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涵景从厕所出来，就看到陶溪正埋头在手机上，敲击屏幕的架势像和手机有仇。
“好了？”看到秦涵景，陶溪若无其事的收起手机，只是心虚的样子一眼就能看穿，“上车，咱们回家。”
秦涵景没有拆穿，停好车，两人互道晚安，然后各自回家。
罗毅还没睡，坐在院子里对着手机屏幕长吁短叹。
“群里还不消停？”
“哥，你回了啦，”叹息一声，“你问哪个群？如果是顺风车群倒是早就消停了，可是你的粉丝群里快炸锅了，你管不管？”
“嗯，”就在罗毅眼中升起希望、以为秦涵景终于要整顿评论区的时候，只听对方继续道，“顺风车群里你盯着点，别再闹起来。”
“……”罗毅叹息一声，“放心，如果不是怕给陶溪惹麻烦，高低发个谣言大礼包回敬她们，不过，哥，你是不是对陶大夫的事情太过关注了？”
大雨中放着出租车不坐，莫名其妙上陌生人的车；
以前独来独往的人，宁愿蹭车也不租车不买车；
人家说一句孩子喜欢吃果冻，连夜下单零食大礼包，这两天的快递都快搁不下了；
现在他一个上亿流量大ip的管理者，沦落到去乡亲父老群里监管八卦风向……
还有比他混的更惨的吗？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如果不想做，可以辞职。”
“……哈哈哈，哥你真不懂幽默，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你还不了解我嘛，最喜欢八卦了，我这就去监听群里八卦新风向，”罗毅没骨气的抱着手机遛了，跑到门前突然刹住脚步，“哥，刚刚小秦总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事？”
“还是黑粉的事，要不然你再发一条动态？”
“我知道了。”
消息传达到，做不做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院子里只剩秦涵景一个人，对着墙边的葡萄架愣了一会儿神，直到隔壁院子的动静消失，这才拿起桌上的手机查看消息。
罗毅说的小秦总是秦涵景的弟弟，秦宇辰，秦氏集团现在的掌舵人。
既然秦宇辰都注意到了，看来黑粉最近没少闹腾。
秦涵景打开wb主页，果然，最新一条动态下面的评论区已经是腥风血雨。
--黑粉1：“断更这么久，还说不是江郎才尽。”
--小野医：“造谣生事这么久，就只会拿断更说事，江郎才尽送给你自己正合适。”
--黑粉2：“蓑翁的《渔船》涉及抄袭，之前还沸沸扬扬，怎么这么快就遗忘了？”
--小野医：“空口鉴抄？说人抄袭就拿出调色盘，我还说你诽谤呢，你要不要也认了？”
--黑粉3：“之前蓑翁连颁奖都不露面，我还以为他真的有原则，不玩娱乐圈那一套，没想到被喷了几天，就忍不住发照片，这是没灵感了靠炒作了吗？”
--小野医：“你家哥哥恨不能发沐浴照也没见你这么大反应，怎么，还在为上次珠宝公司找蓑翁不找你家哥哥怀恨在心？！都是成年人了，不要这么小心眼，小心长不高！哦，忘了你家哥哥就挺矮的。”
……
虽然不在意黑粉拉踩，但看到这样的发展，秦涵景忍不住莞尔。
又翻了翻其他评论，发现每一条点赞量高的黑粉评论下面都有小野医的足迹，每次回怼都是直戳重点，字数不是最多的，却每每让黑粉破防。
这点倒是和某些人有些像。
所以在私信中发现小野医的时候，秦涵景几乎是没有犹豫就点了进去。
看着密密麻麻的信息记录，饶是秦涵景有心理准备，也还是惊了一下。
--“哎呀，蓑翁大大又开新文了，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我对省略号里面的内容很感兴趣，什么时候咱们能展开说说？”
--“大大尽管写，骂喷子的活交给我们。”
--“不要听那些喷子瞎说，感情线哪里弱了？一群小孩儿不懂在那里乱喷！小手都拉上了这还弱？”
……
--“被师傅骂了，好饿！”
--“不开心，忙活一天还没赚到钱，没钱买新文了，怎么办？”
--“发现野生帅哥一枚，和大大书中的主角形象好贴啊，第一次二次元和三次元有了联系。”
--“买了新衣服！”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
……
从一开始的只发与文和作者相关的话题，到后来与自己生活息息相关的碎碎念，小野医这是把他的私信当树洞了？
秦涵景还看到了罗毅和小野医的聊天记录。
“肾虚……”怪不得之前他让罗毅找陶溪看看的时候，罗毅想也不想的拒绝，原来根结在这儿。
仔细看了眼茶饮的方子，秦涵景打算有机会找陶溪看一下。
秦涵景没想到，第二天当他出门，陶溪停在外面的车不见了。
问过陶竹青才知道，陶溪接到医院电话，天不亮就出门了。
“抱歉啊，小秦，今天恐怕要你自己打车去医院了，小溪让我转告你，你还是去老院，住院部二楼，他都安排好了，今天先坐理疗，针灸等他回来再说。”
秦涵景道过谢，一个人打车去了医院。
王堂今天在住院部值班，见到秦涵景，热情的招呼：“帅哥这边，师傅给你安排了个单间。”
说是单间，其实就是一道帘子把人隔开。
“这里设施有些年头了，只有一间理疗室有帘子，师傅让我给你留了一个靠窗的床位，”王堂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不用太感谢他，他说了，这不是徇私，只是担心你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看秦涵景面露不解，王堂直接拉上帘子，“行了帅哥，脱衣服吧。”
当后背上扎满针趴在病床上，秦涵景终于明白了陶溪这么安排的用意，这是怕他走光？
“陶溪今天还是门诊？”
“本来师傅今天应该在病房，但听说新院今天凌晨转院过来一个病人，一大早就把老师叫走了，连林晨都跟去了，”王堂一边调试仪器一边说道，“一会儿结束机器会响，我把按铃放在枕边，一会儿响了你就按铃。”
