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赵芷雨话没说两句，就被鸿雁和飞雁同时打断了。
“是这样的，”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飞雁解释道，“娘娘做了噩梦，在梦中惊呼，经奴婢们不停叫唤才醒了过来，想来受惊不少，还请医师多费心。”
“为娘娘治病疗伤，是臣等职责，况圣上对娘娘病情甚为重视，臣等为娘娘看病后，须得回去复命，定不敢疏怠。请问娘娘是否还有其他不适？”
原来皇帝也惦记着她的病情呀。
赵芷雨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口无遮拦算是病吗？”
跟着一起紧张的还有鸿雁和飞雁，那两位医师则是不明所以地对视一眼。
“娘娘意思是……”
“就是我本来不想实话实说的，可我一张嘴老是控制不住，心里想着什么，嘴上就说出什么，一点弯都绕不过来，三分话说足了十分。”
“这……娘娘心直口快，性情直爽，怎么能说是病呢？”
“可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我虽然脑子不灵光，嘴巴也不会说话，但起码会收敛，话也尽量挑好的说，不轻易得罪人，也不轻易给自己丢脸，可我今日一醒来，嘴巴就想惹祸了，管都管不住。”
医师不知道要怎么接话，赵芷雨又道：“你们在宫中行医也有好些年头了，何曾见过像我这样说话的人还能活着当上修媛的？孙医师，你还给我看过几回病呢，你可记得以前我是这样说话的吗？”
被点名的孙医师额头开始冒汗：“娘娘昏迷了两天，又做了噩梦，才刚醒来，言语失调许是行血不畅且受惊的遗症，需要些时间调理，待服药休息几天再复诊，应当无大碍。”
赵芷雨观察着他的表情：“你看起来很心虚。”
孙医师连忙跪地：“娘娘明鉴，臣或许医术不精，但不敢有所隐瞒。石医师，你医术精湛，还不快点给娘娘解惑？”
被队友拖下水的石医师暗暗骂了姓孙的，扯出一脸假笑：“孙医师过于谦虚了，卿出自杏林世家，在太医署修业不足三年就被直接录用为医师，是难得的医术奇才，不像石某，行医数十载，垂暮之年才得以进入太医署，难以与卿媲美。”
孙医师起了一身鸡皮：“石医师何必妄自菲薄？愚之所学不过皮毛，不及石医师在民间行医多年，通晓各种疑难杂症，深受百姓称赞，美名传至皇城，受荐至宫中，乃有神医之德啊！”
两个人挖空心思贬低自己抬举对方，弄得赵芷雨都糊涂了：“你们是不是不想给我治病？”
“臣不敢！”两个医师异口同声。
“那你们为什么要推托？是不是我表现得不够明显？”赵芷雨挠着脑袋，“要不你们问我几个问题，越刁钻越尴尬越好，如果我忍不住老实回答了，不就证明我有病了？哎呀还是不要问了，万一我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丢脸还是其次，砍头抄家可就糟了。可如果不这么试试，我要怎样才能将这病表现得更明显呢？”
两个医师心想，您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
赵芷雨纠结得累了：“那个，石医师，你怎么看？”
石医师眉头直跳：“其实孙医师说得不错，娘娘行血不畅，瘀血滞留，尤其是脑后的肿块积血沉毒，恐亦有损经脉，压迫髓海，致使神志不清明，言语不通达，待肿块消除，行血畅通，应当能缓解。”
赵芷雨努力总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脑子有病？”
地上的内侍和宫女一听，立马警惕起来。
后妃得癔症，这可是大事啊，搞不好可能要锁进冷宫！
鸿雁和飞雁急得跺脚：“娘娘别胡乱猜测，医师可没有这样说！”
两个医师自然也不敢轻易为嫔妃诊出癔症。
“娘娘莫急，娘娘虽然言不由衷，病症罕见，但眼神清亮，神态清醒，谈吐清晰，无须慌张。待臣等报告医正，寻得良方，再对症治疗。”
“我不是言不由衷，我是言由心生，嘴里出来的话都是心里想说的。”赵芷雨十分不满，“我说得那么清楚，你们还要反着来理解，我要怀疑太医署用人的门槛了。”
孙医师、石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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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太医署的人后，鸿雁和飞雁沉默地看着赵芷雨，面露忧色。
赵芷雨明白自己搞出大麻烦了。
“我刚才说太多了，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她懊恼道。
飞雁连忙道：“其实医师还没诊断清楚呢，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谁敢乱说话、散布谣言，就是找死。”
赵芷雨问：“你们觉得我像是得癔症了吗？”
飞雁立马否定：“当然不是！奴婢小时候见过村里头一个得癔症的人，那人痴痴呆呆，语无伦次，哪里有娘娘这么精神！”
“也许我得的就是一种精神饱满、言语错乱的癔症。”
“哪里有这样的癔症，娘娘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了，依奴婢说，您就是太紧张了，放松点，多睡几觉就没事了。”
“不，我有一种预感，这个病是治不好了。”赵芷雨哀叹道。
“娘娘刚刚才晋升为修媛，福气大着呢，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可咱们也得把事情想全了，”鸿雁道，“万一娘娘真这样下去，老是说错话，那该怎么办？”
飞雁默了，在这宫里头，说错话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吧。
赵芷雨哭丧着脸：“看来我很快就保不住这颗脑袋了，鸿雁，你说我会不会连累家里，来个满门抄斩？”
“呸呸呸！大吉大利，坏的不灵好的灵！”鸿雁大声喊道。
赵芷雨脑子里的想法冒得比沸腾的水泡还快：“你们不是说，皇后娘娘为了安胎免了一个月的请安吗？这个月我完全可以躲在屋里呀！反正平时也没有谁来找我，只要我不踏出这屋子，就不用担心见人说错话，这样一来，至少这个月我是安全的！”
然而，半个时辰后，她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圣驾到！”
新人作者冲冲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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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太医署的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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