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涵景勾了唇角,自己却毫无所觉,“没有存稿。”
“哎……”好失望。
真是好大一声叹息,喝了酒的陶溪似乎褪下了笨重的外壳,轻装上阵还不习惯,所有反应都被放大,就像适应了地球重力的人初到月球,总是蹦着高的走路。
“细节都记着,可以现写,”秦涵景大喘气的顿了顿,吊足了胃口之后才缓缓开口,“或者说给你听?你要听吗?”
“……”这样的深夜,陶溪最终没能经受住诱惑,“要!”
听筒中传来一声轻笑,陶溪的脸忍不住发烫,虽然知道对方看不到,但陶溪还是做贼心虚的将手机拿远了一些。
“xx掐着一截劲瘦的腰,将人放在xxx平时工作的条案上,拇指分别扣在两个浅浅的腰窝……藏在细碎光影里的唇舌,细细刮过xxx手上每一处薄茧……”
“……外面的敌人如潮水涌到这座高塔之下,他们凿穿墙壁,敲碎窗户,如蝗虫过境般拆除这座高楼的钢铁骨架,xxx知道,人类最后的象征也快要坚持不住了,他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颤,不,还有他的身体的颤动……”
“……一下又一下的冲撞,xxx不知道他和这座钢铁巨塔相比,究竟是谁会承受不住先一步垮塌,终于,他感受到了来自身体深处腕骨似的疼痛,接着是酣畅淋漓的释放……最后的记忆中,人类最后的堡垒还是先他一步倒塌,无数钢铁混凝土的碎块从头顶掉落,在他身上匍匐着的那双猩红眸子的主人,在碎石落下之前将他护在了身下……”
……
如水的夜色中,一把如大提琴般浑厚磁性的男声悠悠传来,为陶溪补足所有幻象。
当陶溪惊觉身体变化的下一秒,当机立断的切断了通话。
在对方询问之前,陶溪迅速输入一条信息发了出去:“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晚安。”
随着手机的嗡鸣,对话框里多了好几条对方的回复。
--蓑翁:“图片(1).jpg”
--蓑翁:“图片(2).jpg”
--蓑翁:“这是当时做的人设图,你可能会感兴趣。”
--蓑翁:“晚安,好梦。”
陶溪:“……”
你们写小说的画人设图都是成对的来吗?还有,就不能多几笔给他们把上衣画好?
摊煎饼似的来回翻转了许久,陶溪叹了口气,手朝下伸去……
第二天一早,陶溪被一阵挠门声吵醒,他以为是陶满,一边随口应着“马上就起”,一边翻了个身就像继续睡。
突然想到什么,陶溪猛地坐起身,动作麻利的穿上衣服,捡起地上的几个纸团扔进垃圾桶,然后打开窗户通风。
站在门前又看了眼屋内,确定没有遗漏的地方,这才打开了门,结果门外空空如也。
“人呢?”
话音刚落,脚边传来动静:“喵~”
“小黑?大清早的不睡觉,你作什么妖?咦,这是什么?”在小黑脑门上撸了一把,这才发现小黑脚边放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是肉。”
陶溪抬头,对上秦涵景的目光,对方正朝这边走过来,看样子是追着小黑来的。
仔细打量着地上的东西,他就说看着眼熟。
之前他去医院,秦涵景来回接送,陪着忙了一晚上,为了表示感谢,昨天赶集的时候,碰到猪肉不错,就割了几十块钱的送去了隔壁,没想到又被小黑给叼了回来。
“小黑真聪明,下次叼点值钱的回来。”陶溪蹲下身,想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没想到他刚伸手,小黑就主动凑了上来,抽动鼻子贴着他的手嗅来嗅去。
陶溪浑身一僵,抽回手,起身迅速跑向洗手间。
秦涵景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从紧闭的房门上掠过,嘴角轻轻勾了勾,再转身,面色恢复如常。
接下来几天一切照旧。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秦涵景肩颈疼痛和偏头痛症状已经消失。
“症状虽然消失,但近期还是需要多加注意,不然以后会容易反复,理疗还需要做一个疗程,巩固一下,”陶溪看过之后,提醒秦涵景,“这种伤三分治七分养,以后工作要注意劳逸结合。”
“好。”
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陶溪接通,沉默的听了一会儿,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
“有什么事吗?”等陶溪挂断电话,秦涵景问道。
“没。”
见陶溪不想说,秦涵景也没再追问,不着急,早晚他都会知道。
回到家,停好车,和秦涵景打过招呼,陶溪便匆匆回了家。
听到动静,陶竹青朝院子里看了眼只有小满和小黑隔着石桌对峙,“小满,刚刚谁来了?”
“舅舅。”
陶竹青皱眉,这几天陶溪一回来就往自己屋里钻,也不知道忙些什么,问了几次也没问出什么东西,朝陶溪的房间望了一眼,陶竹青摇摇头继续做饭,不做理会。
陶溪工作上的事情,陶竹青尽量不插手,就像厨房是她的领地,平时除非必要,她也不喜欢外人进来指手画脚。
此时,陶溪正捧着手机疯狂输入。
--小野医:“太过分了,气死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小野医:“我要辞职,老子不伺候了!”