“好，谢谢。”
“客气啥。”
两个小时后，理疗结束，秦涵景和王堂打过招呼，知道陶溪还没回来，便直接打车去了新院。
新院豪华气派，占地甚广，秦涵景在院门口看到了陶溪的车。
去中医科走了一趟，没有找到人。
秦涵景给陶溪发信息：“还在忙？吃午饭了吗？”
本以为要等一会儿才能收到回复，没想到还不等他收起手机，陶溪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秦涵景按了接通，“喂？”
“我这边马上结束，你那边怎么样？”
“我现在在新院，”秦涵景语气不自觉变得温和，“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好啊，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在中医门诊。”
“好，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秦涵景靠在墙边等人。
“打扰一下，”秦涵景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女生红着脸正望向他，“听说中医科能开茶饮，你知道在哪里吗？”
“抱歉……”
秦涵景刚想说不知道，坐在旁边的大爷朝前面的诊室一指：“就你眼前这个房间，那不是门上挂着吗？这么大的牌子看不见？”
女生脸色瞬间红透，瞥了秦涵景一眼，转身就走。
“哎，小姑娘你去哪儿啊，走错了，是这间。”
大爷洪亮的声音响彻走廊，小姑娘跑得更快了。
秦涵景望着女生的背影，目光与一双狡黠的眸子不期而遇，陶溪笑着走来，“不错呀，这么一会儿就有人要联系方式了，秦先生魅力无限。”
“给。”
“什么？”陶溪望着秦涵景递过来的手机，一头雾水。
“她没有要联系方式，我也没有给，你可以随便检查。”
“……我就开个玩笑。”
“嗯，但我是认真的。”
“……”望着秦涵景认真的神色，陶溪不自觉得回避对方的目光，“哈哈哈，快饿死了，早上饭还没吃呢，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看着陶溪逃跑似的背影，秦涵景嘴角微微勾起，看了眼墙上茶饮诊室的牌子，迈步跟了上去。
两人在楼下的医院餐厅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便开车回了老院。
这次是秦涵景坐在驾驶位。
“路上要二十多分钟，睡一下吧。”
陶溪打了一个哈欠，也不和对方客气，“慢慢开就行，下午没什么要紧事。”
这一觉终究没有睡成，车子开出去几分钟，陶溪的电话就响了。
陶溪闭着眼睛接通电话，“喂……我回老院啊，还能去哪儿……为什么不能走……你们已经有了方案，我在那儿也帮不上忙，再说我老院那边还有许多病人呢……我没生气，不同医生有不同的看法这很正常，再说我尊重病人的想法，也服从医院的安排，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陶溪再也没有了睡意。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秦涵景问道。
“没什么大事，今天医院收了一个外地转来的病人，病情有些棘手，会诊的时候我和他们的意见不统一，这种事时常发生。”
沉默许久，秦涵景继续问道：“还有呢？”
“嗯？还有什么？”
“你也说了医生对于治疗的意见不统一是常有的事，不至于让你这么……”秦涵景斟酌着词句，“……懊丧，还发生了什么？”
看了秦涵景一眼，陶溪突然轻笑出声。
“以后我就在老院那边上班了，”不等秦涵景开口，陶溪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气势，继续道，“上次给人把脉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被捅到了医院那边，这违反了医院的规定，算是处罚，不过在哪儿看病都一样，就是被罚了两个月工资。”
他本来还打算过几天休假就买新文看来着，突然少了这么一大笔钱，肉疼啊！
“是上次的乘客？”
“嗯，你是从群里看到的吧。”
“你们医院好像对在外行医管控很严格。”
“嗯，西医一直都挺严格，中医相对宽松，毕竟有些老中医都是外聘到医院坐诊的，还有一些有自己的诊所，但后来出了几次事情，中医这边也严格管控起来了，除非像医疗援助或者急救这样的特定场合，否则都不允许给人问诊开方。”
看陶溪神色恹恹，秦涵景转移话题道，“咱们医院是不是有茶饮？一会儿帮罗毅开一些带回去。”
“罗毅怎么了？”
“肾虚。”
“……年纪轻轻的，怎么还有这毛病，你平时多劝劝他，晚上别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
两人刚到医院，陶溪就被叫走了，早一步回医院的林晨给秦涵景开茶饮，了解病症之后，林晨一边把药材计量输入电脑，一边取笑罗毅。
罗毅说了什么，秦涵景丝毫没听到，他的目光落在电脑屏中的茶饮方子上，无论是药材还是计量都和记忆中的丝毫不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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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茶饮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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