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狼肉发出鲜嫩的肉香,女人看着咽了咽口水。
要是能喝一口汤就好了,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锅中的肉。
江溯皱着眉,他和时昼应该记得两把匕首至少藏起一把,用来切割食物。
现在两把匕首都翘过丧尸脑壳,消毒几遍都难以克服心理的恶心感。
时昼面无表情拔出匕首,江溯匆匆拦下:“匕首脏的,砍过丧尸。”
于是三个人一起看着锅犯了难,没有餐具……
还是女人想起来,她有一些一次性筷子。
江溯熟练的使用筷子把肉分开,狼肉耐嚼弹牙,他用上巧劲,四两拨千斤才把狼肉分开。
时昼拿碗,江溯用杯子,女人用锅盖。
因为锅盖容量最大,江溯顺手也把骨头给她了。
女人看着面前拳头般大小的狼肉,和小臂一样长的狼骨头愣住了。
她眼眶一酸,热气遮住眼泪,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时昼筷子用的很别扭,吃几口,肉就掉到碗里。
江溯恨不得上手去喂他,时昼不同意。
在第三次狼肉掉进碗里,差点弹到地上后,时昼终于妥协了,乖乖张嘴,只负责嚼。
江溯把狼肉用筷子拆解成小块,一口口吹凉,递到时昼嘴边。
时昼对被人喂这件事很抗拒,又生着病,耳朵通红。
“这是病人该有的待遇。”江溯嘟囔道,说着说着还用脸颊碰了碰时昼的额头。
好像不那么烫了。
女人很快就吃完狼肉,啃骨头解馋,吃饱后对狗粮就不那么敏感了。
看着两个帅哥贴贴竟然觉得赏心悦目。
江溯借着喂时昼的机会,把自己那份也给时昼吃了。
吃完肉他们分食肉汤,时昼用碗喝,江溯用杯子勉强喝,女人干看着。
时昼吃多了,喝不下,喝了几口就把自己碗里的肉汤倒到江溯杯里。
抽出一张纸巾把碗沿搽干净,递给女人:“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女人何止不嫌弃,简直感激死了,她这辈子都没喝过狼肉汤。
而且她连丧尸的衣服都不嫌弃,又怎么会嫌弃一个小帅哥的碗。
时昼吃完又有点困意,看着乱扔在床上的零食发呆。
“别想了,能吃的我都吃掉了。”女人抽噎着说,趁着两人不注意,把剩下的肉汤一口闷了。
“扔了吧,占地方。”眼不见心不馋,谁不想吃完饭来点小零食呢?
江溯边说边把过期零食从窗户里扔出去。
大多是面包,薯片以及各种网红零食。还真的不能吃了,好多都发霉了。
江溯顺手把沾着丧尸体.液的衣服也扔了不少,只留几件看着还行的。
扔完垃圾,屋里情况变得好一些了。
这么狭小的地方塞了三个喘气的,江溯想,还好我不是呼吸氧气,我是呼吸二氧化碳的,不然这小屋真的太闷了。
他用树枝扫扫土床上的灰,惊讶的发现:“这好像是炕?”
“我老北方了我能看不出来?”女人几步跑过来,土床离地面只有手掌长度那么高,低矮极了,边角圆圆的。
江溯伸手敲敲床面,发出空洞闷窒的声音。
女人眼睛亮了:“真的是炕!”
土床不过一米宽,另一边埋在墙里,看来是老房子坍塌后,炕被埋住了。
而且烧柴的那个洞口也一起被埋墙里了,这才没看出来。
江溯拿刀在炕边一捅,表面的黄土掉落后,居然捅进去一块土砖。
他把砖拿出来,赫然发现下面是空的,弯弯绕绕是走的烟道,内里呈现出一种烧过很多遍的黑褐色。
他们把房间里所有树枝拆下来,折成大小合适的长度,放进土炕中,用废纸做引子点火。
很快土炕内就噼啪作响,刚烧起时还冒了一些黑烟,还是柴火不够干。
但现在天已经黑了,不能出去捡柴火,只能委屈一下。
烧了几分钟后,不冒烟了,柴火稳定燃烧,摸摸炕已经微微热乎了。
唯一愁人的是,热空气让屋里丧尸衣物的味道过于明显了,时昼和女人都吃了不少,几乎要吐出来。
他们只好把丧尸衣服都扔到洞外面。
羽绒被脏是脏,居然没什么异味。
“因为是我的被子。”女人说。
于是他们把羽绒被铺在床上,这样炕更容易热起来。
女人之前用饮料瓶储存了一些井水,锅下的柴火堆里还有一簇火苗,坚强的燃烧着。
江溯把水放进锅里,盖上锅盖,三袋冻得硬邦邦的纯净水放在锅盖上。
这些水不会烧开,至少不那么凉,明天可以到处来洗洗脸。
底下还有很多炭,明早起来也能接着烧水。
冬天实在太冷了,他们仨都挤到床上取暖。
他们把所有柴火放进炕里,塞上砖头,只露出一小块空隙,这样烧的更久。
江溯躺在靠近窗的一边,女人躺在靠近墙的一边,时昼躺在中间。
床只有一米宽,三个人被迫挤在一起。
屋中央柴火的焰光十分明亮,温暖的昏黄色光芒笼罩着小小的房间。
老炕非常好用,柴火不多也能烧的非常热。
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女人躺在床上,眼泪哗哗往下流。
她把上身穿的蓝色小棉袄脱下来,盖在身上。
红色秋衣还算干净,裤子是一条满是尘土的黑色牛仔裤。
看来和红秋裤还是配套的。
女人接触到江溯的目光,羞涩的解释:“本命年。”
江溯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是人类特有的一种行为,表示对命运的敬畏。
时昼没听过,不由问:“本命年是什么意思?”