--蓑翁:“摸摸头.jpg”
--蓑翁:“怎么了?”
--小野医:“啊啊啊啊!”
--小野医:“猫猫委屈掉眼泪.jpg”
--蓑翁:“不急,慢慢说。”
--小野医:“我今天收到了患者的投诉。”
--小野医:“工作这么多年,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投诉!”
--小野医:“仿佛受到一万点暴击.jpg”
秦涵景想到了今天陶溪接到的那个电话。
--蓑翁:“能详细说说吗?投诉的原因是什么?”
--小野医:“今天接到电话,医院那边通知我说有患者投诉我,理由是我在没通知患者的情况下,擅自介入治疗过程。”
--小野医:“可是当时他在手术中,当时的情况根本没有条件通知。”
难道他要把手术中的患者叫醒,然后通知他要换医生吗?
--蓑翁:“医院怎么说?”
--小野医:“医院那边还没出结果,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我当时也是接到了其他医生的电话去救急的。”
--小野医:“哼!我也是很优秀的!”
--小野医:“小熊猫叉腰.jpg”
--蓑翁:“小熊抚摸小熊猫(我都在).jpg”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趴在地上被抚摸的小熊猫,陶溪突然觉得一阵脸热,好像趴着被安慰的是自己。
--小野医:“吃饭啦,有空再聊。”
--蓑翁:“好。”
此时,隔壁。
看着吃饭都抱着手机的秦涵景,罗毅满脑袋问号,又没胆子打断,好不容易等到秦涵景将手机放下,这才壮着胆子问道:“哥,你是不是网恋了?”
“嗯。”
“……”真网恋的人怎么可能答应的这么痛快?果然,他哥压根就没长恋爱的脑子,那为什么整天抱着手机?“哥,你不会想找新的编辑吧?”
“没有。”
“……”不管网恋有没有可能,但罗毅确定,换编辑的可能性绝对高于网恋!
罗毅食不知味的吃完饭,晚上向小秦总报告完一切如常之后,又多发了一条信息:“秦总,最近公司有没有新的人员调动?比如编辑或者助理岗位?”
他的问题当然没有得到回复。
第二天,陶溪被叫去了新院,投诉处理结果和陶溪料想的差不多,医院认定是紧急情况下的特殊处理,陶溪没有任何责任。
出了办公室,陶溪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
--小野医:“结果出来了,没有罚钱。”
--小野医:“小熊猫仰天长笑.jpg”
--蓑翁:“没关系,罚钱我替你补上。”
陶溪:“……”他们什么时候还涉及金钱关系了?
“哎,陶大夫怎么有空过来了?”来人看了眼陶溪身后的办公室,了然道,“是为了投诉那事儿吧?”
“崔大夫,”陶溪认出来人正是那天手术的一助,叫崔成,“是啊,已经解决了。”
崔成笑眯眯的一副老好人的长相,此时却笑容一收,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道:“陶大夫,你是和简大夫有什么不痛快吗?”
“嗯?”
“要我说就一个投诉,哪里用得到这么大阵仗,那天的情况大家有目共睹,陶大夫是去救急,你又是简大夫叫来的,按说只要简大夫向医院和患者仔细说明当时的情况,陶大夫就不用跑这一趟。”
“呵呵呵,可能简大夫太忙,不知道这事儿吧。”
崔成打量了陶溪几眼,似乎在确定什么,“陶大夫在老院可能不知道,就为了你的事情,我老师今天发了好大的火,说患者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人,要不是我拦着都要跑到病房和患者理论了。”
“……”陶溪面上闪过惊讶,一方面是没想到只是一个投诉竟然闹出这么多乱子,另一方面是没想到明显宏会为他出头,“谢谢崔大夫告知。”
看来他有必要去向明医生郑重道谢才行。
“好说,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以后还有机会向陶大夫请教,希望到时候陶大夫不要拒绝。”
“没问题。”
“我知道陶大夫一心不闻窗外事,但我听说这次的患者身份不简单,医院里也是特别重视,”崔成郑重道,“要我说,陶大夫还是找个机会去和患者说清楚的好。”
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陶溪应承着,“好。”
与崔成分别之后,陶溪特意去向明显宏道谢,听说他的来意,明显宏嗤之以鼻,“是小崔跟你说的吧,多此一举,你又没错,踏实给人看病就成,没那么多顾虑。”
从明显宏办公室出来,刚转身还没迈出步子,一个小护士迎面撞上来,陶溪不防备间被撞得一个趔趄,退后两步,看向小护士。
“没长眼睛啊,”小护士也正望着他,一脸不屑,“你不会是故意的吧?别看我是个小姑娘就觉得好欺负!立刻道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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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有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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