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未雨绸缪,现在还这么热,就已经开始织今年的毛衣了。
贺无过突然鼻子一酸。
“妈,外婆不让我在这边过夜,平时很少与我们来往,其实是有原因的对吗?所谓的老人家喜欢独居只是你们敷衍我的说辞罢了,而且这个原因,也与她现在失踪有关对吧?你们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贺玉芬看了眼手机,站起身:“车到了,目的地设置的我们家,你要是想去迟予怀家,可以找司机改地址。”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走的!”贺无过双手撑在沙发上,紧紧抓着沙发套。
贺玉芬疲惫的目光投向他,毫无预兆地加大了分贝朝他吼道:“你不走你外婆就别想找回来了!”
迟予怀的卧室里,遮光良好的落地窗帘将阳光彻底拒之门外,昏暗的空间内只有一盏淡黄的落地灯在床边弯着腰,和落地灯同样弯着腰的还有唐元。
他把迟予怀脸上的汗擦干净,换了个冷毛巾搭在后者的额头上。
睡梦中的迟予怀不断说着梦话,唐元听不太清具体内容,但是看他急促的呼吸和僵直的身体,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梦。
这会儿还能做什么好梦呢?
唐元叹了一口气,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把人叫醒的时候,迟予怀突然睁开了眼。
他没有特别激烈的反应,呆滞的目光直直地投向天花板,嘴微张着代替鼻子呼吸,丝毫没有刚逃脱梦魇的那种惊魂未定的神色,只有胸膛在明显起伏着。
唐元不是第一次见他哥生病,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哥,你别吓我,别是烧坏脑子了吧?”唐元紧张起来。
迟予怀动了动嘴唇,喉结上下一滑,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咬了咬牙,又重新张开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吐出一个字:“水。”
这嘶哑无比的一个字暴露在空气中之后,两个人都有些意外。
迟予怀转而开始苦笑,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唐元二话不说冲出房门给他倒水,来来回回接连给他哥灌了三杯水之后,迟予怀才摆了摆手示意够了。
“哥,你到底怎么了?”唐元眉头紧皱,“这么久也没见贺无过露面,他不知道你生病了吗?”
迟予怀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弓着背,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唐元听着从被子里传出来的沉闷的咳嗽声,心里五味杂陈。
“算了,其实我大概也知道发生什么了,”他叹了一口气,“哥,你怎么能这么傻呢?”
唐茴一大早就拖着行李箱去了唐元家,当场情绪崩溃,边哭边骂迟予怀这个白眼狼,一家人劝了好久才把她劝去睡觉。
唐元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知道迟予怀和贺无过是情侣关系的人,在听到贺无过的身世后,震惊到偷偷溜去窗台一口气抽了半包烟,心情都久久无法平复。
他背着客厅的人给迟予怀疯狂打电话,但都无人接听。
“你哥他发烧了,”唐苋突然出来,“我找你姑妈拿了钥匙,你过去照顾一下。”
做贼心虚的唐元手一抖,烟头落在了地上,他慌张地用脚踩住,搓了搓。
“好,好。”他神色不宁地应着。
他爹以为唐元害怕,补充了一句:“别看你姑妈嘴上在骂,但是心里还是惦记你哥的,一直重复你哥发着烧一个人在家没人管,就是暗示我们过去看看,你懂吧。”
唐元接过钥匙,以最快的速度飞车到了迟予怀家。
此时此刻他有些害怕。
“哥,要不我们去医院吧,我觉得你病得有点严重,别把嗓子整废了。”
迟予怀摆了摆手,掀开被子重新平躺在床上,眼神仍是刚醒来那副无神的样子,整个人憔悴地像是被榨干了灵魂。
唐元看着他脖子上那一圈突兀的红色,想问到底发生什么了,忍了忍还是没问出口。
这时,床头的手机震了震,迟予怀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几乎是扑过去拿起了手机。
他揉着太阳穴,有些费力地将信息的内容读进脑子里。
短短两行字,他看了快半分钟才明白过来。
明白过来后,他整个人像是灵魂回归了般突然振作,迅速下床往门外走去。
“哥!”唐元跟上前去,“你要去哪里?”
迟予怀随意套了件衣服开始换鞋。
“要去医院了吗?我陪你一起!”唐元说着,也准备去换鞋了。
迟予怀拦住他,像是央求又像是命令,吃力地压着声音说:“别跟着我,在这呆着等我回来。”
被贺玉芬赶回了家的贺无过,坚持不懈地给张昊打了二十多个电话之后,终于通了。
“喂,小贺,我今天上班呢,刚没拿手机。”
贺无过开门见山:“你能告诉我那个车牌号到底有什么问题吗?”
“我今天早上碰到贺阿姨了跟她说过了,她没告诉你吗?”张昊有些懵。
“你直接跟我说吧。”
张昊迟疑了一会儿:“赵婆婆之前是不是在泸市上班来着?”
“对,但是那是在我出生之前的事情了,也有十八年了,怎么了?”贺无过一边回答他,一边费尽心思猜测到底有什么不方便在电话说的。
张昊继续问到:“她在那边结识了什么仇家吗?”
“仇家?”贺无过拧着眉头,“不可能,我外婆老实本分,与人为善,怎么可能惹到这么厉害的仇家。”
“正是因为我们知道你外婆的为人,也知道在这一片她不可能招惹到这么厉害的人,所以才怀疑是她之前在泸市得罪过谁……”
张昊终于也不再卖关子了,他突然压低了声音:“我朋友跟我说,这个车牌号可能涉及到一个贩毒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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