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做贼心虚的移开目光,接着又落回图片上,再移开,再落回去……以此反复数次之后,长长呼出一口灼气,陶溪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找到遥控器,默默将空调调低了两度。
嘟嘟两声震动,陶溪看向手机屏幕。
--蓑翁:“心情有没有好点?”
陶溪:“……”
“在屋里做什么呢?”屋门突然被推开。
陶溪被吓了一跳,一把将手机甩飞,此地无银的在床上摸来摸去,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盯着陶溪看了许久,陶竹青疑惑道,“你发烧了?脸怎么那么红?”
“没有,我刚回来,热的。”
看了眼空调上的24度,陶竹青没有戳破,“出来吃饭。”
“知道了。”
出门之前,陶溪重新点开对话框,若无其事的将照片下载保存。
晚饭吃的格外沉默,陶溪心里有事,吃得心不在焉,陶满是刚被妈妈教育了一顿,蔫头耷脑。
看着家里没出息的两个男人,陶竹青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姐……”
“妈妈……”
陶溪和陶满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两人默契的伸出手,用最原始的方式决定谁先来,几轮剪子包袱锤之后,陶满胜出,“舅舅先说。”
放下碗筷,陶溪整理了一下语言,将支援医疗的事情说了出来。
“今年提前了?”陶竹青问道,“往次都是过了雨季才开始报名。”
“嗯,山里降温早,好些人不抗冻,今年就提前了。”
“也是,现在的人习惯了暖气空调,哪里受得了山里的苦,”陶竹青道,“你想去就去。”
“可是只留你和小满在家……”
“不放心?”
“……”陶溪没说话,虽然陶竹青表现的无所谓,但陶溪还是不想让姐姐联想到自己的腿伤。
“小溪,爷爷教你一身本事,不是让你蜗居在这里看着我的,难道你还想一辈子不出门?”
“哪有,我每天都出门上班。”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看着顾左右而言他的陶溪,陶竹青气不打一处来,自从她受伤以来,这么多年,陶溪一次远门都没出过,小时候明明那么闹腾的孩子,现在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小象,陶竹青每次聊起这个话题,陶溪不是刻意回避,就是溜之大吉,或许这次医疗援助能是个契机,“想去就去,就一个月,有什么事我有邻居照应着,难道以后你结婚了也还守着我不成?小溪,咱们早晚都得分开,将来你会有你自己的生活。”
“我又不结婚……”
“胡说!”陶竹青秀眉冷竖,眼看着就要生气。
“我吃饱了。”看情况不对,陶溪抱着碗筷就跑,洗干净之后一头扎进自己房间。
“哼,”陶竹青看向陶满,“你想说什么?”
“……”本来是想舅舅能消耗掉妈妈的火力,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他还要说吗?“妈妈……那、那个……吃完饭,我能去抓蝉蛹吗?。”
“大大方方的说话,你舅舅身上的优点你是一点没学到,静学这些没用的。”
“我和朋友约好了的,”陶满挺了挺胸膛,再开口,语气里带着嫌弃,“我才不学他,他都跑了。”
那意思是如果学陶溪,他也直接跑了,而他现在还在饭桌上好好坐着。
“……”屈指轻轻敲了陶满脑袋一下,“十道算术题都答对了,你就去。”
“哎,不想让我去就直说。”
隔着窗户偷听的陶溪,趴在窗台上吃吃的笑,笑够了,拿出手机给蓑翁发信息。
--小野医:“我和姐姐谈过了,是我想太多,也太小心翼翼,我只是出去一个月,姐姐也不是没有能力照顾自己,平时也可以拜托邻居帮忙照看一下,有事我也能赶回来。”
--小野医:“谢谢。”
对方秒回。
--蓑翁:“图片.jpg”
还不等陶溪看清,下一秒,图片突然消失不见,蓑翁的另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蓑翁:“抱歉,刚刚发错了。”
--小野医:“?”
--蓑翁:“我习惯用画图的方式找灵感,刚刚是画的草图,不小心发了出来。”
--小野医:“我想看。”
--蓑翁:“你确定?”
--蓑翁:“可能会比较露骨。”
--小野医:“我、确、定!”
--蓑翁:“淡淡一笑.jpg”
接下来,一张张图片出现在对话框,陶溪依次放大查看,起初几张还比较正常,可从第五张开始,图片中人物的衣服就越来越少,动作表情的描绘却越来越细致。
简单的线条,内容并不丰富也不华丽,画面中大片的留白,可羞涩的表情,撩人的动作,跃然纸上。
陶溪放下手机,捂住自己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脏,他虽然不混圈,但也关注了几个画手大大,这一刻分享**达到了顶端。
将自己珍藏已久的图片一张张发送出去,陶溪继续查看没看完的图片,这才发现,每隔几张二次元图片,就有一张三次元的照片出现。
陶溪三次元的图片很少,大概是从医的缘故,他看到一个人的身体,第一反应不是欣赏美色,而是在脑海里构建对方的经脉走向图。
但孤寡了将近三十年,多少也会遇到几张合心意的,翻遍相册,找出为数不多的几张三次元图发了过去。
--蓑翁:“?”
