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姝按耐不住,前往长公主寝宫,却并未看见自己期待的画面,而是看见了姜雪玉。
任凭姜雪玉说什么,萧姝都只是冷笑一声,根本不信。
姜雪玉言尽于此,信与不信她都不再多言,抬步欲去。
“站住!”
萧姝目光闪烁,竟是直接出言将她拦下。只觉得既然抓不住姜雪宁,那留住姜雪玉也是一样。
“见过贤妃娘娘。”姜雪玉见来人是薛殊连忙行礼。
“三姑娘,莫不是被人卖了?”薛殊话里有话。
“我身为娘娘,也有责任守护宫里的安全,三姑娘,你若是再不如实托出,可就要挨罚了。”
姜雪玉不知如何回应,只得闭嘴低头认错,关于姜雪宁救长公主的事情,绝口不提。
薛殊一个眼神,旁边的大宫女就上前狠狠甩了姜雪玉几个耳光,姜雪玉的脸上红辣辣的疼,立马有了红印。
“纵然你是本宫昔日同窗共读,值此非常之时,本宫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做了什么,不得不谨慎些。来人,先请姜三姑娘慎刑司稍坐,问明白再送人出宫!”
左右守卫立时逼近。
姜雪玉听完她话便明白了:不管今日她二姐是不是真带了公主出宫,对方都有借口将她拦下,纵然找不出证据来,留她一宿也足以让她吃尽苦头,说不准再发生点什么非常之事……
一如玉如意一案时的伎俩。
何况她眼下这副宫女打扮,谁能不怀疑?
只是正当那些守卫便要将她围拢制服之时,另一头宫道上忽然急急地响起一声:“贤妃娘娘且慢!”
萧姝眉头顿时再皱。
姜雪玉抬目看去,竟是郑保疾步而来,到得跟前儿来时不卑不亢地一礼,匀了口气儿道:“娘娘,圣上那边议事方散,谢少师听闻姜三姑娘尚未离宫,特着来请。人这会儿在宫外候着,您看?”
谢危?
萧姝身形僵了一下,锋锐的目光钉向郑保。
郑保始终恭敬肃立。
宫里面谁不知谢居安?
萧姝成为后妃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仅凭在萧氏当姑娘时对朝堂的了解,便知此人是何等举足轻重人物,更何况成为后妃侍奉在沈琅身边。
她本就是夹缝求生,这般境地中又怎敢冒险再为自己添一个可怕的劲敌?纵她心里有万般的不情愿,今日姜雪玉也只能放了。
萧姝垂在袖中的手掌悄然握紧,笑起来却毫无破绽,道:“既是谢少师开口要人,本宫自然不好想留。不过只盼着姜三姑娘回去之后,好生约束自己,可别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情来。”
郑保垂首一礼方退。
姜雪玉定定看了萧姝片刻,才转身随着郑保,一道离去。
姜雪玉望着前面渐近的宫门,神情却有万般的伤怀,只道:“你不知谢先生已避见我有月余,危难关头也敢抬出他的名头来救我,还好萧姝不知。可倘若被先生知道,也是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日姜府门前,谢危上马车后又从车窗那里喊她过去,姜雪玉巴巴过去就听谢危问她,“你究竟怕我什么?”
谢危实在不知,他了解姜雪玉的性子,故而从未像吓唬姜雪宁那般吓唬过她,哪次见了她不是大包小包的礼物送着。
为何这关系就是好不了?每每见着他就如同羔羊见了豺狼虎豹般。着实让他头疼,于是放下狠话:既然这么怕我,日后便不必见了。
……
郑保向她看了一眼,张口欲言,可到底还是没有解释。
有他引着,顺利出宫。
只是才走出那扇偌大的宫门,抬头看见外头城墙下那一辆挂了灯的马车,还有车辕上静立等候的人时,姜雪玉终于怔住了。
郑保轻轻道一声:“姑娘回府,一路小心。”
接着悄然退回。
姜雪玉看着那人,却挪不动一步。
谢危一身道袍飘雪似的飞,从高处看她,目光落在她那麻木落魄的红面庞,只唤一声:“剑书。”
他打开马车门,过来请姜雪玉过去。
姜雪玉却怔怔站着没动作。
谢危眼底便渐渐冷沉,声音没了温度:“你还要站到何时?”
