的歌喉。
木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省了敲的工夫。
“是谁呀?艺琀回来了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
江清渝犹豫片刻,走入屋中。
草屋简陋,一眼便能望到头。
一张木桌,两把木椅,一张草席,一个灶炉,以及一个用来捏造陶瓷的石盘。
木桌上一盘热气腾腾的桂花糕,一看就是新做的。
即使只有这些,年迈佝偻的老妪独坐其间,还是显得拥挤了。
“您是委托人吗?”江清渝走近,恭敬道,“我名江雨,来捉鬼的。”
他知人不可貌相,也早知尊老爱幼。
老妪满脸皱纹,白发苍苍,开口道:“不是艺琀啊?”
“艺琀是?”
“谢艺琀啊。”
“谢”?城西谢家吗?
“您的子女?”
听起来是个姑娘名,可能是老妪的女儿吧…
“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才十八岁,哪来的子女?”
“……”
十八?八十吧!
老妪脸色蜡黄,慈眉善目,是行将就木,半截入土的年纪。可语调轻快俏皮,是真当自己是十八岁的花季少女!
她枯枝般的手捋了捋白发,道:“我们镇没有鬼啊?仙长你虽生得好看,但瞧着是不顾家的类型,我们不合适的。”
老妪居然以为他是自己的追求者…
经常外出游历的江清渝:“……”
确实不合适!而且他顾家!顾家的…吧。
“敢问…您芳名,又为何会在此处?”江清渝只能先顺着她的话。
老妪虽古怪,但身上并无鬼气,不是鬼附身。许是年岁太高,记忆错乱了。
桂花镇只剩她一个人,无论是因为生存还是道德,他都不能放她不管。
“啊,我叫张予,你来我家问我为什么在这?怕不是痴了?”
思路清晰,并带有明显攻击性。
“张婆…姑娘,为什么镇上的人都不在家?”
家家户户只有盛水的瓷?
“去集市了吧,这个点大家都去卖瓷器了。”老妪眼神躲闪道。
“那姑娘为何不去?”
甚至草房只有两只白瓷,显得可怜。
“我等谢艺琀啊,我不等她,就没人等她了。”
“……”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谢艺琀”这个人。
她到底是谁?
再聊下去也不会有更多的线索,江清渝假意告退,躲到老桂树后施个追踪术,决定待天黑再去。
毕竟鬼在夜晚会阴气大增,出来行动。
至于为何要对老妪施术?
因为她的绣花鞋上有很多细小的青草渣子!
镇上的路都有瓦砖铺面,路旁只栽桂树,哪怕有杂草也不过廖廖。
一个独居老人究竟去了哪里,沾上这么多草屑?
明显和他要捉的“鬼”有关。
夜色渐浓,明月缓升。
不出所料、老妪从草席上下来,穿着绣花鞋,双目无神,口中不断呢喃着什么,江清渝听不真切。
“呜呐——呐——”尖锐悠长。
高昂的唢呐声从远处山谷中袭来,是空灵夹杂刺耳。
老妪闻声而去,喜笑颜开。江清渝赶紧跟上。
更加诡异的来了——
镇上原本空无一人的屋子里流出人来。
是的,流出、从草屋的瓷器里流出!
黑水凝出人形,成群结队,乌压压的一片,跟在老妪身后。
江清渝试探地拉住一个“人”,被他甩开,毫无知觉地继续游行。
“无灵识的小鬼?”江清渝轻声道。
不是小鬼,更像是一些虚拟的造物。
老妪被几个女鬼簇拥,一转眼,布衣成了大红的新裳。
冥婚?
不对,没有盖头。
老妪如一个少女般欢快的蹦蹦跳跳,江清渝紧紧尾随其后。
他终于听清她的话——
“鸿鹄志,越苍穹,桂开桂谢,人去楼空。
瓷瓦器,玲珑心。月升月落,魂貌何从?”
“生死皆错,苦痛!蝶落蛛网方梦终……”
“蝶落蛛网方梦终——”
一曲歌谣。
更似鬼咒!
老妪吟完三曲,已至镇外平原。
月黑风高,幽静的青草地上寂得可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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