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刘立的一家人也心里怵怵的,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这时候要是有人从家门口经过,就能看见坐着一动不敢动的刘立他们,还有一个拎着砍刀的彪悍女子。
索性刘立动作快,不消片刻,就拿了东西出来。
“给,周家姑娘,你爹的工钱,你数数?”
本是客气话,可谁知周霜当真一文一文数起来了。
刘立也只能乖乖等着她数好。
“好了,那我走了。”
周霜走的时候还不忘给刘立说了句,这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周霜娘总是交代她,不论是去谁家,走的时候都要和主人家说一声。
周霜把这记的滚瓜烂熟了,故而这乍蹦出的一句倒是让刘立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是都心里庆幸这活阎王终于走了,能好好歇下心吃个饭了。
这周家也不奇怪自家女儿把工钱拿回来的事儿,只是周霜她娘吃饭时,给周霜添了满满一大碗饭,肉也多夹了两片。
因着这名声,周霜其实是不好说媒的,周家父母本想着不若就给女儿招个赘婿,在家待一辈子得了,日子总归是能过得下去的,可偏偏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遇到了李石的父母,一对立誓要给自己儿子找个彪悍娘子,这不,媒人找上门了。
周家自然是欢喜的,聘礼在村子里也算是丰厚,至少相较于之前的无人问津,周家是再满意不过的。
俩新人就这样阴差阳错给撮合到一块。
周霜自然在婚后,也依旧和之前一样,‘彪悍难惹’。
这不,李石被揪了耳朵后不光不敢生气,还屁颠屁颠给周霜倒茶。
那动作熟练,一瞧就知道是经常做这些事儿。
周霜也在这些年学会了什么叫打一棒子给颗枣的手段了。
这不,刚刚还在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现在见李石这样,也好言好语说起话来。
“我听爹说,你这几日和千味楼做起了生意?”
“是啊,这几日我就是为了这,才没回家去的。”李石到是会顺着杆子晚上爬。
“那你可要好好做,我听爹说,那千味楼如今,是咱们兰阳县最大的酒楼了,且老板为人也是很不错的,你若真跟着他们干,我也不担心你了。”
周霜不懂别的,村里出来的女娃娃,大字儿也不识得几个,还是这几年跟着夫家多识了些字儿,能读得百家姓,千字文,家里的一切都由婆母操心,自己只需要吃好喝好,让李石不去那些地方瞎混就行,其余的是,是一点也管不了。
这让在家“横”了十来年的周霜觉得不舒服,可也无可奈何,这现下听说了李石和千味楼合作,且从小道消息知道福德院的院长就是千味楼的老板之一,所以从没上过学的周霜这才来了李石的酒楼,想让李石去问问,自己这般大,能不能去学院上学。
“再有一个我想让你问问,福德院招多大的学生,我这般能不能去。”
周霜不是没想过去其他学院,可到底嫁为了妇人,学院并不是很乐意收这样的学生。
可单独请夫子,周霜觉得实在是太过于奢侈,每月花几两银子,还不如进她肚子呢。
这下听说福德院束脩便宜,且听闻里边的课极其有趣,是从前没见过的,就有些想去试试。
李石从不关心这,听周霜说起这个,倒觉得有些丢面儿,可他又不敢大声置喙,只能说软话“娘子,去什么学院啊,家里不好吗?再说那学院有什么好的,无聊透顶,不若我闲来有空在家教你,你想学什么我就教你什么。”
李石怕真让周霜去了学院,被同伴耻笑,毕竟谁家娘子都有孩子了,还去学堂啊。
周霜自然知道这话是搪塞自己的,她没李石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点破李石的小心思,“得闲?你得闲还想去出去鬼混呢,你还有有空教我?哼,怕不是嫌我丢人罢了!”
说完就甩手走了,没再理会李石。
李石倒好,落了个清净。
这边被他娘子心心念念的夫子兰芝,正把剩余的几个酒楼老板喊来,给他们说他的恶行呢。
兰芝也知道口说无凭,故而和贺老板商量了,把这个月的账本拿给了其他几个酒楼看。
账本可不能造假,白纸黑色明晃晃写着。
这十几日以来,楼里的收支确实比之从前少了不少,给他们的些菜品压根很少人点,可他们几个酒楼里虽说有人来点,可倒也不至于让千味楼一人也没有。
王大有,“怎会相差如此之多,难不成,李石真有如此大胆?”