姜雪玉眼角一滴泪才滚落下去,没入领口,润湿了小小的一块儿,眨眼不见了痕迹。
谢危仿佛觉得她不成器,立在车辕上没动,只向她道:“上车。”
姜雪玉走过去。
剑书不敢扶她。
她手扶着车厢边缘,几次抬步都未能登上马车。
谢危看她这般没用,眼角眉梢都似凝了冰渣雪沫,忍无可忍,倾身弯腰,一手拽她一只胳膊,一手握她腰侧,半搂着将人捞了上来。
车帘一掀,把人推进去。
又拿出药膏为她擦拭。
只一会儿不看着她,就把自己搞成这令人嫌弃的鬼样!
外头剑书问:“先生,回哪儿?”
谢危沉默有片刻,道:“姜府。”
车厢里昏暗一片,再无旁人。
姜雪玉憋了一路的泪,扑簌扑簌全掉了下来,本来一个人的时候还好,挨了耳光也没什么,可一见到先生就只觉得十分委屈。
谢危本是气话,察觉她哭时,他已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
一时默然,竟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好半晌,才慢慢道:“今日你受的委屈,来日我会加倍为你讨回来,好嘛?”
也不知姜雪玉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坐着一动不动。
谢危从未觉得从皇宫到姜府的这段路如此漫长,煎熬,等后面她哭累了,把眼睛闭上,渐渐睡去,世界才恢复静谧。
可他的心却比方才她哭时更为喧嚣。
他长久地僵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入了定。
直到马车停下,外头剑书唤了他一声,他才回神。
谢危应了一声。
然后倾身想去唤姜雪玉,他搭下眼帘,眸光流转,终于还是缓缓伸手,抚过她柔软的乌发,两片薄唇压低。
许久不曾见她,只听剑书说她第二日在谢府等了一日,那之后,便再也不来了。
只差下人将他往日里送的物件通通打包收拾好送了回来,如此一来,谢危也不知该怎么见她,二人只好这样僵着,直至今日。
……
这一时,剑书恰好掀开车帘。
谢危平静地转头看去。
剑书登时毛骨悚然。
然而他转瞬便发现,先生的目光在他面上停留片刻后,竟越过他投向他身后,于是跟着调转目光看去——
姜府门口,姜伯游不知何时立在台阶上,原本一张中正平和的脸已经沉了下来,目中有震骇有沉怒,直直地看向了车内的谢危。
谢危身形有片刻的凝滞,转瞬又放松下来。
他退开少许,拉开了自己同姜雪玉的距离,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轻轻拍了拍她脸颊,将她唤醒:“到家了。”
姜雪玉睁开眼,恍惚了一下,才道:“有劳先生。”
她下车。
脚步踉跄。
谢危伸手扶了她一把,她神思不属也一无所觉,只是走出去两步后,像是想起什
么,姜雪玉又回头看他片刻,才转过身去。
见着姜伯游在门口,也只唤了一声“父亲”,便进去了。
姜伯游却在门外站了许久,第一次见着这位同僚没有走上前笑着寒暄,反而寒了脸拂袖而去。
剑书自知闯了大祸,屈膝便跪在了谢危面前:“方才是属下莽撞——”
谢危竟平淡地道:“也没什么不好。”
他收回目光,看一眼自己的衣袖,便返身向车内去。
剑书却是愣住,半晌没能回神。
姜雪玉这里哭和委屈是因为被人当写那么多人的面打,自尊心受不了。加之自己没帮上忙,公主自己一人远嫁和亲她心里愧疚,毕竟是伴读那么久,公主对他们姜家三个女儿都很好,她心里也不愿意公主去和亲。最后就是明明都可以忍住,但是见到谢危就忍不了了,就想小孩子摔倒了如果没有人管他他会自己拍拍土爬起来,但是如果他的家人在身边他就会哭鼻子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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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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