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眠看着柔弱,但身为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她的力气却着实不小,一巴掌,就拍得那弟子口吐鲜血,正眼冒金星,方雨眠的第二巴掌就带着一股风,落到了他脸上。
方雨眠一手揪着那人的衣领子,把人固定住,省得他逃脱,一手猛扇他。
方雨眠喜欢美丽的事物,为了让他两面脸一样肿,方雨眠还好心地倒换两只手,好让留在那弟子脸上的巴掌印对称一些。
食堂内的一群人赶出来,就看到方雨眠几乎已经快把人打晕了。
“方师姐,手下留情啊!”有人赶忙来制止。
这些来吃饭的弟子,修为都不高,几乎没有筑基期的。
留在天霁宗修炼的人,都刻苦得很,筑基后还来食堂这样的地方,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食堂管事的人倒是个筑基后期的修士,只是他也听到了那些人对方雨眠说三道四,小姑娘出手教训那人,没什么不对。管事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小姑娘还击,站在门口,吃着花生米看戏。
方雨眠挥开来拦着自己的人,瞪了那人一眼。那人怯生生看着方雨眠,毫不怀疑自己再出手阻拦,就会被方雨眠一起胖揍。他把拦架的手收了回去。
“救我——”姜雨冲同伴喊道。
“方师姐……”那人为难道。
方雨眠冷哼一声,她已经打了十几巴掌,把姜雨的脸打得红肿不堪,口中鲜血直冒。
方雨眠拎着姜雨的衣领:“谁给你的勇气,在背后如此说我坏话?二十好几的人了,对一个小姑娘开黄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吗?”
姜雨不吭声,翻着白眼,口中吐血,好像快不行了一样。
方雨眠见人不回应自己,高高扬起右手。
姜雨从眼缝中看见那抡圆了的巴掌,立刻惊吓得瞪大双眼,哀求道:“雨眠师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方雨眠也不想找事,把人打坏了就麻烦了。比起几乎不会被量刑的污蔑造谣,殴打门内其他弟子可是要受到不少惩罚。
方雨眠把人重重摔在地面上,转身扫视着身后那一群吃瓜群众,缓缓说道:“今日,我希望是我最后一次听你们在背后如此造谣我和唐师兄,若是下一次,我再听到有人这么说——”
她说着,看向地面的姜雨,威胁之意无需言表。
方雨眠说完,视线竟然和她的五师兄李求玄撞到一起,那人眼中满是晦暗。
方雨眠没有多看他,她拍拍手,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鸦雀无声、目瞪口呆的一群人。
等到方雨眠走远了,才有人敢小声议论。
同伴将姜雨扶了起来,姜雨狠狠锤击地面,将口中的淤血吐了出来,满眼凶光地看着方雨眠离去的方向。
李求玄盯着方雨眠的背影,心中不明白。
她这一次为什么会反抗?难道是因为唐沫吗?
七师妹也曾无数次这样挡在他身前,但就仅仅只是保护而已,她没有一次,如此有攻击性。
这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吗?
李求玄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慢慢握紧手,指甲掐得手心发疼。
没有人,会这么护着他……
方雨眠吃饱喝足,回到洞府内打了一会坐,又把体内残余的药效消化了,她拿上自己的帷帽,去灵田取了几味自己种植的药草,匆匆下了山。
天霁宗弟子不能无故离开宗门,私自下山属于违反宗门规定。但是好在,各个峰的亲传弟子就是负责管理宗门弟子出入的人,方雨眠不用通知任何人也能出去。
方雨眠走到半山腰,被看守山门的弟子拦了下来,她出示自己的令牌,但是那四名内门弟子却道:“方师姐,你现在属于戴罪之身,不能下山。”
方雨眠也想到自己不会被轻易放行:“我的惩罚中并没有关禁闭一说。”
见为首的弟子为难,方雨眠又道:“掌门师尊可否说过,不允许我下山?”
那弟子犹豫道:“并未说过。”
方雨眠道:“那不就是了。二长老让我赶快养好伤,好继续接受后面的刑罚。我需要下山采买一些药品疗伤,若是我迟迟不好,怕被长老们误会是诚心拖延时间。”
那弟子也不晓得为什么有人受罚还要如此积极,着急想把自己治疗好,只是为了接受后面的惩罚:“方师姐几时回来?”
那人这么问了一句,是想保证方雨眠短期内能够回来,不要长时间在外,导致宗内寻不到她,害得四人因此被连累。
方雨眠道:“我要去地底灵潭,七日便归。”
一旁边的弟子闻言,惊讶道:“什么?”
为首的弟子面露担忧:“师姐为何要去那么凶险的地方?”