--蓑翁:“这是你的照片吗?”
--蓑翁:“虽然看起来是一样的风格,但好像不是一个人?”
--小野医:“当然不是我。”
点击完发送,陶溪猛地意识到什么,然后将前面的信息连起来重新读了一遍……
--小野医:“上面的三次元图片是你的照片?”
--蓑翁:“嗯。”
陶溪:“……”
回过神的陶溪第一件事情,就是在那几张照片以各种理由消失之前,下载保存。
看得出来,拍摄者很随意,背景虚化,也不讲究构图,大多都是对着镜子的自拍,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巧合,每一张都没拍到脸。
--小野医:“你的人设图是对着自己的照片画的吗?”
--蓑翁:“嗯。”
--蓑翁:“我不是专业画师,要有具体的形体才能画出来。”
--蓑翁:“如果只是想象,会失真,落不到实处。”
--蓑翁:“但也只是一开始这样,熟悉之后就能脱离照片,凭想象来画。”
--蓑翁:“毕竟有些动作做不出来。”
忍不住又点开了那些二次元图,捆绑,蝴蝶结,猫尾……
陶溪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开始浮想联翩,从二次元的线条简单勾勒,然后用想象补足骨骼,经脉,再是血肉,色彩……
一个鲜活的□□渐渐成型,这是他第二次将二次元和三次元联系起来,上一次还是因为秦涵景,但也只是因为秦涵景站在人群中却像独立在周围世界之外的气质和氛围感,而不像这次**裸的□□碰撞。
而且,陶溪发现,蓑翁大大的体型是他最喜欢的那一类--天菜!
陶溪再也坐不住,一边吸气,一边在屋里来回踱步。
门边突然传来动静,陶满的小脑袋探了进来,“舅舅你做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我。”
“啊?”
“妈妈说太晚了,让你陪我去找蝉蛹。”
“哦,好,你先去拿手电筒,我一会儿就来。”
小家伙欢呼着跑远了,陶溪努力平复着气息,硬生生将心里不断翻涌的邪火压了下去。
听到陶满喊他,陶溪迅速给蓑翁回了一条“有事”的消息,然后带着陶满出了门。
第二天一早,陶溪一睁眼就发现了不对,身下粘腻的触感传来,陶溪一手盖住眼睛,忍不住苦笑一声,梦境的前因后果早已记不清,但破碎的几个画面犹在脑海里来回闪现。
翻涌的热浪,炽热的喘息,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熟悉的身形让陶溪脸红,虽说梦境不受控制,但如果让蓑翁知道他昨晚做了什么好事,估计会和他绝交。
匆忙找了件干净的内裤换上,不敢再赖床,陶溪做贼似的溜进洗手间,迅速将脏了的内衣洗干净,都没敢晾在院子里,找了个晾衣架挂在了窗户把手上,然后将窗户打开通风。
消灭一切罪证之后,陶溪这才去洗漱。
“哎,今天怎么这么早?”
“……”早知道他就在洗手间多待一会儿,“昨晚睡得早。”
陶竹青不疑有他,“过来帮我准备早餐。”
吃完饭,陶竹青叮嘱陶溪:“记得去报名。”
“知道了。”答应一声,陶溪和早已等在门口的秦涵景一起去医院。
“心情不错?”自从上车,陶溪嘴里哼着歌就没停下。
“嗯?”陶溪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笑着道,“嗯,我要去报名援助医疗,去山里呆几天。”
“只是这样?”
“不然呢?”对上秦涵景含笑望过来的眸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陶溪总觉得对方意有所指,“那里和医院不一样,说封闭也没那么封闭,出山进山的路就一两条,通不了大车,很安静,风景也好,等我退休之后,我就去那里买个房子养老。”
秦涵景笑笑没说话,陶溪以为对方不相信他说的,于是解释道:“真的,我已经选好了,就在山坳村,有条小溪流从村子里穿过去,我还可以去钓鱼。”
“好,到时候我还住你隔壁。”
“哈哈哈,好啊,咱们还做邻居。”
陶溪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没当真。
今天不用坐诊,陶溪帮秦涵景针灸结束,就打电话报了名。
林晨站在一旁,一边投来羡慕的目光,一边酸溜溜地道:“师傅,你别得意的太早,我可是听说简明也报名了,咱们中医科拢共就这么几个医生,不可能让你们同时过去,所以啊,你们谁去还不一定呢。”
“……”能报名陶溪就已经很开心,于是他决定忽视林晨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酸话。
不过陶溪觉得今年他有80%的希望,因为他已经好几年没去过了,轮也该轮到他了。
给旁边的病人起完针,陈果果走近陶溪身边,神神秘秘道:“陶老师,我跟你说个好消息,有什么奖励?”
沉吟片刻,陶溪道:“不是还欠着你一顿饭嘛,不然你可以多点一杯饮料?”
“……”忽略林晨的取笑声,陈果果也不兜圈子,“简医生姐姐住院了,就在新院的妇产科,所以为了展现人文关怀,今年大概率不会让简医生出去,所以,陶老师你的希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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