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休重生后被抢了几乎所有机缘,修为上步步难进。他曾一统三界,跺脚可翻山,翻手能平海。一朝回到最初,他活的像个行将就木的废人。
尤其在处处被人压过一头后,那种憋屈和必须要找回修为的执念越来越深。
在上一世的君无休认为弱小的、没有能力的人死去是很正常的事。弱肉强食,被杀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跟旁人无关。
这一世,君无休变成了那个弱小的人。他开始痛恨一切把他当草芥的人,怨恨那些比他强的人不能对他再耐心一些。难道弱小就该死吗?!
前世的记忆更加深了君无休努力修炼、将所有人踩在脚下的执念。
如果不够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师尊?君无休想。
所以为了师尊这一世能好好活下去,他也要成为修真界第一人。
然后李子言就将君言和成为修真第一人的机会放在了天平的两边。
君无休几乎没有犹豫,只要他恢复到当初的力量,就算师尊去投胎转世了他也可以从三界中找出他再续前缘,师尊一定会理解他的。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即使身受重伤,脸上的兴奋也压抑不住。
不需要再压抑了。
君无休五指成爪,捏住身旁魔物的脖子。
他马上又要成为一统三界的杀无休了!
他走到正在吃死尸的低等魔物身后,瞬间锁定“猎物”掐住脖子,瞬息间将低等魔物变成一具干尸。恶臭的黑风吹来,干尸化成紫黑色的砂粉。
君无休双瞳泛着血红色,踩着紫黑色的沙地向远处高耸的城池走去。
那就让他就像前世一样,一座座魔城的杀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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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边的众人争吵了三天三夜,他们这次来的人已经折损大半,其中还有几个门派的掌门陨落在了阴兵手中。可他们没有丝毫的感伤,一个清洁术用下来,狼狈不堪的龇狗又变成了蝇营狗苟的仙人。
“我们试了所有方法都无用,说不定他并没有被夺舍。”
“最高阶的离魂术都显示他体内没有双魂,定然是骗我们的。”
“教不严师之过,他教出两个魔头,自然要想办法为自己开脱!”
“不如钉他九九八十一根蚀骨钉,那孤魂肯定会在半途受不住跑出来。”
蚀骨钉是用仙力钉入关节处的刑法,修仙锻体需要灵力游走全身,有一点凝滞都会影响修为,所以被钉入蚀骨钉的人即使侥幸存活,于仙道一途也已变成废人。
人体一共78个关节,修仙之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多长出一块骨头出来,他们竟然要钉他81根!
御虚沉吟片刻,痛心疾首,“现下实在无法,倒也可以一试。”
“不可!”掌门师兄立即出声制止。
“太初派要包庇魔头吗?”
“璇玑长老法力高深定能忍过去,况且若再不把那孤魂逼出来,璇玑长老怕是活不过旬日了。”一拨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极好。
......
下边一片闹哄哄的,李子言一个个数着那些想要他命的人。
“君言,你自诩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这些人中,可有曾受过你恩惠的人?”
君言没说话,他从未像此时一般痛恨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
“你看看你,惹了多大麻烦。”掌门师兄一步步过来,痛心疾首的嗔骂,然后拔剑护在君言面前。
现场一片哗然。
“你们太初派是要袒护这个魔头吗?”
“这果然是你太初派设下的骗局!”
掌门师兄卸掉掌门玉佩,摘掉太初冠放到一旁,“玉衡今日只是要护我师弟性命,与太初无关。”
“算我一个!”白光一闪,掌事师兄出现在了掌门师兄身旁,也学他摘掉了太初冠。
霎时间阵阵白光闪过,竟在君言面前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盾牌。
看着那些熟悉的背影,君言心中大恸。
前世太初派被围剿,他们要掌门师兄交出他时,也是这般情形。他与同门血战数月,太初派折损七成有余,掌门师兄更是陨落在最后一战中。
最后君言实在不忍见到太初灭门,才放下手中剑投降,只期能保住绵延几千年的太初派。
可恨他们言而无信,在他废掉修为自毁灵台后,仍然对太初派赶尽杀绝。
今时,为了有可能与魔头勾结的君言,太初同门仍然选择了守护。
君言平静的内心复又升起悲恸与愧疚。他竟然猪油蒙了心,不想着为这些以命相互的同门报仇,竟还假公济私,想感化残忍杀害了他们的人。
君言再次得到身体的掌控权,他眼眶绯红,稳步走到诸位师兄弟前方。在一片哗然中,他撩起衣摆跪到地上,心情沉痛的对诸位同门行了一个大礼,淡琥珀色的双眸里满是羞愧。
“君言愧对太初,愧对尊长,更无颜面对各位同门。”
他前世为救残活同门的性命跪在了君无休脚下,满心痛苦与羞辱;今时是为了感谢这些两世都护在他身前的人,心中只有感激与愧疚。
掌门师兄赶紧过来扶起他,心疼地拍拍他的肩,就像小时候那样。“什么浑话,你我之间无需多言。”
在众人不绝于耳的咒骂声,太初派很快被定义成了魔教,他们似有要将太初派灭门之意。
无数仙人再次混战到了一起。
君言眼前的场景渐渐与前世围攻太初派的场景重叠,昏沉的天空渐渐变成了血红色。他想起和李子言的赌约,深深看了一眼太初同门。
在掌门师兄分神看过来时,他眼角微弯,无声地说了一句“珍重”,而后义无反顾地跃下万丈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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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酆山第三殿内时不时传出惊雷爆炸之声,一群守卫轻手轻脚换岗,虽然每个人都穿着厚重的盔甲,却没人敢弄出声音。
“看着眼生,新死的?”
