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先生……你知道维尔斯的来历吗？”
“……不甚清楚，我对他了解不多，毕竟他的年龄远在我之上。”面对金发旅者的问题，钟离摸了摸下巴沉思，“我只知道，他是远古时代的龙裔，至冬国土在久远的过去，都是他的领地。即使在冰神统治的现世，他也享有极高的权利。有传言说，至冬宫建立在他的土地上……这句话是真的。”
派蒙惊讶：“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远古时代的龙裔？维尔斯到底活了多久啊？难怪这么有钱。”
钟离笑了笑，他对孩童向来温和有耐心：“我的一位老友说，他在时间开始之初就被孕育了。”
当年和若陀闲聊，谈起龙王旧事时，提起了那位至冬的纯白华美之龙。对他也算是有所了解，这些时日同行，确实值得深交。
“哇——真的看不出来，维尔斯现在就很有朝气很有精神。”派蒙嘴比脑子快，“看上去比钟离你更年轻哎……”
钟离做出有些苦恼的样子：“啊……六千年，我也的确老了……”
美人失落.jpg
吓得小家伙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没有说你老的意思。钟离和维尔斯相比还很年轻呢，能、能一口气吃完一桌子菜！”
荧：“别说了派蒙。”
越着急越抹黑。一口气吃完桌子菜，是什么新品种的无底洞吗？
钟离笑起来，眼尾丹霞一般的红上挑，美丽不可方物，虽然一个大男人用美丽形容有些怪，但放在他身上非常合适。
就是美丽啊！
钟离先生凭脸就能杀出一条血路！
荧收回思绪（被美貌糊了一脸）：“好好好我知道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仍有时间为你们解答疑惑。”
荧思索了一会，哥哥的下落钟离表示他不便说，但暗示可以找其他神，以及寿命漫长悠久的维尔斯。
米洛的故事，她不会从旁人那里贸然打听，因为她相信如果自己好奇，米洛会告诉她的，就算米洛自己不清楚，米洛也会找到答案然后告诉她。
这场戏剧落幕，公子拿到神之心后应该会返回至冬，那……
“最后一个问题。”荧在神明鎏金色的眼瞳注视下开口，“我的下一站，理应是稻妻吗？”
派蒙曾介绍过的，远在海的另一边的国度，稻妻。
明明隔壁就是须弥，为什么不先去须弥，而是海对岸的国家？
因为那里有我的戏份，有需要我的舞台吗？
钟离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做出肯定回复。
“是的。璃月的海上邻国稻妻应当是你的下一站，不过稻妻正处于锁国令时期，想要平平稳稳地去拜访稻妻的雷神巴尔，恐怕得等好一阵子。暂且留在璃月四处看看吧，不必着急。”
还没到你该出场的时候，不着急，在璃月多玩几天。
“若有需要，随时可来找我。我很乐意与你同行。”
有好玩的（打不过的）记得找我一起，我退休了，天理管不着我。
荧听了只想在心里翻白眼。
你们这群家伙一个比一个会打哑谜，这么一对比，有啥说啥有问必答从不遮遮掩掩的米洛是一股怎样的清流啊！
讨厌谜语人！讨厌谜语神！讨厌谜语龙*！
那边，得到回答的米洛陷入沉思。
她不再去看萍姥姥，而是将目光放到了远处。玉京台下亭台楼阁依山傍水，池子里开着荷花，孕育着饱满的莲房。几丛青竹掩映，假山拐角生着琉璃百合。
璃月港的居民在此闲游，带着孩童穿梭于桥梁假山间。
的确如萍姥姥所说，璃月人接受了岩神离去的事实，玉京台的花还在开，人的生活还在继续。
再舍不得也只能接受，只能如此。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然后换换抚上胸口，隔着皮肉感受胸腔内心脏的跳动。
咚—咚—咚——非常有力的，健康的心跳。是她模拟的胡桃的心跳。
那个平静看待生死，操持着璃月人往生事宜的人类孩子的心跳。
她闭上眼睛，能想象到这颗心脏的鲜红，血管喷张，运输血液流通四肢百骸——象征着这具躯体的鲜活。
啊……原来亘古以前问题的答案，她已经找到了啊。
你当初竟然是这么想的吗？原来你当初是这样的想法……原来你是希望我接受你的离开的，那为什么，为什么还容许我把你藏在“心脏”里？
脸上滑下温热的两行，她抬手去抹，指尖赫然是悲伤情绪的副产物——“泪水”。
她在为谁感到悲伤？
萍姥姥注视着女孩的背影良久，叹息消散于玉京台柔和的风中。
也是个可怜孩子啊。
天黑了。
维尔斯走出会议室的时候，闻到了玉京台上琉璃百合的馥郁清香。
月亮快要挂上天空了。
他手臂上还搭着风衣外套，达达利亚站在他身后，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璃月人可真是麻烦，咬住了就不松口。”达达利亚头疼得不得了，“我们什么时候回至冬？”
七星的“逐客令”很直白，十天之内，除了在官方登记过的至冬人士，其余人员，尤其是愚人众先遣队必须撤离璃月全境，他们不欢迎危害璃月的客人。
