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玛兰笃定这位访客是一位尊贵的龙王。
赞玛兰来自须弥，它对学者判断智慧生物是人类这一点很不服气，在它看来，两脚人类对智慧的认知远远不及无脚的蘑菇，而无脚的赞玛兰又是智慧中的智慧。
赞玛兰能“看到”访客身上浓郁的冰元素力量，那是纯粹的，智慧的元素生命。
元素生命进化的顶点是龙。骄傲如赞玛兰，也认可这一点。
提瓦特的生灵对龙似乎带有天生的臣服性，这一点赞玛兰很难解释，不过不妨碍它喜欢这位龙。
是龙王吧？一定是龙王吧？
赞玛兰相当认定这一点。
不过要让它失望了，来访者并不承认。
“我并非龙王，赞玛兰……女士？”维尔斯有些不确定对大蘑菇的称呼。
“人类的性别称呼对蘑菇来说没有意义，如果你乐意这么称呼赞玛兰的话，赞玛兰没有意见。”
维尔斯眯了眯眼睛：“好吧，我明白了……”
“看来又有一位客人到访。”大蘑菇的荧光似乎更亮了一些，“龙王，请小心脚下，那些讨厌的黑泥已经让我的姐妹同族感到非常不舒服了，赞玛兰希望你能保持愉悦好心情。”
维尔斯瞥了一眼黑泥，那其实是深渊的具象化物质，对提瓦特任何生灵来说都是一种侵蚀，区别只是程度深浅罢了。
有一个例外。
嗷呜——
维尔斯在荧光的照耀下，很容易就锁定了一只小小的黑龙。对方把散发着幽幽清香的草药放置在水畔石块上，然后飞扑过来，一滑铲，张嘴给地上咕噜咕噜冒泡的黑泥铲平了。
维尔斯：“……”
赞玛兰：“哦——漆黑的四脚龙，赞玛兰感谢你的到来！”
漆黑的四脚龙看了看自己的爪尖，嗷嗷反驳了一句：“这是手。”
“可它现在和脚有什么区别呢？”赞玛兰反问，“赞玛兰的智慧无需多言。”
维尔斯弯腰把妹妹抱起来，贴贴小龙的脸颊和脑袋，亲昵不加言语：“晚上好，兹梅伊。”
“晚上好，哥哥。”这个状态的黑龙并不是很清醒，歪着脑袋看大蘑菇，“晚上好，赞玛兰？”
“晚上好，兹梅伊。”赞玛兰非常喜欢这头黑色的小龙，她一下子就啃掉了侵害姐妹同族们的黑泥，简直就是环境小卫士！
“好了，你们的交流可以保留到下一次见面。”维尔斯不是很高兴，他不太希望妹妹吞食更多的深渊力量，那对她有害无益，“我们该回去了。”
小黑龙同大蘑菇摇摇手，大蘑菇回以娑娑的微响，这就算是告别了。
米洛对哥哥带她回去没什么意见，她也只是睡得稀里糊涂跑出来找哥哥的。
维尔斯走时还带走了那几只清心与琉璃袋，给妹妹当路上的小零嘴吃。
“哥哥，你找完人类孩子了吗？”
“还没有呢。层岩很大，道路很多，哥哥要找的人类孩子分散到了许多位置，没有地图的话，很难快起来。”
“哦……好吧。”黑龙把下巴搁在同胞兄长的肩上，半眯着眼睛看哥哥身后紫红色的深渊地底，“哥哥，我想吃掉那些东西。”
“你现在还饿吗？”奥赛尔的血肉足够兹梅伊维持好几天的饱腹状态了。
“不是很饿，但是我应该吃掉它们。”
“……那不是你无条件做的事情。”维尔斯拍拍小龙的杯，想哄她陷入更深层次的休眠，“夜已经很深了，兹梅伊，你该乖乖睡觉了。”
他的话语总是带着些魔力的，黑龙被困倦冲刷眼皮，有点小不情愿但还是顺从的闭上了眼。
她又一次选择后退。
“哥哥总是这样……”龙嘀咕着，运用她学会的新词，“狡猾……”
而她的兄长只是笑：“就当你是在夸我好了。”
当黑龙消失在怀中后，维尔斯又找到了一处洞口，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银白古树，倒挂古城，失去智性的黑蛇骑士，古老的寒天之钉——啊，这可真是……
太恶心了啊。
黑发蓝眼睛的青年注视着那颗巨大的，雪白银蓝的，散发幽幽寒意的钉子。没有被兹梅伊看到的寒天之钉。
“太恶心了，不是吗？”维尔斯盯着那“神迹”目不转睛，而悄然出现在他身后的钟离只是垂眸：“到底是阻止了深渊的进一步侵蚀……”
自高天降下的寒天之钉可以轻而易举毁灭一个国度的文明，也能修补地脉，缓解净化深渊裂隙的侵蚀。
“恶心。”维尔斯平静的吐出这个形容词，“这就是你们神做出来的恶心事。”
天空岛的傲慢，神的傲慢，如此的令人作呕。
他指的太多，钟离一时间不知道他具体说的是哪一个，或者说都是？
“不要乱开地图炮。”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先别气，“兹梅伊回去了？”
“嗯，还在睡。”提到了妹妹的维尔斯要明显柔软许多，“明天还要和小朋友一起去玩，睡不好可不行。”
这样恶心的东西，我宁愿她一辈子也看不见。
钟离背着手往旁边走了两步：“趁着孩子不在场，快点做事吧。你不是嫌找不到路吗？我带路。”
层岩地下四通八达的矿道密道，如今能记住的人寥寥无几，但神总是不一样的。
凡人钟离也可一试。
维尔斯快步跟上去：“谢谢，我会多准备一些礼物的。”