“对,前两天刚死的。”钟管偷偷抹汗,他还不太能适应这种打招呼方式。
钟管生前是太初派最没有存在感的长老,平时就管管门派内的守卫,晚上守个夜什么的。按照这里人的话来说,叫什么“保安队长”。
可惜命不好,那天璇玑长老的山头出事,他离的最近、到的最早,死的也最快。
唉,也不知道璇玑长老知不知道自己二徒弟是个大魔头,希望过些日子不要在罗酆山见到他。
钟管这人资质平平,胸无大志。从一个缺衣少食的乞丐变成修仙之人,不仅生活质量提高了,还能多活几百年,他已经十分知足了。
他做乞丐时就住在鬼王庙里,听老乞丐讲阎罗王、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十八层地狱之类的鬼故事吓他。
等他修仙了之后才知道那些都是骗人的,人只有一个灵魂,所谓的妖魔鬼怪只是不同的修炼形式罢了。
可他死了之后真的被牛头马面套着铁链拉到了罗酆山啊!
钟管因为生前修道行善,被分到了罗酆山第三殿做护卫。
“正好你生前也做这些,有经验。”秦广王赞赏地签了字。
“......”也并没有很想做咱就是说。
殿内又响起惊雷,那声音带着整个第三殿震了一刻钟才停下,钟管目光所及的人全都东倒西歪,有鬼的眼珠子都被震出来了,咕噜噜滚到他的脚边。
那眼珠转了一圈,瞳孔正对着钟管,“诶,新来的,帮我把眼睛捡一下。”
钟管一抖,手里的戈差点掉地上。他长吸一口气弯腰去捡。“咔嚓”一声,眼前的石门裂开了一道缝,他跟着裂缝的轨迹抬头。
厚十丈高百丈的石门竟然被震裂了!
门内的声音隐隐传出来,原来那不是雷声,而是说话声。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没事的时候上去看看都是些什么豺狼虎豹在外横行,外边黑得本君打着灯笼都看不着路!”
那声音裹着威压,即使被石门过了一道,还是震得门外的小鬼捂着耳朵匍匐在地。
不一会儿石门开了,第三殿阎王恭敬地送酆都大帝出来。
钟管离那二位几十米远,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抖如筛糠。
待那二位走远之后,钟管慢慢蹭到同僚旁边把眼睛还给他。
那同僚道了声谢,吹了吹眼睛上的灰尘,咕咚一下塞回去。
钟管恶寒,“骂人的是第三殿阎王吗?”
“嘘——”同僚示意他声音再小一点,“是更上边那位,最近大帝把六天宫十八地殿的账都查了个遍。现在整个罗酆山连没开智的畜生都不敢大声叫唤。”
“以前大帝常在外界游历,不常管事。不知为何这次回来如此震怒。”
这罗酆山乃是万众死气根源之地,也是世上生灵死后聚集之地。罗酆山上分六天宫,下分十八地殿,也就是凡人常说的十八层地狱。
酆都大帝就是罗酆山绝对的主宰。
第三殿阎王吊着最后一口气在那恭送,不停安慰自己,还好还好,第三殿大体还是完整的。
谁知帝君还没踏入传送阵秦广王就从里边出来了。
“帝君。”秦广王特意趁着帝君不在自己辖区赶来汇报,见帝君颔首才继续说,“帝君的帝印在人界现世了!”
第三殿阎王一怔,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确认秦广王没在开玩笑后,只有一个想法:第三殿完了!
帝君闭目四视,不消片刻已将三界纳入神识。
须臾间,第三殿连着传送阵一起变成了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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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言跳下悬崖后,掌门师兄不顾对面攻击飞身前去救人,却不知为何与他距离越来越远。眼看着身后十丈处就是无间深渊入口,入口处的吸力越来越大,让他不敢再追。
无间深渊入口为时空乱流,说是九死一生,实则有去无回。
掌门师兄只能眼睁睁看着君言的身体被罡风乱流裹挟,雪白的道袍瞬间开出靡丽的血花。
化神又如何?即使是渡劫期的老祖都会被搅得魂飞魄散。他的师弟......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电般从他身侧划过,犹如离弦之箭。那霸道的灵力将粗粝的崖壁切割平整,连化神期的掌门师兄也被掀飞出去,击飞的乱石划破了他绘着繁复法式的道袍。
掌门师兄竭尽全力稳住身形时,恰好看到那道黑影直直抱着君言一起冲进了无间深渊的时空乱流。
霎时间天昏地暗,黑色的暴雨瓢泼而下,落在崖壁上东倒西歪的修士身上,瞬间灼出无数个洞来,留下哀嚎声堪比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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