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的第十五天,她遇到了一群流浪艺人。
艺人们的领头人是个瞎眼的老琴师,他让丽莎试着用野草编东西。丽莎指尖翻飞,一盏用蒲公英绒和柳条编成的小灯笼很快成型,老琴师摸索着触摸灯笼的纹路:“留下吧,你的手能编出光。”
当晚,女艺人玛莎给她缝补破衣服,发现她小臂上的烫伤,默默拿出草药膏帮她涂抹,还把自己的薄外套披在她身上:“夜里凉,别冻着。”艺人们见她可怜,又发现她虽然沉默,却有着一双灵巧的手,便让她加入了队伍。
在艺人群体里,丽莎第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艺人们教她唱歌、跳舞,虽然她很少说话,但会默默地帮大家打理行装、修补道具。
晚上,大家围着篝火唱歌时,她会坐在一旁,抚摸着那把园艺剪刀,看着火焰发呆,脑海里偶尔会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却始终拼凑不完整。
赶路时,吹笛子的少年托比总跟在她身边,给她讲风土人情,还教她吹简单的调子。丽莎学不会,她会在托比练习时,用野草编出小巧的笛子挂件送给她。
一次宿营,玛莎教她缝补演出服,她学得很慢,针脚歪歪扭扭,玛莎却不着急,握着她的手一点点教:“缝衣服和过日子一样,慢一点也没关系,针脚扎实就好。”老琴师常常在篝火旁弹奏曲子:“你在等的人,会像向日葵一样朝着你吗?”
丽莎不说话,只是把野花环放在膝盖上,轻轻摩挲。
跟着艺人队伍走了一个月,她路过了无数村庄和小镇,也听到了一些关于欧利蒂斯庄园的传闻。有人说那座庄园闹鬼,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有人说庄园里藏着宝藏,却被诅咒守护着。丽莎对宝藏毫无兴趣,但“欧利蒂斯”这个名字,却让她莫名地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
在一个名叫“清溪村”的地方,丽莎和艺人们告别了。她听说欧利蒂斯庄园就在村子南边几十里的地方,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到了。艺人们给了她一些盘缠和一身干净的衣服,叮嘱她一路小心。
丽莎深深鞠了一躬,这是她逃亡以来第一次主动表达感谢。
在清溪村分手时,老琴师把一把磨得光滑的木梳送给她:“梳梳头发,也梳梳心事。”托比塞给她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晒干的野果和一小袋盐:“路上能吃,别再挖不知名的野菜了。”玛莎帮她把新衣服的领口缝得更严实,又往她口袋里塞了几枚铜板:“到了地方,买个热乎的吃。”丽莎又对着众人深深鞠躬:“谢谢。”
琴声响起,是在为她送别,也是在祝愿她能找到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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