层岩巨渊的愚人众包括在内，十天，是璃月给至冬的最后时间。十日后层岩下的异乡人一旦被发现，以偷渡罪和擅闯璃月禁地罪论处，反抗者可就地斩杀。
这是维尔斯能争取来的十天，时间很紧急，他得亲自出手。
“你把能代表执行官命令的信物给我一个。”维尔斯伸手向他讨要，“然后召集地面上的士兵，等至冬的船一停港，全部撤离，一个不留。北国银行员工不算在其中，毕竟是明面上登记过了的，银行可以正常运作。”
“原计划还有一批新兵会送到这里，你让他们刚来就撤离？”达达利亚摸索着自己浑身上下，最后掏出了他的愚人众军职徽章，执行官专属的那种，“七星咬得也太紧了，束手束脚的，真难办。”
“你在人家家里大闹一通玩得尽兴了，还不许人家主人生气？”
“我可没有。”也不知道这是指哪半句，“那我就先回至冬见女皇陛下了，希望船快些到，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开庆功宴？”
达达利亚敏锐的觉察到大公的心情不是很好，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开庆功宴还不高兴。大公非常富有，不在意钱财，肯定不是因为赔款的事。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维尔斯看见了守在玉京台，和旅行者，派蒙一起看月亮啃辣肉窝窝头的米洛，长腿一迈，走到边上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说，老妹啊，神之心到手璃月不欢迎我们，你的旅行提前结束，跟哥回至冬还是回家？
他开不了这个口。
无知无觉的米洛将食物掰了一半分给他：“哥哥，晚餐。”
维尔斯从早上开会开到月上梢头，除了茶水管饱，真是一点东西没吃。虽然他也不需要进食，但有人挂念着总比没有好。
于是他弯腰吃掉了那半个辣肉窝窝头：“谢谢，这个很好吃。”
米洛这才露出笑来。
“谢谢你们陪着妹妹等我。”月光下的维尔斯比平时更温柔，他抬手摸了摸金发少女和白发小精灵的脑袋，又抱了抱妹妹，“去玩吧，我得去接一批孩子回家，过几天再来找你们。”
“旅行者，关于你兄长的事情，到时候我能告诉你多一点。”
荧呼吸了几个回合，才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兹梅伊。”维尔斯帮黑发的小姑娘把鬓角的长发拨到耳后去，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兹梅伊，不哭。想见哥哥的时候，睡一觉就好了，你知道该怎么找到我的，对吗？”
“嗯嗯。”米洛抬起袖子擦了一下脸，满腹的委屈终于消散干净，“我知道的。”
她都知道的。
维尔斯笑了笑，月光模糊了他的面容，荧恍惚间又看见了那条纯白的华美之龙。
金发的少女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同时也生出了疑惑——维尔斯到底要做什么？
回到住宿旅馆后的米洛回答了这个问题。
“其实哥哥也很喜欢人类。”
她们洗漱之后躺在同一张床上说悄悄话，中间夹着个派蒙。米洛的声音压得很低，有一股显而易见的骄傲：“哥哥喜欢人类，他说，人类虽然小小的，脆脆的，一碰就碎，又很容易发出聒噪的吵闹声，但是生命力很顽强。在至冬的冰天雪地里，哆嗦着点燃篝火建立家园，然后为此感到快乐，蹦跳着，发出好听的声音。”
派蒙拉着被角：“我觉得维尔斯可能不是这么说的，但意思应该差不多。”
荧深以为然。毕竟这是充满了米洛风格的语言表达。
不过只要想到在米洛眼中，人类居然如此可怜惹人爱，就觉得……很好笑呢。
“哥哥喜欢人类。”米洛又重复了一遍，“他和冰神一样喜欢人类，至冬是他的领地，至冬的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不希望任何孩子做无谓的牺牲。”
“如果可以的话，哥哥想要把在其他国家的至冬孩子全部带回去。”米洛缓缓合上眼睛，“因为其他国家的神，只会庇护自己家的孩子。”
谁家的孩子谁疼，这话虽糙但有理。就像旅行者最疼派蒙，岩神最爱璃月的子民，维尔斯最珍爱自己的妹妹那样。
维尔斯希望在外想回家的至冬孩子都能回家。
*我突然发现，跟旅行者打过哑谜的凯亚，温迪，钟离，戴因等几乎都是男性，而有啥说啥的影姐，小草是女孩子……
啊你们这些诡计多端的男人——旅行者表示很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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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五只哈基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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