方雨眠一笑:“都说了,是为了取药。”
那弟子知晓,地底灵潭有不少辅助水灵根修士修炼的天材地宝,方雨眠想去地底灵潭十分合理:“师姐可有同伴?”
方雨眠摇头。
那弟子道:“只身前往,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该如何是好?”
方雨眠苦笑一声:“若是有人愿意陪,谁又想孤身前往呢?”
那弟子叹息一声,他本还想说,方雨眠那么多师兄,定然不会让她一人冒险,但是既然方雨眠没和他们同行,就已经表明了什么。
“放心吧,我只在洞口采药,不会深入洞穴的。”方雨眠见那弟子还在犹豫,她笑问,“你不会是怕我畏罪潜逃吧?我要是畏罪潜逃,以后就是人见人打的邪修,还如何立足于修真界?”
那弟子心道也是,便不好再阻拦,拱手道:“师姐保重。”
方雨眠微微笑了笑,还以一礼:“多谢。”
发生了这一个小插曲,方雨眠走到四人看不到的地方,然后拎起裙摆,小跑着往山下赶去,像是生怕有什么人要追来一般。
宋听得知方雨眠大闹食堂,本是不敢置信的,但是看到方雨眠出手伤人的弟子太多,甚至还有他的五师弟,由不得宋听不信。
他收到姜雨的状告,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方雨眠怎么会变得这般能惹是生非呢?
宋听有些气恼,他匆匆找到方雨眠的灵汐洞,却扑了个空。
宋听命人在方雨眠洞府守了五日,都没见方雨眠回来,心中越来越慌乱。
他坐在方雨眠的床头,拿起他留下的几瓶丹药,方雨眠动都没动过。
他的七师妹……到底还能去哪里呢?
宋听等了五日,也没想到方雨眠可能下山了,他以为师妹又是一个人跑到山里哪个角落打坐,入定忘了时间。
*
方妙寻一身浅黄色长裙,体态轻盈,肤白貌美,一张脸蛋精致漂亮,笑起来的时候若三月春风,和煦娇艳,不笑的时候,和掌门方问渊有七成相似,显得冰冷疏离。
她此时正托着下巴,坐在宋听书案一侧,一手研墨,眼睛却眨也不眨,空洞地看向洞府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听端坐着,眉头紧锁,一手拿着毛笔,在册子上圈圈写写。
方妙寻发了许久呆,直到听到宋听的叹息声,她才回过神,原本面无表情的清冷脸上立刻浮现烂漫笑意,她声音悦耳:“大师兄今日已经叹息许多声,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宋听撂下手中的纸笔,在方妙寻面前毫不掩藏道:“哎,也不知道七师妹究竟是去了哪里。”
方妙寻抬起纤纤细手,笑着替宋听斟茶:“大师兄遍寻不到七师姐,许是七师姐压根就不在山上了。”
宋听断然否定道:“不可能。”
方妙寻不解:“怎么不可能?”
宋听道:“七师妹不会不告知我一声,就私自下山。”
方妙寻眨着一双天真的眼,似是真心奇怪地问道:“可是七师姐也是亲传弟子,无需通禀师兄,也可以自行下山。”
方妙寻见宋听脸色有些不好,笑道:“大师兄别着急,这只是妙寻瞎猜的。既然七师姐离开天霁宗前一定会来找大师兄报备,那七师姐定然还在宗内。七师姐怎么可能明知自己犯了错,大师兄定然要找她,还一声不响就下山,叫大师兄担忧呢?”
方妙寻把茶递给宋听,声音娇柔,笑吟吟道:“七师姐天赋高,悟性好,痴迷剑道,对旁的都不上心,一修炼起来就不知年月,这次大概又是跑到哪里修炼去了,可是叫师兄一通好找。”
宋听抿了一口茶,思来想去,天霁宗内到处都找不到方雨眠,也许她真的是下山了。
宋听仍有些不信,方雨眠以往离开宗门,一定会找他说的,她怎么可能不告知自己,就下山呢?
方妙寻见宋听沉默不语,托着下巴,眨眼看着宋听:“大师兄就没想过七师姐可能下山吗?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妙寻可以去替师兄问问守山的弟子,看他们见没见过七师姐?”
方妙寻见宋听失神,她低头,瞧见书案上刚好有近日出入宗门的人名册。方妙寻将那名册拿了起来,满脸笑容:“都不用去找了,看看便知!”
宋听没有责备方妙寻私自动自己的物品,他盯着方妙寻寻找人名的手指,心头竟还有些紧张。
方妙寻惊喜道:“呀!这不是在这里呢吗!七师姐五日前就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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