“有劳，也请看好公子，今时不同往日，璃月与至冬关系紧张，让他莫要冲动行事。”
“怎么，你怕他找你约架？那孩子跟狗皮膏药似的，天天想着强敌何在，索菲娅以前也被他拦着许多次要打架……”
“在下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比宫廷秘书长，而执行官大人威名赫赫……”
“好了我知道了，他暂时不会去你那闹。不过孩子心性，我不保证我的话能管多久。”毕竟钟离武神的名头还是太吸引武人了。就算被骗，达达利亚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心态，再次斗志昂扬起来。
说到底，这本来就是互相欺骗，烂账一笔。
维尔斯对孩子总是格外宽容，达达利亚的外貌和脾气总能让他想起雪原的狐狸，笨头笨脑地往雪堆里扎。
只要能捕到猎物，呆就呆了点吧，多的强求不来，反正巴纳巴斯也不嫌弃……
维尔斯抬手揉揉额角，散乱无章的记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头疼得要命。
在只有发光蘑菇微弱光亮的地下隧道里，灿金色竖瞳和冰蓝色竖瞳恍若幽幽鬼火。
钟离随手捉了一只吉光虫：“说实话，到现在你还活跃在一线，的确让我感到惊讶。”
天空岛治下的提瓦特，远古龙类或避世不出或与神为伴，二代元素龙与神的关系更亲近，庇护人类，不可避免地产生【磨损】。
那是一种很可怕的变化，要么失去曾经珍而重之的记忆，要么被时间腐朽心性与理智，变得不再是自己，遗忘了初心。时间会加速磨损的到来，以常理而言，活的越久，庇护人类越久，磨损就会越深刻。
钟离……摩拉克斯的老友若陀龙王深受其害，他自己也在被磨损侵蚀。
他知道那是怎样的恐怖，连与天地同寿的伟大种族都无法避免。
维尔斯身上的确有【磨损】的痕迹，这一点钟离非常确定。但是对方的记忆……似乎并未被蒙蔽？
巴纳巴斯不会允许一头不受控制的龙在至冬领土大肆活跃的。
……
维尔斯过了很久才接话：“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就这样倒下，我不甘心。”
所以他成为了至冬的“大公”，他积累尘世的财富，他发展自己的势力，他活跃在人类的世界，他与神，与其他的龙达成交易，签订契约……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目的。
不看到那一天的到来，他死不瞑目。与其在天理施加的磨损中倒下，不如奋力一搏。
钟离明白了他的意思，放走了吉光虫，隧道内再次变得昏暗。
“希望你达成所愿。”
地下的事和小朋友无关，她们趁着光景正好，在璃月土地上四处逛游。
“我看看啊，雨后的琉璃袋，绝云顶上的新鲜清心，品质最好的霓裳花，新鲜的瘦肉，五份白铁矿……”
派蒙一样一样比对着单子，确认没有遗漏后满意点头：“很好！这次出来积攒的委托订单都可以完成了，我们快些回去，把这些交给委托人吧！”
负重的米洛和荧随手又掰了几颗竹笋，开了宝箱，薅了一大把薄荷，给本就不轻的背包再次增添分量：“好，先去最近的锚点，我们直接传送会璃月港，交冒险家协会的委托。”
米洛嚼着薄荷叶子，她什么植物都敢往嘴里塞，毒也毒不死她：“午饭想吃肉，很多很多，大块的肉。”
这些日子在璃月爬山过河真是费了不少力气，最险峻的路，她是背着荧爬山的——龙的爪子很有力气，能牢牢抓住悬崖峭壁的岩石借力“。
荧当然不会拒绝，小姐妹俩碰碰屁股：“回璃月港就去万民堂！吃不饱我借白驹逆旅厨房炖肉。”
“希望香菱不要再做史莱姆炒清心了……”派蒙想到了什么，忧愁的叹气，“那么好吃的史莱姆，加上苦苦的清心，就一点都不好吃了嘛。”
这和讨厌的苦瓜炒肉，苦瓜摊鸡蛋有什么区别！
跟着哥哥的米洛：吃吃喝喝万事不愁富家大小姐
跟着旅者的米洛：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冒险家队友
米洛，你喜欢哪一种
米洛（求生欲极强）：我都喜欢！都很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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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十七只哈基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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