张有为“这可说不好,利字当头,谁和银子过不去呢?”
王大有“是啊,那小子惯会耍奸计,如今得了便宜,肯定是要好好捞一把的。只是如此这般,咱们岂不是要为他人做嫁衣了?”
俩人说着话,眼睛提溜转着,一瞧就知道在想什么招儿了。
兰芝和贺老板俩人就静静看着,也不吱声。
只是那眼神交流实在是让人忽视不了。
‘你瞧,我说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
‘哈哈哈,兰姑娘妙计!’
‘不过,咱们真不参与嘛?’
‘肯定不啊,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去,咱们只要在最后出现就好啦。’
‘好。’
两边都说着彼此听不见的话,一盏茶功夫过去了,兰芝见俩人终于肯歇歇嘴了,就让伙计赶忙给二位倒了茶。
俩人也正好停下来,都齐齐抿了口茶,有些恶狠狠说道,“兰姑娘,贺老板,若是李石当真做了违背我们契约的事,该当如何?”
不错,还知道提前给李石找下由头。
兰芝哪儿能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故而没着急回答,只反问“你们觉得该如何?”
王大有,张有为俩人自然是想趁机为自己对谋些福利,见兰芝这样问,也大大啦啦说出来,“自然是将他踢出咱们的契约外,兰阳县只需留我们两个合伙人即可。”
“不知这样可行?”
王大有,张有为带着些许高兴,振振有词给兰芝说。
倒也不怪俩人这样,做了十几年生意,这点门道还是能看出来的。
就凭人家生意这么火,但只开了几个月,期间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能摆平,重新开张还是依旧人挤人的,这生意就差不了。
这下若走了一个人,那就是少一个人分一杯羹。
兰芝也知道,“自然是行的,你们既是契约里的一人,就有权一同商量这事儿。只是什么都讲究个证据,如今,我们只是探听消息知道了李石在钻空子,可到底少了实证。”
兰芝装作为难的样子,俩人就慌了神。
“怕什么,直接去酒楼,让他拿出来账单对上一对,就直接一目了然。”
兰芝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拿账本看这样的话却不能是她说出来的,如今二人自己说了出来,倒不用兰芝费功夫了。
“直接拿账本嘛?这怕不是不好吧,自家账本岂能私自给别人看?”
“这有什么不能,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窝窝藏藏的有什么意思。”
张有为现在是说大话不挨着自己事儿了,若真到时候查的是自家账本,指不定还要着急成啥样呢。
兰芝机灵,“是啊,也确实没有什么可藏的,这样还能更省事些,毕竟账本里的东西可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是啊,走,咱现在就去李石的酒楼,让他把账本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若真诬陷了他,也好提前还他清白。”
俩人来的风风火火,走的也风风火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齐去了李石酒楼。
……
午时三刻,正是酒楼吃饭的时候,李石酒楼里是热闹连连,门口的食客是接踵而来,后厨更是在深秋的季节,头上的热汗就没落下过,伙计也都忙的脚不沾地。
李石现在,正乐呵呵坐在包厢里,听着门外的食客谈笑声,喜滋滋地喝着茶呢,还要续茶的时候,门“嘭”的一声被踢开,迎面传来一句话。
“李石,你个龟孙,是不是偷偷背着我们改菜的价格了?”
俩人提开门,气势汹汹走进来,质问李石。
也不怪乎俩人这么生气,明明一同签的契约,如今看到他家酒楼生意这么好,自然是要气上一气的,毕竟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更别提这都算不上亲兄弟。
李石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手上正准备倒茶的动作抖了一下,撒了自己一袖子茶水。
不过,他也顾不上擦,看着人找上门来,只能先顾着和人说话。
“怎么这么大火气啊,王老板长老板?”
“来,新买的茶,先坐下消消火。”
边说就边要拉着二人坐下,只是转眼,就看见了兰芝和贺老板跟在后边。
李石虽不是个机灵的,倒也不是个蠢材,看见四人都面色不虞的找他来,想必是听到些什么苗头了。
想到这,李石暗暗高兴,幸亏自己没有在吗明面上做的很明显,只要不让他们看到账本,一切就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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