“翠星人12岁一个节点,每12年过次本命年,这个时候他们就会穿贴身的红色衣物。”
“你才十二岁?”时昼转头看向女人。
少年目光纯净,黑发柔柔地垂落下来,五官精巧。
他把小狼帽子抱在怀里,只是随口一问,声音并无波澜。
偏偏这样的脸最好看,没有表情,极致静态的美丽。
女人呼吸一窒:“我成年了。”
时昼算出她至少二十四岁了,这个年纪对他来说还很遥远。
他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平静的叙述:“我也成年了。”
江溯转过身,半揽住时昼,胳膊随意地搭在少年腰间。
胳膊撑起脑袋,从时昼头上望过去。
只觉得这俩人的对话好无聊,好没营养,能不能说些有意思的。
女人把这当成宣誓主权,仿佛当头棒喝,瞬间清醒。
他俩是基佬,他俩是基佬……女人默念,但还是抑制不住熊熊的八卦之魂,不过脑子地问:“你俩怎么在一起的?”
这个问题把时昼问住了,他们怎么在一起的?他们好像没在一起。
于是他摇摇头。
江溯幽幽道:“时昼需要一个伴侣,而我正巧有空。”
女人大为震惊,gay圈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这么年轻就相亲啊。而且看起来还挺搭的,攻受分明。
“他叫时昼,我叫江溯。你叫什么名字?”江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更有意思的话题。
“娇娇宝儿。”女人说。
“……听起来个不像名字。”江溯表示他充分了解翠星人的起名手法,这就不是姓氏,更像网名。
“好吧,秦娇宝。你们可以叫我娇娇或宝儿。”秦娇宝提到自己的名字,一脸便秘。
“好的老秦。”江溯笑。
“你好小江。”秦娇宝回击。
时昼看他们聊得很欢快,面无表情加入其中,声音没有意思感情:“你好,娇娇或宝儿。”
江溯的笑容瞬间凝固,压低声音,凑在时昼耳边道:“不能喊别人小名,记住你的身份。”
“她说的,娇娇或宝儿。”时昼一头雾水。
“你都不喊我小名!你怎么能喊别人小名。”江溯委屈极了。
“你有小名吗?”时昼只是说出事实。
“那你现在给我起一个,不然就得叫我……咳咳,你的身份应该叫的称呼了。”江溯微微羞涩。
“我没有身份……”时昼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太严谨,“他们叫我红色暴动犯,这个算么?”
江溯立刻捂上他的嘴:“别说了,这是机密。”
秦娇宝听着他俩说话笑得乐不可支,真是一对中二的小情侣。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时昼很快睡着了,江溯也跟着休息睡下。
只有她自己,躺在温暖的炕上,盖着唯一的小棉袄,却毫无睡意,睁眼到天明。
鸡鸣时分,时昼睁开眼睛。
炕里的火早就熄灭了,但身下还是温暖的,屋里也比昨天暖和了不少。
秦娇宝贴在墙上,只露出一个脑袋,满眼血丝。
“半夜好像有动静。”她小声说。
提心吊胆一夜,又睡不着,也不敢打扰时昼他俩休息。
时昼屏住呼吸仔细倾听,房顶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时不时有土落在床上。
不是秦娇宝杞人忧天,树枝做的天花板都被他们拆下来烧了。
她真的担心天花板掉下来,不是他们被砸死,就是被丧尸咬死。
时昼轻轻推了推旁边的江溯,机器人正在休眠,受到碰触立刻睁开眼睛。
头顶上的晃动更厉害了,伴随着断裂声,一道裂痕从墙角绵延至中心。
“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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